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返校
第一次返校，两个小姑娘都跃跃欲试，汪玲是从小未单独出过门，流倪则是想重新体会当年激动的心情。 在双方父母都不放心的情况下，流倪只好在正月十一下午带着行李在汪玲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两人兴致高昂的踏上了返校的列车。一路上汪玲不停和流倪说话，每到一个站东瞧西看，兴奋言于表，流倪淡定多了，想起以前经常在T市和A市之间的列车上徘徊，或许那时候就注定错了，自己却未在意过。到学校已是下午三点，明日正式开学，今天绝大学生都已到校，只甚少T市本地人或周围的学生较晚到。吴子燕和王金洪便是其中。 “呀，二姐，三姐，又见面啦～”杨英英满脸笑意，隔老远便向两人挥手。 流倪扯着眉毛不满的嗔说：“嗯？又？” “啊！不是不是，是真高兴又见面了，少说两字？哦呵呵~~~”突然意识自己又说错话了，杨英英忙改口。 另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抖肩女干笑。 “我要炸土豆条”回家一个多月突然很怀念校外的炸土豆呢。 “两份” 杨英英一愣，马上很大方的说：“可以，今天我请客，走吧”她大步朝前带头走向校外，就两份炸土豆条，小意思。 “外两加瓶可乐。”后面两齐吼一句。 前面的人一个踉跄。 “姐啊，两姐，你们这是在吃我的rou啊？” 两份土豆，外加两瓶可乐，怎么也得十块吧。 两人嗤之以鼻，直接无视。 只从四人关系好后，只要谁说错话了，就会被其它三人以这种方式敲诈，也不多，不过这个时候每个学生一个月基本都是两三百块生活费。学校食堂一份粉蒸排骨也就一块五。 杨英英垂头垂头丧气跟在后面，一边掰手指一边呜呼哀哉！ 这可得多少天的伙食费啊 她决定以后少说少错，可为毛每次自己都栽这上面！ 三人到教室时基本已经坐满了人。 “你怎么才来？”还没坐下，颜健登就盯着流倪问。 “呃，下午来的，出去逛了会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嗯” 流倪点点头，表示明了。黄明一直背对自己，她一时不知该不该打个招呼，她只是不想重蹈复辙，继续交往是不可能的。前世以为自己是喜欢过他的，后来才明白那只是青春期男女瞢瞢懂懂，做了某件事也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莫明其妙分手，她却一点也不伤心，现在的她更不可能再错下去。 班会完后，等班主任一走，整个教室沸腾起来，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天。 流倪拿出书准备温习上学期的内容，拥有一口流利的英语一直是她的梦想。 第二节晚自习，颜健登把流倪神神秘秘拖出教室。 “喂喂喂，男女授受不清，这古时候就有了，你不知道吗？”流倪扯了扯被拉歪的衣服。她很好奇这厮知不知道什么是温柔？ 颜健登斜睨着流倪：“让我背你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这？” 明天才算正式开学，夜晚很多人提前离开教室，路上好些过来过往的学生打量两人，今晚的路灯也打得特别亮。 流倪左右看看，一副心虚样：“别乱说，我可没让你背”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刻意压低了声音。 “是吗？不是你让我背的，难道是我自愿背~~” “打住打住”流倪急忙阻止他吐出那个“你”字，这家伙嗓门本就不小，居然还提高音量，真怕没人知道吗？ “算了，不说这个，你有什么事吗？”在注定要输的事情上纠缠是愚蠢的表现。 “我还没吃饭” “不是吧，我～～没带钱”流倪捏了捏口袋里的几百块，睁眼说瞎话。 “我请你，一个人吃挺无聊” “哦，好啊啊，乐意奉陪”一张笑脸成了花儿。不吃白不吃。 颜健登看着嘴角一抽。 春节刚过每个人身上都有钱，大家不去食堂，更愿意选择消费贵一些的小炒馆，随便找了家环境顺眼的小炒馆，两人坐了下来。有男有女，其中一桌围着几个男生正喝酒。 “两位，想吃点啥？随便点”老板忙得不亦乐乎，还不望热情招呼人。 颜健登走到菜篮旁，点菜真不是他的强项！ 流倪四处扫了一遍，没认识的人。 “milkmilk～～”在高呼N声后，流倪终于听见有人叫自己，颜健登黑着脸瞪着她。 周围的人更是好奇看着流倪，流倪打赌这些人好奇的肯定是她的名字不是她人。 “你想吃什么？” 鄱了个白眼，丢下两字“随便”。小气的男人，为点个菜还能跟自己生气。 看颜健登挺拔的身躯，个也挺高的，有一米七八，一看就知道挺有料的，随意站着，面无表情跟老板说话，手不时指着篮子里的菜。 