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梅姨娘的想法
楚家双喜临门，只可惜现在是国丧期间，不能宴请娱乐，要不然就楚清妍晋升贵妃、楚四郎封官这种大事，流水席肯定会吃个好几天的。 自从楚清妍诞子，赵沐即位，楚家便开始风头无两起来。 如今楚家在京中那是炙手可了，要不是国丧期间，他家要举行宴会，来送礼的不知道会有多少，便是如今这时候，楚家每里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端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让人看了都不由感叹楚家的运气之好。 不过楚大老爷和楚二老爷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得意忘形，而看儿子们和下人们因楚家有贵妃、且还是生了唯一皇子贵妃的缘故，面有骄矜之色，所以当下便约束下人和儿子们，让他们不可仗着贵妃之势，在外面行不法之事，如此敲打过几次后，楚家的少爷和下人们才老实了不少，没搞出什么仗势欺人的事来。 梅姨娘则问楚大老爷，自己可不可以进宫看望楚清妍。 女儿如今这样风光，她已彻底不怕楚大夫人了，所以平常也懒得跟她像以前那样斤斤计较，觉得那些小算计，如今想来真不值什么了，毕竟女儿做了贵妃，她根本不用算计什么，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了。 楚大老爷听了她的请求，瞪她，道：“除非娘娘召见，要不然，命妇才能进宫，你哪能进去。” 梅姨娘一听不由傻了眼，道：“那我岂不是永远见不到三姑娘了？” 要知道，楚清妍跟她并不怎么亲，让她主动召见自己，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女儿了。梅姨娘就不由泪水涟涟了。 虽然跟这个女儿不是太亲近吧，但好歹是自己的女儿啊，说见不到就见不到了，这让她怎能不伤心呢？ 楚大老爷看她那么难过，便道：“以后太太进宫见她的时候，你可以陪着太太去。” 楚大夫人是命妇，可以递牌子求见楚清妍。然后梅姨娘可以以下人的份陪着她去。 虽然要用这种份进去。但梅姨娘还是答应了，道：“能见就好，下人就下人吧。” 女儿现在是她最大的支柱。哪能不见呢，不见的话，再是亲生母亲，时间长了。也会感疏远的，以后还指望着女儿提挈她弟弟一两把呢。这关系是不能疏远的，所以哪怕是做下人，她也是要时时进宫见见楚清妍的，关心关心她在宫里的处境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保持着亲近的关系。 就在楚府沉浸在愉快气氛时，月季的母亲不免骂月季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三小姐现在成贵妃了，你还说人家没什么前途。现在好了，你看石榴家多风光！你呢，因为离开了三小姐，当时说的虽冠冕堂皇，但大家都知道你为什么离开，主子们心里对咱们有了看法，都对我们不冷不的了。” 当初力请离开的月季这会儿已嫁人，但并未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嫁给什么自由之的男子，而是嫁给了府里的管事。 她曾是楚清妍的大丫环，工作清闲，收入又多，见过的世面也不少，这样的份地位，让她恢复自由，嫁一个普通百姓，哪怕是薄有田产的，她都看不中，会觉得对方没后台，子不好过，毕竟她曾是三品大员家千金小姐的大丫环，副小姐一般的存在，以前是威风八面的，小丫环们都要敬着的，嫁给那样的人，她只能敬着别人，她如何受的了？ 