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两个条件
“说吧，小彭，什么条件？只要你不哭，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你。”诗人还真是慌不择路了，居然说出了这种话。 这话说得，不光欧白阳笑了，就连正在擦泪水的彭佳也不由地“扑吃”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幕让咖啡厅里的服务员尽收眼底，他不由得摇摇头，真不愧是搞文艺的，就象演戏一般，一会吵吵嚷嚷，一会哭哭笑笑。话说这份工作还真有意思，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名人在这里上演她们激生活的一部份。 服务员打开抽屉，用力把那份辞职信给撕毁了，他觉得，这个咖啡厅有时候虽然沉闷，但也决计不是无聊的地方，闲时有空，还可以上网曝曝这些名主持、名人的八卦。网名他都想好了，就叫：长国贸。 “没有一百个条件啦，只有两个。”彭佳一时动，哭得激烈，此时说话竟带出了nongnong的鼻音。 “好，我一定答应你。”不知道怎么的，海子听到这声音竟然十分感动。这可是第一个在自已面前，为了自已哭泣的女孩。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哭的理由是什么，但好象并不是为了自已把她甩在演播室里那样哭。要是为那件事的话，刚才她看到自已时就会哭了。 也许是和自已写的诗有关，因为，她分明是接过自已的诗后才哭的。海子心里开始恢复了判断力。 “听好我的条件啊，第一，刚才你给我的这首诗。一会我们要在演播室录制时，由你现场念出来；第二，这三个月里你要住在田港，每天都要打电话和我汇报心。并且每天都要去慢步至少一公里。如果我不能陪你的话，我会叫别人去陪你的。” 彭佳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还没什么。本来就是他写的诗嘛，原本送给彭佳，他就没想要发表，但是在电视里念念也无妨。但是第二个条件就很奇怪了，要他在田港里住三个月？这个，有点难度吧？ 看到海子为难地皱起眉头，彭佳道：“我不管。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 “好好好，你别哭啊！我再想想，你第一个条件完全没问题，我马上可以做到。可是第二个条件这个，牵扯太大了，我还得向单位请假，并且，我这样莫名其妙地过来算怎么回事？还要天天跑一公里？” 海子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单位请假没问题，你就说要出门采风。还有，你如果到田港，我安排你的住宿问题，我们有一个老城区的文化建设项目。你可以住在老城区的居民楼里，但是跑步这项，一定要坚持。老城区有许多历史素材，文化氛围很浓，也许能让你产生新的灵感。” 其实，彭佳之所以会哭。正是因为焦虑海子两个月后自杀的事，在美好的诗句与残酷的死亡对撞面前，彭佳真地难以控制自已的伤感绪，听到海子笨拙地安慰自已，彭佳忽然明白：自已完全有机会可以挽救这个男人的生命。 他的艺术才华和天份，不应该这么早就因为自杀而殒落。 而那个叫海子要坚持运动的怪誔条件，正是基于彭佳对于运动改变人生理绪的深刻了解。因为，作为经常参加运动的她，每回都有这样的体验：每次运动过后，整个人是心松弛、精神愉快，而一段时间不运动，便浑不舒坦，好像四肢肌失血缺氧似的。 由于这种绪如此明显，彭佳经过了解，才知道，原来耶鲁大学早就有一项研究揭示出运动能对抗抑郁的原理，多少解开了她的心中疑惑。 原来人脑中有一种叫vgf的基因，它在运动过的大脑中格外活跃，在没有运动的大脑中则不活跃。当vgf发挥作用时，会在大脑中产生强劲的抗抑郁反应，令人心轻松、抑郁顿消。同时人在运动时，血液中脑内啡分泌量会大量增加，如此一来，疼痛会被解除，精神会变愉悦，心也会更加开朗。所以，人只要运动起来，就无缘无故地快乐了。 诗人产生去自杀的极端绪，往往就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如果脱离了那种氛围和状态，他可能就会改变主意了。 不管前世有没有人曾经伸出过手帮助海子，或者这种帮助最终无效，但是彭佳却坚定自已一定要伸出救援的手。 看不到的不平或者难解的心结，彭佳管不了。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象孩子一般率真的大男人，如果因为自已轻易放弃，而最终重演了那幕惨剧，那么彭佳便无法原谅自已。 