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林璇属于那种说干就干的类型，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玉珍出门了，目的地就是以前和沈府长期合作的苏锦记。 说起这个苏锦记，其实和沈府还有点那么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具体是个怎么样的林璇也不是非常的清楚，只是从玉珍嘴里知道反正自从沈家好转了之后府里不管是主人还是下人基本上都是用的苏锦记的布料。 不过有一个人偶尔例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家的顶梁柱沈辰希沈大老爷。沈大老爷的贴身衣物都不是苏锦记出品的，而是另外一家绸缎庄，不过那家绸缎庄的名气没有苏锦记大。 苏锦记的伙计知道上门的是沈家的新夫人，自然一个个是殷勤无比，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沈家为下人制衣的时节，沈家可以算得上是他们苏锦记比较大的客人了。 伙计将林璇引进了一个类似于雅间的地方，奉上茶水之后就退下了。林璇趁着掌柜的还没有来，便抬头打量周围的布置。 装饰得挺简单的一个房间，房里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打扫，一点灰尘也没有，而且房间里还有一种淡淡的香气，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还算斯文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到林璇之后非常和善的打了招呼，并做了自我介绍。 这个男人就是苏锦记的童掌柜，掌柜不等于东家，林璇知道这个人最多也就是个高级打工仔。 她没有和童掌柜多做寒颤，开门见山的说出了今年只要苏锦记的布料，让他们准备好了之后直接送到沈府去。 林璇此话一出，童掌柜脸上的笑容就有了一些僵硬，连忙问道：“沈夫人，是不是我们苏锦记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不满意？你有什么样的要求可以说出来，我们的裁缝师傅一定会改到你满意为止的。” “童掌柜误会了，不是你们裁缝的问题，而是我们府上需要一些小小的变动，所以这次就不麻烦你们了。”林璇脸上带着笑容。 童掌柜很想问一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变动，居然只要布料不要成衣了，可是他不过是一个外人，面对着客人实在是问不出这种问题。 难不成沈府的财力出现了问题？不对啊，都说这沈府自从沈辰希接手了之后可是一年胜过一年，他也没有听说过沈府出了什么问题，真是奇怪了。 “沈夫人，那布料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吗？”童掌柜问道。 林璇想了想，开口道：“我想先看看其他的。” 在来的之前她已经看过府里大部分下人穿的衣料了，除了各处稍微有些脸面的人之外其他的大多穿的都是最普通的料子。以前那么做是因为成衣的价格本来就比布料要贵，如果再用好的料子，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沈府的下人虽然说不上是很多，但是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也不是个少数，况且要是随随便便的换了料子，那以后该用什么样的可就不好说了。 刘姨娘接管了沈府以后，府里大部分的规矩都是依照沈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办的，只有一些地方做了些改变，也许改变的那些事因为涉及到了刘姨娘自己的利益问题。 不过这些事情都已经过了，林璇也不打算做过多的探究，现在是她掌管沈家，她可不是做什么都要依照前人的方法。前人的管理的方法只能够给她提供一个依据，就算为了不辜负沈辰希对她的期望她也不能停止不前，得根据实际的情况作出最合适的决定，精打细算才是真正的持家之道。 “请沈夫人稍等一下。”童掌柜去给林璇拿布料，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林璇和玉珍两个人。 玉珍等到确定童掌柜已经走远了之后轻声道：“夫人，你想换另外一种布料吗？” “怎么，你不想穿更好的？”林璇调侃道。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玉珍闻言连忙否认，没有谁会不喜欢更好的衣服，只不过她是在为林璇担心而已：“夫人，要是换了比较好的布料，奴婢怕……” “怕老太爷怪我？”林璇问道。 玉珍颇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老太爷一向都不喜欢太过铺张，要是让他觉得夫人花钱如流水，恐怕不妥。” 不喜欢太过铺张？恐怕是不喜欢别人太过铺张而已！ 林璇对沈老太爷的对待自己的标准与对待别人的标准有所不同这件事可没什么好感，很明显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沈老太爷自己吃的用的哪一件不是顶好的，可是看到别人稍微奢侈一点就会不高兴。 