第二百七十二章 千年梦幻终成殇（下）
世上最残忍的法诀是什么？——陆凡 “已经来到这个地方几日了，可是我还没有丝毫的头绪。”陆凡无奈的坐在了山峰之上，他调查了一下午，没有丝毫头绪。而且，每一夜，到三更时间，他都会莫名的昏睡过去。继而再一次出现在第一次醒来时的树林。 他也去过几次梦幻天都的废墟，可是没有什么发现，都是在三更时分被送回来。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陆凡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不管怎么说，都要再去梦幻天都看一看，也只有那里才能发现什么。”陆凡这般想着，继而再一次祭起了凡尘墨雪剑，飞向了梦幻天都的遗址。 梦幻天都的遗址依旧是是那一副荒凉的模样，陆凡降落到了这里，这几天来，他也不是漫无目的搜索，而是一片一片的排查，几日过去，外围已经被陆凡排查完毕，只剩下最核心的一带没有查探，虽然已经毁去，但是陆凡还是能清楚的看到毁坏的塔基，毫无疑问，那里就是当年梦幻琉璃塔所在的地方，那座被海妖王轰倒的百丈高塔。 当年倒塌的，不只是一座梦幻琉璃塔。 陆凡握紧了手，他知道，如果有什么答案的话，必定是藏在那里，想到这里，陆凡纵身飞去，飞向了已经成为废墟的高塔。 倒塌的高塔，虽然只剩废墟，可是就算只有一点塔基，还是高达十丈的庞然大物。 “你终于来了吗？陆凡。”楚离歌的声音突然响起，陆凡大惊，凡尘墨雪剑冲天而起，无铸的剑气将他笼罩，他回头看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是，他怔住了。 眼前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风烛残年的身体，似乎下一刻就会死去。 “你是？楚离歌？”陆凡不敢相信的问道，继而看向了老者的头顶，七彩琉璃塔正在缓缓的旋转，陆凡可以肯定，眼前的老者，就是楚离歌。“你想干什么？”陆凡将长剑横在胸前，警惕的注视着眼前的楚离歌。 “咳咳咳……”楚离歌咳嗽了三声，道：“我命不久矣，你不必这样防备。” 陆凡当然不信，楚离歌也没有指望陆凡相信，而是道，“你跟我来。” “凭什么。”陆凡针锋相对，眼中杀意涌现。 “我知道冰月公主在哪。”楚离歌只是说了这么一句，陆凡的杀气瞬间消散了，“你有什么企图？” “企图？我没什么企图，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有一个临死前的请求罢了。”楚离歌平静的说着，全然没有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陆凡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没有破解这里的办法，不如就跟着他去看看，看看这个老家伙能玩出什么花样。想到这里，陆凡就跟着楚离歌走向了那座倒塌的高塔。 两人从高塔的旁边走上了废墟的中的塔基，楚离歌抬手之中远方，陆凡顺着方向望去，只见玄冰月静静的躺在一座石台上，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公主！”陆凡连忙赶了过去，来到玄冰月身边，却见玄冰月双目紧闭，没有丝毫呼吸，宛如死了一般。 “你把她怎么了！”见到玄冰月没有反应，陆凡大怒，转身看向楚离歌，眼中的熊熊怒火下一刻就要将楚离歌化为灰烬。 “我没有把她怎么样，而是她快死了。”楚离歌淡淡道，陆凡怒吼一声，“不可能！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陆凡，我该怎么说你，之前那一记对拼，所产的威力，几乎赶上了一幻天师的一击，难道你天真的以为，获得那样强大的力量，不会付出一点代价吗？”楚离歌略带嘲讽的语气道。 陆凡扶起玄冰月，冷冷的盯着楚离歌，“你什么意思？” “月公主的体质万年罕见，本来根本不可能活下来，虽然不知道是何人逆天改命，让她活到了现在，但是有一点可以知晓的是，之前的一击，月公主肯定是使用什么秘法，否则她短短几十年，怎么可能有着天仙们数万年才能拥有的神识之力？”楚离歌缓缓悠悠的，似乎下一刻就会倒地身亡一般，但是他的眼神却变得凌厉。