丫的，点个菜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流倪有种冲动，真想扯下那张脸，看还能拼出其它表情不？ 点了三菜一汤，要了两瓶豆奶。 “你就不能换个叫法，非要叫那吗？”流倪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问道。 “可以，换中文”某人眼角也没抬。 “算了，我喜欢英文”她有点挫败。 milk,milk，是人都知道意思，牛奶，亏他想得出来，有人叫这名字吗？还把两字倒过来？傻啊！ 春天桃花儿朵朵开！ 没一会儿，和颜健登同一宿舍的几个广东男生进来了。 “登，没想到你在这啊？”几个男生暧昧看着两人。 “嗯，一起吃吧！”几人看着也是来吃饭的。 “嗯，好啊，～～不过，不会打扰你们吧” 已经坐下了才问也不嫌晚！ “爱吃不吃！” “哈哈，吃吃，怎么不吃” 几个人嘻嘻哈哈一阵，开始点酒点菜。 流倪坐在一桌子男生中间，看着颜健登欲言又止，仿佛感觉到，颜健登侧头看了眼流倪，然后又扫了眼自己的哥们儿，皱了下眉，流倪心下一喜，还没等她开口，颜健登说话了：“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自己去点吧，要喝饮料叫老板拿。” 流倪一噎，无声的点点头。 广东人素来嗓门大，一进店所有人都看向这一桌，后面一桌喝酒的四川男生好几次眼神不善的瞟过来，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流倪缩了缩脖子，她已经吃饱了，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加上人瘦小，一群人当中，她相当于也是隐形了。 小馆里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吵闹声，划拳声，开始后面一桌人还有声音，到最后，若不是能看见有人坐在那，流倪真怀疑这一群人已经走了。 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嗓子没别人大，她丝毫不怀疑后面的人打架会输。 后面的人个个靠在椅子上，斜睨着前面，眼中透着不屑，还有点吊儿昂当，颇有挑畔的味道。 流倪悄悄拉了颜健登好几次，让他们说话小声点，那厮回答流倪时轻言细语的，一对着其他人又扯着嗓子吼。 店内人基本走光了，除了后面的，就流倪这一桌，后面的也完全可以忽视，连个出气声也听不见。前面的吼得昏天暗地。 后来老板也发现情况不妙，想着提醒一下颜健登他们，看一群人正在兴头上，他一直没敢说出口，一开口就掀桌子打人又不是没有。 流倪坐在颜健登旁边，她后面坐着那群四川男生，整个夹在中间，左边耳朵嗡嗡响，右边冒寒气，半边脸都僵了，时不时那些挑畔的眼神还扫她两眼，她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走吧，不用想颜健登也不会同意，两人心中明白没什么，可其它不这么认为，她这一走不就甩他面子嘛！再说她也不愿意去得罪他！现在还真有点后悔出来了！ 正在流倪纠结的时候，后面有人叫了句：“同学！” 流倪心里咯噔一下！ 身边的人好像没听到，仍自顾自划拳。 流倪僵硬转身，对上五六双发怒的眼睛，显然几人认为颜健登几人是故意的。 让她心里发毛的是，中间一男生面无表情，悠闲抽着烟！ 流倪干笑两声，马上扯扯颜健登：“小声点，会影响其他人的，而且现在也很晚了”说晚还煞有其事指指外面。 “人不都走光了嘛！”其中一人不以为意的说。 “同学，请你们小声点！”后面人重复道。 “喝酒划拳不大声怎么划？”男生冲口而出，仿佛习以为常的事。 “喝酒就喝酒别像阿婆买菜似的”语气中讥笑展露无怡，旁边的人还附合着笑起来。 “你说谁呢！”广东男生腾的站起来，一脸怒气。 “老子爱说谁就说谁”后面的人也站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见势，这边的几人也全都站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老板心里悲啊，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还两边都不好惹，广东人脾气暴燥，素来不喜欢与四川生多交，四川生也不喜欢和广东生打交道，这一打起来，他的小店就完了，好不容易憋出个笑，劝道：“同学们别激动，误会误会，坐下好好说，好好说~~” 整个店只有缩在角落的流倪，和一个坐着悠闲抽烟的男生。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是吃饭的地方，不是狗场！” “我草，你骂谁呢，找死！” “你tmd才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