再说，根据现在海子的绪，也明显能看出他的波动绪十分激烈，不稳定。的确是有着抑郁症的症状，很可能在不久之后，就做出那种极端的事。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想了一会儿，海子看到彭佳又要擦眼睛，终于坚持不住，松口答应了。 彭佳是第一次用自已的眼泪以耍无赖的方式来获得一个男人的承诺和应。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已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而她的这种举止也让欧白阳看得目瞪口呆。 在欧白阳的眼里，彭佳是天这女，有美好的容颜，优秀的资质，还有一个疼她的具有在这个世界可以成为她最大依靠的重量级老爸，彭佳不至于在一个诗人面前这么矫吧？ 让欧白阳更震撼的是，听到海子的应之后，彭佳又开始擦眼泪了。不过，这次她是高兴的泪水，因为自已或许可以救回海子的一条命。 这回是欧白阳和海子等到彭佳的绪稳定，又重新上了妆，他们仨人才重新回到了演播室，继续刚才中断的节目录制。 让丁芳奇怪的是，这回不管她怎么喊停，演播室里的三个人都始终绪稳定，就连脾气最急的海子，也表现得十分淡定，甚至还现场念了一首他即兴做的诗： “神作，绝对是神作。”从监听耳机里听完海子念的诗，对艺术颇有直觉的苏导忍不住激动起来，“太好了，这期节目肯定是能一炮而红。不对，咱们已经一炮而红过了，是红上加红。” 平时言辞喜欢卖弄文艺的苏导此时竟是口不择言了，说出了这么粗俗没有文化底气的大白话。 丁芳气得一塌糊涂，她见海子念完这首诗，虽然心里也不得不佩服海子的诗做得太棒了，但想想叶诗诗交给自已的任务就是不择手段地破坏彭佳的工作，她气呼呼地正要张口又再次喊停，这次根本就是无理由地喊停，但她已经不在乎了，看到苏导喜悦的目光，知道节目可能录制极为成功，她可不能辜负了诗诗姐的一番嘱托呀！就算明摆着让大家知道她要整彭佳也不怕了，她一个“停”字正要出口，却被一边的苏导扯了她一下。 丁芳抬起头来，看到的是苏导愤怒的人，他对这个愚蠢的女副导已经是忍无可忍了，这么好的节目状态，她到底是想什么？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不是来安心当好助手的，明摆着就是要来败坏栏目组的。想到这个女人平素的交好，再想想她突然落地组里之后的种种表现，苏导心中已经有了了悟，他愤怒地瞪着她道： “如果你敢再有意为之，我绝对叫你马上打包滚出我们节目组。” 丁芳的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她知道，苏导是中人，要是他发起威来，绝对是敢这么做的。虽然她抱上了叶诗诗的粗腿，但是人家苏导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导演，在台里也是根深蒂固，作为一个新副导，让导演喊滚的话，那么领导绝对是听他的，而不是听她的。 “对不起，苏导，我知道了。” 丁芳果然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低低地道了歉。 节目组的其它工作人员就算再傻，也看出了丁芳的不对劲，现在见苏导这么喝斥她，大家心里都恨恨解气。 再说了，这个叫丁芳的女人，平白无故地突然横插一脚进节目组，前期辛苦的工作她没有参与一次，但现在栏目组眼看越来越红火，福利待遇也水涨船高，她却这个时候才跑来摘取胜利的果实，而栏目组的这些人都是一起工作了好几年的“老人”，最少都是经历了彭佳到来之后崛起前有一段工作经历了，见丁芳这种作派，来就老实工作也无所谓，明明是来捣乱的，大家心里对丁芳都产生了疏离。 “好，收工。录制十分圆满。”苏导在耳机里对演播室里的彭佳他们喊道。 三个人如释重负，这一次录节目，真地录出了真。 节目播出后，海子的那首立即就不迳而走，成为全国最当红的经典佳作。 当然，在彭佳的一再督促和“威胁”之下，诗人海子也不得不和单位请了假，背着简单的行李，再度来到田港，成为老城区文化开发公司的一名住客。 开始时只是一名匆匆的过客，后来，海子在这里找到了他新的工作乐趣，在治愈了失眠的毛病之后，宋平又封了他一个文化项目经理的头衔，三个月过后，海子已经全投入新工作中。 彭佳确定他是不会再考虑自杀的事了，只是，面对自已亲手打造的一个由诗人转变的职业经理人，她有点哭笑不得。 还好，写诗仍然是海子最重要的精神文化生活虽然与商业有染，但他仍是源源不断地创作出了一批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