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乳母入府
别样的心思？除了命数，祖母还有厌恶她什么？ “嬷嬷何出此言？”陆天香歪着脑袋问。 “一个好的嫡女，可以给陆家带来诸多好处！”苏嬷嬷言简意赅，陆天香虽然年纪小，但毕竟涉世未深。 此时身陷险境，自当多知道为好。 “您说祖母除了命数，祖母更在意我能否给陆家带来益处，而不是怜惜我，疼我？”陆天香心里苦涩，尽管前世已经被陆家利用的彻底，但重新来过之时，仍然心痛如针锥！ 苏嬷嬷摸摸陆天香的脑袋，柔声道：“老夫人是你的祖母，更是陆家最高当家人。她经历过陆府的繁华鼎盛，现在陆府衰落，她自然会以陆家兴盛为最终目的。至于牺牲谁，利用谁，她认为都是应该的。不仅仅是你，二小姐，戚氏，柳氏，甚至陆府所有的人和事。” 陆天香揉揉胸口，憋闷地喘不过气来。 好一会儿，纠结在一起的心，才散开来。 “嬷嬷，我知道了，不会对祖母期许太多。”陆天香此时心里少了感性，多了一丝理性。 “好孩子，想明白就好。三日后是平阳侯老夫人生辰，我要去恭贺请安，你要是有信要送，完全可以交给我。”苏嬷嬷提醒道，她不经常出府，每次出府都会有令人信服的理由。 苏嬷嬷以前在平阳侯府里做过，深得平阳侯老夫人赞誉，去贺寿也算是常理。 陆天香听了，苏嬷嬷这里有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便在这里写了一封信。还是用左手写字，并且加了一朵牡丹花，和上次和给张氏的那封信上一模一样。 这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的作用，就相当于暗号。毕竟不是陆天香亲自送去，张氏不一定会相信。 “多谢嬷嬷了！”陆天香把信件交给苏嬷嬷，感谢道。 苏嬷嬷并没有看，而是装在信封里，盖上蜡封。 “安心在家里等着，等我回信！”苏嬷嬷轻道，“前几日给你的功课，把《孝敬》绣一遍，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陆天香回答道：“已经完成大半！” “嗯！”苏嬷嬷颔首，对其满意。 陆天香回到香园，感觉身上的压力坚强了很多，不像之前几日总是心事重重。 怪不得常言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不再孤军奋战的感觉，非常不错。 原本心里浮躁的彩云，彩凤，见陆天香神色安定，也跟着安静下来。 翌日，陆天香去给祖母请安之时，碰到了正好来告假的苏嬷嬷。 苏嬷嬷一向在府里静默不多言，接受了陆天香的行礼，并没有说话。 苏嬷嬷今日穿着灰绿滚边缎面花卉暗纹对襟袄子，下着雪青撒花百褶裙，脚上穿着宝相花纹云头锦鞋。 虽不及陆老夫人雍容华贵，但也别有一番端庄大方。 “请老夫人万福金安！”苏嬷嬷给陆老夫人请安。 陆老夫人不复昨日的恼怒，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从容，笑着说道：“苏meimei，客气了。你难得出门，今日过来，想必是想着给平阳侯老夫人贺寿吧？” “老夫人神机妙算，老身此次过来，就为这事而来。当年如若不是平阳侯老夫人，老身也不会有今日安定日子，也不会有来陆府教习的机会。这份大恩大德，老身谨记！”苏嬷嬷谦恭说道，既点出了平阳侯老夫人的知遇之恩，也点出了老夫人的恩情。 陆老夫人听了，果真脸上笑意多了几分，平阳侯是皇帝器重的宠臣。平日里巴结平阳侯老夫人的人多着呢，但也不一定能找到门路。 尽管热孝期间，陆家也会在平阳侯老夫人大寿当日送礼。 苏嬷嬷是陆家的教习嬷嬷，平阳侯老夫人是知道这些的，到时候势必会问几句陆家的情况。 然陆家这几年的确没有出彩的地方，前段时间，更是闹了不少笑话。 虽然也知苏嬷嬷不会乱说，但谁不想有人能在平阳侯老夫人面前美言几句呢！ “呵呵，按理说是我失礼了，应该早就想到的。经过苏嬷嬷的教导，香姐儿，丽姐儿规矩，女红，都是顶顶好的。老身在这里多谢苏meimei了。略备薄礼，还请苏meimei手下。”陆老夫人想的深远，宁愿破财结个善缘。 “这是老身本分，不敢收老妇人的赏赐！”苏嬷嬷推辞，她又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 “苏meimei就是客气，既然说是谢礼，哪里是赏赐，不能不要。要是传扬出去，别人还以为陆府是刻薄的人家呢。”陆老夫人话里有话，暗示苏嬷嬷不要说陆府的是非。 