要不是她的吃穿都是随着沈辰希，恐怕也逃不过沈老太爷的教训。她可是听说刘姨娘有不少的漂亮衣服，可是却从来没有见对方穿过，多半就是因为沈老太爷的缘故。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沈老太爷觉得铺张浪费的，说不定他还会觉得我持家有道。”林璇笑眯眯地说道。 玉珍见林璇这么有信心，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希望事情真的就如林璇说的那样。 很快，童掌柜便抱着好几种布料回到了房间。这人也是个精明的，知道就算是换另外一种布料，也不过还是给下人穿的，不可能会用非常昂贵的料子，所以也只是拿了一些比沈府以前用的布料稍微好一点的而已，价格也没有高过许多。 林璇其实对这些并不是特别的懂，以前在商场里买衣服哪里分得出料子到底是什么成分，最多就试试手感而已。倒是沈辰希对她恶补了一些这里布料的知识，以便林璇不要在选料子的时候闹出什么乌龙来。 “夫人，这几种料子都是比较合适的，不知道你觉得哪一种好？”童掌柜问道。 “都还不错。”林璇摸了摸料子，果真价格和手感是成正比的。 最后林璇选了价格处在中间的料子给一般的下人，然后又选了一些其他的料子给府里有些脸面的下人，而且还把有脸面的下人和普通的下人两种不同的衣料给了稍微比较大的差别，还当场就和童掌柜商讨好了需要的数量，然后就带着玉珍离开了。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已经闹翻了天了，虽说不敢在主人面前表露出来，但是一个个的都聚在一起讨论个不停。 早上林璇出门之前已经放了风声出去，说是这次的衣服不让苏锦记的做好了拿回来，而是让府里的下人自己做，并且还提了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每做出一套就会给予一些工钱，而且做工最好的还会给与另外的奖励。 当然，有奖励自然也有惩罚，为了防止有些人光为了速度而不顾质量，每一套衣服做好了交上来之后还专门会有人检查，要是不合格，不但没有工钱，还得赔偿做衣服所用的的布料。 这种消息一出来，那可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各人反映各不同。针线功夫好的顿时觉得这样的提议很不错，不但能够正大光明的赚工钱，还有可能会得到什么额外的奖励。针线功夫不好的，或者是根本就觉得这样麻烦的也没有多少的烦恼，他们最多不过是不赚那些工钱而已，反正到时候衣服照穿，也碍不着什么事情。 “刘姨娘，你说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就能直接拿苏锦记的成衣，可是她却让府里的下人自己做，实在是有些抠门了。”秦嬷嬷的针线功夫可不怎么样，加上她也不像那些小丫环手巧眼睛尖，所以就有些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意思。 “夫人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刘姨娘的语气毫无起伏，似乎林璇的这个决定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一样。 “可是……”秦嬷嬷还想说点什么。 “秦嬷嬷，你不待在厨房好好做事情，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你就不怕你副管事的位置被人给取代了？”刘姨娘打断了秦嬷嬷的话。 刘姨娘不提还好，这一提，她的心里又是一阵憋屈：“刘姨娘，厨房那些人真真是一群白眼狼，枉我平时有了好处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们，可是现在不过是夫人稍微训斥了我一下，她们就对我开始轻慢了起来了。我就是想要吃个水晶饺子也说什么不合规矩什么的，然后借口给老爷夫人做东西不理我了。” “水晶饺子？”刘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看着秦嬷嬷道：“秦嬷嬷，看来你这个副管事确实是做得太久了，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我在沈府待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原来一个管事嬷嬷都能够在厨房随便点菜。” 水晶饺子是沈老太爷最喜欢吃的东西，府里的其他人都很自觉地避开了这样东西，让沈老太爷一个人吃，而且加上其中有些食材不怎么好弄，所以府里准备得都不是很多，基本上为了保持食材的新鲜，每天就只有沈老太爷一个人的分量而已。要是秦嬷嬷吃了的话，那很明显就是克扣沈老太爷的食材。 刘姨娘知道有的事情秦嬷嬷喜欢私下扣点厨房的东西，这些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没有想到秦嬷嬷连沈老太爷的东西都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