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长母部落

    张伟实际上有些高估了这个时代的封闭性，觉得广大的内陆可能是人际罕至的偶尔才有几个沿着河流或山洞的定居点，那氏族与氏族之间很可能交往的时间是以年为单位的。在全世界的人口最多比老虎稍微多一些，甚至不如狼数的年代，又会有怎样的聚居群体？别的不说，一个地方的人如果在固定的地方生活几代人，方言都会变得十里不同音。

    然而，这个时代的人类群体虽然少，但因为生产力的落后使得人们在选择活动地带的时候局限性也更大，比较常见的就是动物们的水源地、沿海、森林与草原的交界之地等。虽然全球的人口不是很多，但在某一个局部方圆徒步给养形成之内却可以有几十到上百个氏族，几千规模的人群。即便是不同地方的两个人群，相互之间的语言差距实际上并没有定居农业时代那样大。

    两年前，七个探索者在上游遭遇了恶人，仅仅只有一个人逃了回来。沿着大河的上游一处山洞内居住着一个实力恐怖、能够在近距离喷吐毒水危害眼睛的人的传闻就已经在河口沿海附近传了开来。

    此后的一年时间里，河口附近的各个氏族对那些口音有所差别的外人都显得格外警惕。可在大多数情况下，那些沿着河流摸到沿海附近的，绝大多数都是一些在内陆的生活中遇到变故、活不下去的破落户或者小族。虽然这些人偶尔也有及格别冒险敌对的，但大部分时候面对相互之间联系比较紧密的氏族群落不过是一些攀亲者或乞讨者罢了。那个传闻中很强大的上游恶人也并没有在取胜之后追杀下来。这让河口一带大部分人渐渐有意或无意的淡忘了这样的传闻。

    不过“豺”所在的氏族并没有忘记这个曾经让自己遭到过重创的人神秘人。因为只有他们知道：传闻中的地方，从路程和方向的推断，很可能是数年前刚刚分出去不得不去外地寻求生路的藤寻找到什么外来的强援要反攻倒算了。

    被称呼为长母的霞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在这个时代算是少有的长寿者，即便不算幼儿和孩子一辈，也是三代人共同尊敬的长者了。对孩子们不失关心和爱护的集中管教、费尽心机编织的神话体系、多年的人口聚集地带生活所养成的种种经历，都让长母所在的氏族成为沿海河口方圆两日路程之内最为壮大的氏族，拥有百余名族人、三十多个少年以上的男丁。除此之外，还有同藤一样辈分的几个晚辈的氏族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开枝散叶。再加上河口附近最佳的捕鱼之地多年以来还算比较稳定的收获，都使得长母部落的势力格外强大，成了整个河口沿海聚集带内的首脑人物和很多矛盾的调节者。最近几年以来，不知什么原因，来自河流上游的渔获忽然间少了不少。加上新一代的孩子渐渐长大带来的人口压力使得长母部落能够有计划的派出人在上游查探，直到碰上两年前的那件事。

    “你看清楚了没有？最近从上游沿河过来的投靠者，真的是前年那个神秘人一般的装束？”霞的弟弟，也是族中一位年过半百的长辈询问道。

    “不会有错！他们的人不多，只有一个男子和几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但是浑身上下都如同乌龟一样拥有木制的盾甲，就是被烧成了灰烬，或者相距很远我也会清楚的记得。”

    “我也去查探过了，临近的地方应该也没有什么人跟随，只有那一个神秘人和几个女人，其他都只是幼儿。干吧！就算那个神秘人近距离上再厉害，派出十个精壮进行一次有准备的伏击，一定能将他们拿下，他们还能比那丛林中的恶虎厉害很多么？我听豺的话，上一次，不过是吃了分兵和不了解那人杀手锏的亏。。。”

    族里的事情，先是男人们发言，霞只负责拍板和点头或者提出自己的建议，协商解决，这也是多年以来长母部落能够发展壮大的诸多原因之一。

    “如果那人真的还有什么别的未知的能力怎么办？如果要战，我想着就应该是全族甚至临近几族的大事，需要二十以上的男子集体出动做全面的对决。但是我想在此之前，能不能让一名孩子先去谈谈看？至少先摸摸那个男子的底细？”霞认真的建议道。

    虽然有不少的人对此不以为然，但长母的威望还有建议的合理性让长母部落对待这户神秘而又看似势单力孤的回归者多少有了一些软化。

    “豺”还有“云”等部落内的很多人虽然不敢明着违背长母的决策，却也觉得多少有些不甘心。

    “我们四名族人的仇就不报了么？那都是族内最为勇敢和优秀的人，我们的大哥！”

    “血债就要由血来偿，我们并没有至人的死地的打算。他们串通的那个外族男人，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成是一个族系，下手残暴而狠辣。”

    “对，一定不能给他们混进来的机会。。。”

    “豺”和族内其他人议论的结果，是纠集包括男女老幼在内的几十名族人进行埋伏，在那些人被请来吃饭的功夫动手、一举解决这个隐患。

    这些后世看来很俗套的伎俩在这个时代，哪怕是河口聚集地内比较开化的大族内来说，也是寻常人很少能想到的一种诡计了。

    在大河越来越宽而水流趋缓的时候，张藤回忆起了很多忘事：“应该距离五年前的故。。。故土不远了。主上，我们真的要和长母部落兵戎相见么？”

    张伟沉默了许久，在从张藤那里了解到整个沿海一带长母部落的不少情况后也觉得心中没底起来。这样庞大的一个势力，就算自己拥有了出众的武力乃至足够的冲突准备，也是没有把握必胜的。

    但在权衡片刻之后，张伟在心中已然有了决定：自己如果不想打算冒险，自己这个同长母部落有过节而且格格不入语言不同的外人在这落后的远古时代过完一生都会是一种奢望。自己的唯一选择，就是像当年那些大航海时代的欧洲殖民者一般没有顾忌而毫不留情，让对方遵从自己的秩序而不是相反。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来和真正的奠定事业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