苏嬷嬷何等人也，哪里听不出来，笑着答道：“那老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如此大善，苏meimei何时启程，老身派车恭送？”陆老夫人问道，放下心里，都是老狐狸了，明白其深意。 “东西准备好了，从老夫人这里出去，就先告辞！”苏嬷嬷回答。 “翡翠，让人备马车！送苏嬷嬷回家！”陆老夫人吩咐道。 “多谢老夫人体恤！”苏嬷嬷感谢之后，便带着陆老夫人准备的四个匣子走了。 期间，没有特意看陆天香，仿佛两人并无深交，陆老夫人自然也没看出异样。 反倒是陆天香，仔细观察苏嬷嬷和老夫人之间一来一往，笑语晏晏，但又暗含机关的话，不由得陷入沉思。 陆老夫人接受了陆天香的请安，便让其回去了。想到前几日和翡翠说得香姐儿的乳母，估计这两天就入府了。 原本陆老夫人想多说几句的，但念及香姐儿是个一点即通的孩子，便也不多言，万事她自己想明白了，才能真正感激她这个做祖母的良苦用心吧！ 陆天香不用去苏嬷嬷那里学习，便在香园里继续绣佛经。 回想起昨日苏嬷嬷的深情，貌似这佛经好像会有大用。 正在用心刺绣之时，听到外面纷乱急促的脚步声，陆天香抬头，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白胖丰腴的妇人。圆润的脸上有一双大大的眼睛，此时满眼含泪；身上穿着青布窄袖棉夹袄，下身穿着同色的裙子，脚上穿着绛色的棉鞋。 衣服虽不是新的，但很干净。 一进屋，看到瘦弱的陆天香正坐在绣架旁边，眉宇间依稀有几分像夫人。 “大小姐，奴婢给您请罪了！奴婢对不起夫人临终所托，没能保护小姐！”乳母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嫁给了管事刘德旺。 陆天香缓身站起来，轻声道：“乳母无需愧疚，你也是不得已，您是如何来陆府的？” 一听陆天香的轻言轻语，刘德旺家的一阵唏嘘，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夫人，当年她是九岁被方家收留，照顾才六岁的小姐，可以说是和方蕊儿一起长大的。 “老天有眼，那戚氏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老夫人仁慈，派人叫奴婢过来伺候大小姐！”刘德旺家的大快人心道，这是夫人在天显灵，不忍小姐被戚氏那个贱人欺负啊！ 果真是祖母，彩云那天说得没错。 “今日看你一个人过来，玲儿jiejie呢？”陆天香问道。 “玲儿放在庄子上了，孩子他爹，还有三年前认的干娘看顾照料，不用担心，奴婢只需每个月回去看一些就好。”刘德旺家的笑着道，等女儿再大些，也可以带在身边。 “辛苦乳母了。”陆天香感激，“彩云，去给乳母收拾住处，天色不早了，也该摆饭了。 彩云应是。 陆天香陪着乳母一起吃饭，然后亲自去福鑫苑谢祖母好意。 “多谢祖母垂怜！”陆天香行礼，轻声道。 “手心手背都是rou，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以后你自求多福，慎言慎行！”陆老夫人并没有忘记陆天香的命数，只不过顺手改变陆天香的生活，让她记住陆家的好。 要想马儿跑，就要马儿能吃饱。 “天香谨记祖母教诲！”陆天香现在心里没有波澜，她知道这是祖母在她身上的投资，早晚有一天，会连本带利收回去。 感受祖母笑意并不达眼底的‘慈祥’面容，反而没有苏嬷嬷粗糙的两手温暖。 晚上，彩云，彩凤断了热水给陆天香洗漱。 “彩云姑娘，彩凤姑娘，初来乍到，本不应该这么失礼，但我真的非常思念大小姐，不如今夜就让我守夜，以解这几年的思念之苦。”刘德旺家的并没有自恃是大小姐的乳母，先夫人陪嫁丫鬟的身份，反而和声和气示弱，让人不忍拒绝。 彩云，彩凤见刘德旺家的并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便也不生气。 “刘婶子哪里话，您是大小姐的乳母，思念大小姐，想和大小姐多相处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姐妹二人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之人。只是大小姐夜里可能会口渴，炭盆上要温着热水。”彩云笑着，一副熟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