“月公主得到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必定也会付出同等的代价，这个，想必你也懂。” “她的神识之力，已经彻底解开了，这样强大的神识，绝无仅有，根本不是她那样的身体可以承受的，现在我凭借这七彩琉璃塔的神威，才能将她体内狂暴的神识之力稳定下来，可是也只能坚持片刻了，只要月公主醒来，就是她身死之时。” “你闭嘴！”陆凡怒吼一声，伸手想要抱起玄冰月，楚离歌突然道：“如果你想她马上就死了话，就带走她！” 陆凡身体一僵，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转身道：“你是不是有办法救她？” “或许吧。”楚离歌叹道，陆凡马上道：“什么条件？” “先不急着谈条件，我们不妨先来聊聊。”楚离歌伸手，七彩琉璃塔缓缓飞出，在玄冰月上课盘旋，七彩的光芒如水流淌，将她包围。 陆凡虽然焦急，但是还是按捺焦躁的心，说道：“你说吧。” 楚离歌点了点头，继而转向后方，看着山的另一边，“想必你已经见过了梦幻天都最后的子民了。” “你说他们？”陆凡诧异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吴老五和他的妻子。 “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怪异之处。”楚离歌继续道，陆凡点头，“不错，这里的时间好像只有一天，每到夜间时间都会倒流回白天。” “你错了，不是倒流，世界上没有能使时间倒流的法宝和仙术，我所做的，只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抹去了，将一切都还原到了这一日开始时的样子，身边的事物，也包括人的记忆，都被还原到这一天的开始。一切都是重新来过，无数次的重复而已。”楚离歌说着，缓缓看向陆凡，道：“这就是我们最后的仙术，谪梦。而这里，就是他们的梦，一个十万人做了三千年的梦！” “每一次都还原，你的意思是？”陆凡诧异的说道，楚离歌点头，“是的，三千多年了，一百多万个日日夜夜，他们过的，都是同一天！” 陆凡身躯一颤，许久之后他点头道：“我有些理解你想要唤醒他们的心情了，换做我，也不忍心族人就这样如傀儡一般活三千年，三千年的欺骗，他们一直都活在同一天里，活在一个虚伪的梦里。” “是的，所以，我想要唤醒他们，虽然现实是残酷的，可是，就算为了追寻片刻的荣耀，也好过这样醉生梦死的，被欺骗着活下去。为了唤醒他们，我愿意去做一切！”楚离歌越说越激动，苍老的脸上多了一点血色。 “你错了，他们需要的，不是荣耀！”陆凡连忙道，楚离歌冷冷看了他一眼。“那要的是什么？” “我……我……”陆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低头道：“我不知道。” “那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我的对错？”楚离歌看着远方，佝偻的背影显得略微孤单。“我一直在努力着啊。” “七十七代梦幻子的宿命，都是为了一个惊世骗局，骗了十万人，有时候，甚至也骗了自己。”楚离歌苍凉一笑，“七十七代梦幻子中，有三十三人疯狂而亡，或许守着一个谎言对我们来说，实在太沉重了。” 陆凡低下了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对于楚离歌来说，他的苦，也是那么的沉重。 “所以，陆凡，听到这里，你还会阻止我唤醒族人吗？”楚离歌问道，微风吹过，他苍老的身影在夕阳中略微有些模糊。 “会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止你。”陆凡上前一步，凡尘墨雪剑已经半出鞘。 “为什么，还要如此阻止我？”楚离歌疑问道。陆凡郑重道：“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唤醒你的族人，再给大陆上带来无尽的战火。” “终究是不能达成共识吗？”楚离歌叹了一口气，继而站在了夕阳的余晖中，“那么，只有一战了。” “你不是我的对手。”陆凡开口，“你的献祭术已经破了，凭借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不错，现在的我，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不是为了胜过你，只要能拖到太阳落山，他们就会醒来，数千年的谪梦仙术就会消失。那个时候，就算你杀了我，也于事无补。”