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牡丹枝桠

    喘着粗气的戒嗔小和尚，猛地抬头，眼前带着幕篱的小姑娘，正踮起脚给他擦汗呢！连忙后退两步，道：“多谢小施主，小僧要做早课了。”心跳加速，略带狼狈的脚步，跑出院子。

    怪不得曾经偷偷听师兄们说过，女儿是好老虎，非常厉害。这不，那小老虎才一靠近他，他就觉得心跳加速，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以后还是要多多干活，做早课，勤练武，要不然哪天跟着师傅下山，会被老虎吃掉的。

    一连几日，陆天香就喜欢逗弄戒嗔，每次都让戒嗔小和尚，狼狈不堪。戒嗔小和尚敢怒不敢言，只能每日干完活，拿了刘德旺家的做的好吃的，撒腿就跑。戒嗔每次哭笑不得，但却忍不住总想过来。

    紫英见状，私下里对紫玉道：“大小姐来到这里，比在府里活泛了！”

    紫玉看了看身后没人，轻声回答道：“以前在府里，虽然有老夫人，老太爷，但夫人是什么性子，我们还能不知道？高兴了，宠着；不高兴了，不闻不问。那么小的孩子就懂事了，谨守规矩，哪里还敢继续玩乐呀！”

    “可不是嘛！”紫英附和道，“只是我们两个今年都是十四了，也不知道何时能回去？”

    大辛朝规定，女子十五及笄之后，就可以嫁人啊！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还可以晚几年，但最迟也不能过了十八岁。好得都被人调走了，只能孤老终身了。

    紫玉听了，道：“是啊，看来只有大小姐好了，我们也能跟着好了。”

    紫英紫玉相视一看，都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若是大小姐是扶不上墙阿斗，她们再想其他的法子，总不能一辈子老死在这普陀寺里。

    陆天香每日都会去种植千年牡丹花的禅林院去转转，不过不是一个人，不是带上紫英，就是带上紫玉，等待有人裁剪多余的枝桠。紫英以为大小姐喜欢牡丹花，可这大冬天，牡丹花只剩下干巴巴的枝子，没什么好看的。不过陆天香执意要来，她也不好拦着。

    这日，等陆天香到了禅林院，却发现这株千年牡丹已经被修剪过了，地上连一个细小的枝桠也没有。顿时，陆天香脸色苍白，身形一晃，两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幸好被身后的紫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陆天香只记得是腊月二十八这日，捡到的牡丹枝桠，她担心出意外，故而每日都来看，可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小姐，您怎么了？”紫英急忙问道，这大小姐可不能有闪失。

    陆天香深呼吸记下，稳住心神，没有回答紫英的文化，正好看到迎面拿着小扫把的戒嗔小和尚，急忙问道：“戒嗔小师傅，你可曾看到是谁剪了这株牡丹花？剪掉的多余枝桠又在哪里？”

    戒嗔被陆天香尖尖的声音吓到了，指指后山道：“那花的枝桠是师傅让我剪掉的，多余的枝桠被我扔到后山了。”

    陆天香用力拉着戒嗔的衣袖道：“带我去，快点！”

    戒嗔吓了一跳，又想到了女人是老虎的典故，木木地点点头，几乎是半推半就被陆天香拉出去了，一路不停，跑到专门扔垃圾的后山。紫英是个大人了，也跑得气喘吁吁。

    来不及歇息，陆天香问道：“在哪？在哪？”

    好在今日戒嗔躲懒，倒在边上，没有向往常还得用轻功扔到远处，指指五步远的位置，道：“就在那里！”

    陆天香撒腿跑过去，蹲下来，来不及擦擦脸上的汗，就开始用手一个一个地从地上捡起牡丹花枝。

    “大小姐，这多脏啊！”紫英见路天上伸手在泥堆里找那些干巴巴的枝桠，连忙阻止。

    陆天香找了借口道：“紫英jiejie，来到普陀寺，这几日晚上我总做同一样的梦里，梦里牡丹仙子让我好好照顾她的子子孙孙，故而我才如此关注。牡丹仙子说了，只要我们帮助她，她就会让我们心想事成的。”

    佛门净地，这里的牡丹花说不定还这能成为仙子呢！紫英半信半疑，但想到前途未卜，冲着心想事成，她也跟着陆天香一起捡。

    戒嗔听得双眼圆瞪，参不透其中的玄机，值得双手合并，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待会去问师傅，如何解释。

    直到连最小的枝桠都被陆天香，紫英捡起来，用衣摆兜住，好在天冷，冬衣有好几层，并无不妥。

    陆天香转头，道:“戒嗔小师傅，刚才失礼了，只因刚才太过紧张了。”

    “小施主莫要挂怀！小僧不在意。”戒嗔笑道，“若是你想要，以后每年剪下的枝桠，小僧全部给小施主留着！”

    陆天香喜出望外，道：“多谢戒嗔小师傅了。今日下午乳母要做芙蓉糕，别忘了过来拿哦！”

    果真戒嗔一听，很是高兴，刚才的不快消失了，连连点头道：“多谢小施主了。”

    陆天香和紫英带着好多牡丹枝桠回到院子里，紫英问道：“大小姐，那这些枝桠，我们该如何处理啊？”

    “我们这院子里光秃秃的，不如我们翻了，种上枝桠，明年我们这院子里可全是牡丹花了。”陆天香提议，陆府很少来这里，故而有点萧条。

    紫英为难，苦着脸道：“若是让奴婢做饭，洗衣服绣花，奴婢还可以。可种田，还真不在行！”

    刘德旺家的从厨房里出来，搓搓手道:“呵呵，这几年我在庄子里，就是种田的，这活交给我！”

    刘德旺家的找来铁锹翻地，敲碎大的泥块，间隔一尺，放一个枝桠，除了青石板走道，其他地方全部种上了牡丹花枝。浇了点水，盖上稻草保暖，祈祷明年春天，这些枝桠能够成活。

    陆天香每日看着这些埋在土里的枝桠，心里默默念经起到，jiejie，希望你好好的，我们姐妹早日重逢相聚。

    除夕夜，刘德旺家的包了白色豆腐饺子，陆天香想给在出息夜讨点彩头，便拿出五两碎银子，洗干净了包在五个饺子里，看谁有福气吃到。

    虽然没有在陆府除夕夜的热闹，但也别有一番宁静。陆天香不能熬夜，便提早拿出三个荷包，道：“乳母，紫英jiejie，紫玉jiejie，这是天香的一点心意。”

    新年了，图个吉利，三人也不会客套，纷纷接过精致的荷包感谢道：“大小姐的手艺愈发精进了，这荷包比我和紫玉做得还好，谢谢大小姐赏！”

    刘德旺和紫英，紫玉坚持守夜，陆天香则去睡了。人小身子弱，之前又是殚精竭虑，现在来到普陀寺，没有那么多规矩，她可要好好养身体。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够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