一般大丫环，要么嫁给管事，要么爬做妾，她容貌差了点，妾是不用想了，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嫁了府中一个管事，不管怎么说吧，成了管事媳妇，手下依然管着些人，端的体面，比放生到了外面无依无靠强。 本来这也是美满的，她觉得自己及时从楚清妍那个烂泥坑抽聪明的，哪怕赵沐对楚清妍不错呢，但没孩子就是没孩子，她并不觉得她有多大前途。 哪知道赵沐会喜欢楚清妍到那种程度呢，帮她到处请名医，别人都说，治不好就会让别人生个孩子给楚清妍养的，当时她就隐隐有一种不祥预感了。 她要知道赵沐喜欢楚清妍到能帮她弄个孩子的份上，打死她也不会离开楚清妍啊，到时楚清妍有了孩子，孩子长大了分府，她就是楚清妍的心腹陪房，那个威风自然是不用提了。 不过她心里想着，还说不一定呢，万一赵沐对楚清妍没那么好呢？哪知道不久赵沐就当了太子，然后楚清妍就怀孕了，赵沐当了太子、楚清妍怀孕时月季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别人都说赵沐这个太子是坐不稳的，所以她便盼着赵沐会倒霉，那样楚清妍也跟着倒霉，别人就不会嘲笑她没眼光了，反倒是要赞她聪明，及早抽了。 可惜，人家并未如她所愿地倒霉，相反，赵沐顺利当了皇帝，而楚清妍竟然当了贵妃！还生了皇帝唯一的儿子，这样的发展，她哪想得到呢？ 有了孩子，还是贵妃，宠妃，这样的风光，要当初自己是楚清妍的丫环，那这会儿该有多风光！到了二十五岁出宫嫁人，上肯定会有女官品级在，出来后，给小官员做填房，那都是妥妥的，比她现在嫁给管事给人做奴才好多了，毕竟做管事媳妇虽然在府里还算不错，但到底是奴才，主人家一个不满意，就能发落了的，好比现在楚清妍直上青云了，自己当时欺骗她，说要出府嫁个好人家，请她放还卖契的事，让府里现在不高兴了，对她们不好了，她就倒霉了。 而石榴，因留在宫中陪楚清妍，所以楚家对石榴父母自然也高看一眼，非常好，石榴父母已托石榴之福，从小管事变成大管事了。如此荣耀，也难怪月季父母怪她眼光不好，没帮到家里了。 月季这会儿也有些后悔，但嘴上却不想露出来，只道：“宫里那种地方，哪是人呆的，搞不好就会丢了命。哪有外面自在。况且，宫里要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嫁人，那么大年纪。还能嫁谁呢？” “宫里那种地方不是人呆的这种话你也敢胡说？！”月季娘不由瞪了她一眼，而后道：“你就老老实实的吧，可不要胡说八道！” “知道了！”月季十分不满父母对自己的责怪，不耐烦地道。心中极是郁闷。 其实她也是被母亲数落的烦了，在母亲面前这样说说罢了。在外面，她哪敢说这种话给自己招麻烦呢？ ………… 梅姨娘想借着楚大夫人进宫的机会见女儿，但楚大夫人根本不愿意见楚清妍，毕竟见楚清妍干什么。看她风光无限，对比自己的落魄吗？那不是找罪受吗？但梅姨娘想见女儿，楚大老爷被她缠烦了。最后只能跟二弟商量，让楚二夫人递牌子见。然后带着梅姨娘去。 楚二夫人那是极愿意见楚清妍，跟她拉近关系的，所以一听丈夫这个要求，便爽快地答应了。 对于楚二夫人要见楚清妍，掌管后宫的秦皇后自然不敢拒绝，放行，于是楚二夫人和梅姨娘很快就接到通知，让她们可以进宫见人了。 梅姨娘不由特别高兴，想准备些东西送给楚清妍，但被楚大老爷制止了。 “要送什么东西进宫，都是要检查的，你还是算了吧。” 梅姨娘听说这样麻烦，只得算了，想着宫里应该不少吃穿，她也没必要带东西进去讨麻烦。 楚清妍听说楚二夫人和梅姨娘来见她，也是激动的——估计以后只要有个人来探望她，都会这样激动的，无他，整天在宫里不能出去像坐牢，也只有外面来人看自己才有点意思了，唉，这种画地为牢当犯人的感觉真不好，也亏的历史上那些皇帝和后妃们能扛的住，没被这种无期徒刑bī)疯。 “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楚二夫人和梅姨娘一来就向楚清妍跪下行礼。 不过楚清妍还没等她们跪下，便忙命免礼了，然后又向两人行了家礼。 以前为太子妾时，她们见她还不用磕头，但现在，她是皇帝的人，与她们就有君臣之别了，她们见她的时候，要先行国礼，等国礼过了，她再给她们行家礼。 双方见礼完毕，楚清妍赐座上茶，然后笑道：“许久没见过二婶和姨娘，甚是想念。” 以前在家里时，可能还有种种矛盾，但可能是远香近臭，如今离的远了，她们的不好之处便淡化了，而能想到的，都是她们美好的一面了，况且，除了楚大夫人特别是楚清妩，楚家人对她还不错，也没多少不好的地方，所以如今出不去，对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自然就越发怀念了。 楚二夫人笑道：“娘娘若是想念谁，着人过来探望便是。” 楚清妍贵为贵妃，这点权力还是有的，要是低位妃嫔，就没那等好事了。 楚清妍点点头，道：“这方法不错。” 虽然她怕惹事，所以一般不会没事找事，免得麻烦，让皇后或谁侧目，但这宫里太无聊了，找人进来说说话，对她来说也不算麻烦了，皇后或谁要觉得她经常叫谁进来说话不好的话，那也只能随她们怎么想了。 一边的梅姨娘泪水涟涟，道：“看到娘娘在宫中过的不错，姨娘就放心了。” 楚二夫人忙打住，道：“姨娘说什么傻话，宫中能有差的？” 虽然宫中生活的确闷了点，大家心里也都明白，但你怎么能将这种话说出来呢，宫里什么地方啊，到处都是耳目，这话要传出去，别人可别说娘娘抱怨宫里生活不好，然后被人抓住把柄在太后或皇帝跟前上什么眼药，让娘娘为难呢。 梅姨娘被楚二夫人一打断，这才省悟过来，忙讪讪地打住了。 楚二夫人既然想交好楚清妍，自然不会杵在那儿，让母女俩没法好好说悄悄话，于是当下便笑道：“我去转转，你们娘俩好好说说话吧。” “好吧，二婶自便。” 梅姨娘满意地看楚二夫人识相地走了后，便笑着问楚清妍道：“娘娘在宫里可安好？” 楚清妍点点头，道：“还好，姨娘和家里人也还好吧？” 梅姨娘笑眯眯地道：“托娘娘的福，哪有什么不好的。” “你们可要争气，不要在外面做些辜负皇恩的事。”楚清妍虽知道楚大老爷和楚二老爷不是傻子，但也怕赵沐对自己太好，让家里人难免得意忘形，所以便这样吩咐道。 “肯定的，家里人都知道呢。”梅姨娘保证道。 楚清妍听梅姨娘懂这个道理，这才放下心来，便笑道：“这就好。” 然后梅姨娘便说出了她一直想进宫的目的了，当下便忸怩道：“娘娘，您能不能跟皇上说说，给你哥哥嫂嫂晋一下级啊，姨娘听说皇上有这个权力？” 楚清妍听梅姨娘竟然是想让她干这个，不由道：“后宫不得干政，我哪好提这种事，再说了，圣上要有意，不用我提也会自动帮他们晋级的，要是没意，说了就是强人所难，也没什么意思。” 再说了，楚二、当初对她十分瞧不起，她现在还帮她？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圣母，别人先前对她不好，现在看她发达了，哄她几句，她就对人掏心掏肺了，她傻啊，就是要帮，也帮那些以前就对她好，现在依然对她好的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她可是知道，要不是自己现在混的好点了，楚二、还一直会是那种斜眼看人的破德的，一想到自己如果没发达，楚二、会是怎样一幅面孔对自己，她就不可能有心帮她了，当初自己怀孕时，楚二、带着孩子来看她，气氛是融洽的，但那是对孩子，她可从没改变过对楚二、的印象。 梅姨娘看楚清妍不愿意帮忙，不由失望，继续纠缠道：“这算什么干政，你哥哥嫂嫂是宗室，又不管朝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