楚离歌长长的一叹，“快落山了啊。” 陆凡眉毛一挑，果然，夕阳已经缓缓落到了山后，被广袤的大山遮住了半边身躯。 “糟糕！”陆凡惊叫一声，下一刻他手中的仙剑飙射而出，直冲七彩琉璃塔，他已经看出来了，七彩琉璃是解开仙术的根本，只要打断七彩琉璃塔的行动，就可以阻止楚离歌的行动。 “我不会让你破坏的，破坏这千年的夙愿！”楚离歌咳出一口鲜血，飙射出去，挡在了陆凡的面前。 “噗——”长剑没入楚离歌的身体，鲜血飞溅！ “你！”陆凡惊住了，楚离歌惨淡一笑，继而苍老的双手死死的攥住了凡尘墨雪剑！“陆凡，你是不明**幻子的执念的，这个执念，从我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根深蒂固了！” “你疯了！”陆凡大惊，松开了凡尘墨雪剑，连连倒退。楚离歌却是连连惨笑，双眼中流出两行浊泪。“是的，我疯了，早就疯了，早在得知自己将要成为梦幻子的那一刻，就疯了吧！哈哈哈……” “可恶！”陆凡焦急的回头看了一下，夕阳已经落下了山崖，之剩下最后的余晖。当下陆凡一狠心，怒道：“给我让开！”说完飞天而去，抓向了七彩琉璃塔。 “给我回来！”楚离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是一把抓住了陆凡的脚踝，将他扔了出去。 “楚离歌！你这是在害他们！”陆凡咆哮着，周身的风月之力四散飞散，想要再一次飞向七彩琉璃塔，却又被楚离歌挡住，陆凡焦急之下匆匆出手，却是和楚离歌打的难分难解。 “陆凡，来不及！”楚离歌突然开口，陆凡一惊，果然，就在那一刻，最后的一缕夕阳已经消失在了山的那边。 “完了！”陆凡心中一沉，就在这时，楚离歌突然大笑起来，状若疯狂。 “哈哈哈哈……三千了啊！三千了啊！三千年了啊……”楚离歌喊着，疯狂的大喊着，双目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三千年的荣耀，族人们，一起来找回吧！”楚离歌哈哈大笑。陆凡连连后退，脸色惨白，但是突然间，他灵光一闪。 “不！你错了！”陆凡突然喊道，楚离歌愣了一下停下了笑容，陆凡站在了他的面前，郑重的看着他。 陆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一刻，他脑海中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想赌一场，拿这十万人的性命和大陆上无数人的性命堵上一场！“你想要的荣耀，你想要的夙愿，不过都是你自己的愿望罢了，你凭什么将你的族人们卷进来？” 楚离歌冷冷一笑，已经疯狂的他，仿佛在嘲笑一般，“这可是无数梦幻子民的梦想，三千年的梦想！” “是吗？”陆凡冷笑一声，“那么，我们来亲自确认一下吧！”说完，他举起了手，“九天无上的风月，请听从我的召唤，给予你最忠实朋友无上的力量，斩破眼前的束缚，开天辟地！”陆凡大喝一声。月白的剑气从他的指尖喷涌而出。 “你想干什么？”楚离歌感觉到了这一剑的可怕，惊叫起来，陆凡却不为所动，而是大笑着，“既然是梦幻天都的梦想，那就让所有人都来看看！”继而，陆凡出剑了，数十丈的剑气激射而出，下一刻就斩在了不远处的大山上！ “轰隆！”天地倾倒，陆凡的一剑开天辟地，竟是生生将一座山峰削成了平地，自此，梦幻天都与外界再无任何阻隔！ “所有的梦幻子民啊，请你们看看吧，你们的信念，你们的世界！”陆凡的生硬传遍了整个天地。 楚离歌个脸色大变，他没想到陆凡会使出这一招，顿时大喊道：“陆凡！你要干什么！快住手！” “已经晚了！”陆凡哈哈一笑，继而指着远方，在那里，无数的梦幻子民缓缓站起来，看向了这里。“楚离歌，我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通过神识告诉了他们，今晚，就是他们自己决定的时候，梦幻天都子民的命运，在他们自己的手上，不是你们梦幻子说了算！” “陆凡！你！”楚离歌脸色大变，“我杀了你！”继而楚离歌扑了上来，陆凡含笑一掌，将楚离歌打倒在地。 陆凡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楚离歌，继而上前，张开了双臂，对着面前的梦幻子明道：“正如你们所见，你们的梦幻天都，早就已经毁灭了，三千年来了，你们做的不过是一个虚伪的梦。” 寂静无声，楚离歌颤抖的站起，眼中满是杀意。他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间挤出了两个字。“陆——凡——” 没有理会楚离歌的话，陆凡继续道：“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你们。第一，从这个梦中醒来，带着最后的荣耀，去征战天下，夺回你们的一切，但是如果你们那么做了，你们可能谁也活不下来！” 陆凡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二，继续回到之前的梦中，只要过了今夜，你们今日看到一切，听到一切，都会忘却，继续一个骗局，一个谎言的世界！” “这个抉择，由你们来决定，你们的命运在你们的手上！”陆凡高声道：“但是不论如何，我都尊重你们的抉择。” 楚离歌安静了下来，死死的盯着远方的人们，他的嘴唇在颤抖。静静的等待着梦幻子民们的回答。这样的等待，竟是如此的漫长。 “这样……就好了吧……”断断续续的思绪传来，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一切都保持原样，只要那样，就可以了！ 楚离歌如一尊雕像，僵在了那里。夜色缓缓深入，终于，这个世界重新开始运转，一切都在恢复，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楚离歌跪倒在地上，眼神中的神色彻底了消失，变成了无尽的死寂。“骗人的，骗人的，不，这是骗人的。” “现在你明白了吗？”陆凡站在了楚离歌身后，叹道：“他们需要的，不是荣耀，而是活下去！” “活到那一天，活到世界可以重新迎回他们的那一天，为了这个理想，他们甘愿在这个骗局中活下去，为了梦幻天都而活下去！”陆凡站在了楚离歌身前，向他伸出了手。 “一个骗局，三千年的愿望，到底是为了什么？”陆凡暗暗叹息，“真是残忍的愿望，残忍的抉择。” 楚离歌抬起了头，那一刻，他仿佛又苍老了百岁一般，看向陆凡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陆凡！都是你！都是你!”楚离歌咆哮着，就像受伤的狮子，冲向了陆凡！“去死吧，去死吧，都是你，都是你——” 虚无的梦幻之力飞旋开来，七彩琉璃塔在那一刻爆发出无比灿烂的神光，那是用来解封十万人人的力量，可是此刻却被楚离歌拿来打出了含恨的一击！ “嘭——”虚空之中的响起了巨响，一股强大的梦幻之力席卷向陆凡，下一刻就要将陆凡碾碎！ “楚离歌！”陆凡惊叫一声，那一刻，他根本没有机会防御，眼看无匹的梦幻之力冲他而来，瞬间就要将他搅成碎片！ “去死吧！陆凡——”楚离歌长发倒竖，头上的黑发瞬间变得苍白，整个人迅速的苍老下去，这是拼死的一击，陆凡躲不开！ 然而，与此同时，玄冰月睁开了双眼！ 大梦初醒的一刻，玄冰月俏脸如寒冰，下一刻，她出现在了陆凡的身后。 “雪缠……”泠泠如水的声音融入了风月之中，这是孽缘的纠缠，一生一世。 “轰……”陆凡的拳头，在那一刻砸在了七彩琉璃塔上。七彩的神光四散飞射，仿佛要将这个世界都卷入一般。 七彩的琉璃塔，在那一刻快速的暗淡了下去，被陆凡一拳彻底击溃，七彩梦幻，彻底的破碎！陆凡一拳砸入七彩的深处，那里，是楚离歌的身影。 “嘭——”一声重响，楚离歌倒飞出去，七彩琉璃塔光华暗淡。 但是陆凡却怔住了，那一刻，一幅幅画面映入了他的脑海。 “爹爹，爹爹，抱抱……”遥远的声音，好像从天边传来，陆凡怔怔的看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扑进了一男子怀中。 “爹爹，他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睡在这里呢？”小男孩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水晶棺，看着里面沉睡的人。男子脸色落寞，叹道：“离歌，这些人，都是我们梦幻子守护的人啊。” “梦幻子吗？”小男孩偏着脑袋，继而展颜一笑：“爹爹，他们一直睡觉不是很孤独吗？等我成了梦幻子，一定把他们都放出来！”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摸着小男孩的头，语重深长道：“离歌，你可知道，我只想你能好好活下去啊。” “原来如此……原来，也有人曾期待你活下去啊。”陆凡知道，这是楚离歌的记忆，在他击败七彩琉璃塔后，侵入了楚离歌内心深处记忆。 “原来，我一直都不孤独……”楚离歌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画面，那些被尘封了许久的画面。“父亲，原来，你一直这么希望的吗？”那一刻，他已经泪流满面。 虚幻的空间，在崩溃，陆凡眼前的世界，在一层层剥落，很快，这个世界消失了，陆凡眼前的，还是那个风云变化的梦之谷。 “打破梦境了吗？”陆凡长叹了一声，下一刻，他感到一阵虚弱，玄冰月的身体出现在了眼前，陆凡一惊，伸手接住了她。 “公主……”陆凡轻轻的呼唤了一声，只见怀中的玄冰月脸色苍白，似乎都无法动弹了，俏脸没有一丝血色。 “我要死了。”玄冰月缓缓开口，居然还笑了笑。陆凡缓缓摇头，淡淡道：“不会的，你不会死。”虽然说得轻，但是陆凡的眼睛却红了，玄冰月看的十分分明。 “陆公子，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可是总是说不出来，如今，再不说出来，就没有机会了。”玄冰月笑着，嘴角滑落一缕血丝。“可以叫你陆大哥吗？” “可以，你喜欢就好，公主……”陆凡凝重的说道，虽然说的轻巧，可是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划破了脸颊。 “还叫我公主吗？”玄冰月眉间的哀怨如化不开的秋水，陆凡身躯一颤，继而点头，唤道：“月儿……” 闻言，玄冰月嫣然一笑，在无尽风云下的一笑，“月儿……喜欢……喜欢陆大哥，好喜欢……” “陆大哥也喜欢月儿……”陆凡再也止不住泪水，怀中的佳人只是淡淡笑着，缓缓的合上了秋水的眼睑。 “月……月儿……”陆凡双手颤抖，想去触碰玄冰月的脸，可是就算近在咫尺，他却不敢去触碰，怎能接受，一个丝毫没有温度的她！ “啊啊啊啊啊——————”陆凡搂紧了怀中的躯体，仰天长啸，怀中暗香犹在，可是佳人已然入睡！ “前世孽缘，今生来报。孽缘，孽缘啊。”楚离歌靠在破碎的石墙上，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陆凡和玄冰月，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继而看了看头顶的七彩琉璃塔，叹道：“去吧，去救醒那个女孩。” 七彩琉璃塔围着楚离歌盘旋了两圈，最后飞向了玄冰月。 “嗯？”陆凡愕然抬头，看着眼前的七彩琉璃塔，下一刻，七彩的光芒将陆凡怀中的玄冰月缠绕，在陆凡惊骇的目光中，七彩琉璃塔融入了玄冰月的体内！ “这！”陆凡愣了一下，这时，背后响起楚离歌的声音，“陆道友，快点走吧，这里就要塌了，至于月公主，已经没事了，只是，她继承了七彩琉璃塔，已经成了第七十八代梦幻子。” 陆凡呆了一下，回头看去，只见楚离歌靠在墙上，似乎不能在动了，此刻他拔出了凡尘墨雪剑，扔给了陆凡，陆凡道：“我不会让她来守护梦幻天都的。” “不需要了。”楚离歌淡淡一笑，“或许我错了，他们根本不需要守护。快走吧。” 陆凡默默点点头，怀中的佳人的睫毛微微颤抖，陆凡抿住嘴唇，祭起了凡尘墨雪剑，正欲离开，这时却听楚离歌道：“陆道友……” “嗯？”陆凡回头看向楚离歌，只见楚离歌含着笑，微微点头，“谢谢你……” 陆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驾驭着凡尘墨雪剑飞天而去，他看得出来，楚离歌生机已绝，而且楚离歌似乎执意与梦幻琉璃他共存亡，虽然他没说，但是陆凡感觉的出来。 看着远去的陆凡，楚离歌笑了，好似解脱，那一刻，他偏过脑袋，看向一片，在那里，仿佛有一个小男孩在对他笑着。楚离歌嘴角微微一撇，“我答应你救下那个女孩了，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小男孩没有回答，而是笑着，继而转身，在他的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楚离歌身躯一颤，瞪大了双目，那一刻，他的双眼浑浊了。 “父亲……” 陆凡抱着玄冰月逃离到远处，转身看向梦幻琉璃塔，只听见楚离歌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是如此的豪放，也是那么的苍凉。 梦幻琉璃塔在倒塌，掀起了无尽的灰烬。陆凡默默的看着，默默地看着，那一刻，只听怀中一声“嘤咛”，继而佳人渐渐睁开了双眼…… 世上最残忍的法诀是什么？ 是谎言——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