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名为银龙裁决之剑
“傲慢的凡人！”火巨人怒吼着，巨剑像是大棒一样砸了下去，背后的火海也分出一团团堪比禁咒级别的烈焰，轰击在菲奥娜的身上。 “哼！”杀心已起，菲奥娜不再多言，一剑顶住苏尔特的狂暴攻击，力量上的差距让她不得不释放更多的神能，这具刚刚重塑的身躯又一次因为承受不住神力而流出了金色的血液，不过在转瞬间便被修复如初。 挡住苏尔特攻击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巨大火球也迎面而来，一个个狠狠砸下的火团在菲奥娜身上碰溅出无数火星，但却全然伤不了她分毫。 正如那最终极的战斗一样，神与神之间的厮杀，不再是神与人之间，单靠神力就能绝对压制的事情，势均力敌之下，能够搏出胜利的，唯有铁与血的真理！ 厮杀，在起舞的瞬间。长剑纵横，拳**错，菲奥娜毫不留情的攻击着，双方的速度快的像是黑暗之中的两只萤火虫那样，观战的神明只能看到光团不断的抖动，在整个宇宙之中来回。 “轰！”苏尔特被菲奥娜找准机会，用长剑顶着胸膛狠狠的刺了下去，可那坚硬的皮肤与那些不知名金属锻造的铠甲却让这致命的攻击只是受到了有效的伤害，在菲奥娜的全力冲刺下，她们很快撞进了月球之中。 而紧接着，她们从月球的另一端撞了出来。 “吼！”苏尔特怒吼着，它已经扔掉了自己的武器，两个拳头像是雨点般在菲奥娜身上打落，而有着天启神力护体的菲奥娜也同时回敬，第一刃与罪血之花不断交替，在面前形成了绞rou机一般的钢铁之网。 战，战至癫狂。一路过来早已不知穿梭过了十几个星球，两人的背后一片狼藉，无人的星球散落在宇宙之中，或许在多少年以后会成为某颗生命之星所迎来的巨大陨石。 交战之中的两人全然不顾，撞击的拳头在一路上不知留下了多少血液，刚刚被规则拽进来的普通神明只是看了一眼，便活生生被那股剧烈的波动震死。 疯狂，绝对的疯狂，菲奥娜早就收起了她的武器，两人双拳对撞，然后在骨骼崩裂的同时用脑门去对对方进行攻击，下一刻火焰一烧，神光一闪，破碎的身体又再度还原，神力不断消耗，支撑着这场无惧生死的战斗。 “一剑，无双！”突然间，菲奥娜再度甩出罪血之花，单纯的刺击却被冠以了无双之名，绝对的迅速超越了光芒，胜利之剑的独特材质在速度的加持下，连续进攻那个曾经被她多次击破的点，这一次，它终于狠狠的贯穿了苏尔特身体，而苏尔特的一只铁拳，也狠狠的打在了菲奥娜的脸上。 “噗！”喷着一口血的菲奥娜大骂着被打了出去，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毫无风度，面前这个该死的对手打人转打脸，虽然下一刻就能恢复如初，或是多次被神力直接挡住，但是两人在交手之中，不断看到一只拳头在自己面前来回的感觉却是让她无法忍受。 这让她不得不放弃了长剑的对拼，转而被迫与苏尔特进行了数次的双拳对轰。 “咳啊！”昂头喷出一口火焰像是在漆黑的宇宙之中点燃了一盏明灯，火巨人苏尔特用尽全力拔出了胸口这把自己梦寐以求、想要再度掌握在手中的武器，眼神狰狞的望着菲奥娜。 “愚蠢。”菲奥娜只是以淡定两字回复，她一招手，死神海拉刻画的空间符印便直接引动，将罪血之花从苏尔特的手上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 “该死”苏尔特又怒吼了起来，这个古老的火巨人跟神话之中的矮人族倒是有点相似，它真的是非常易怒且一根筋的。 火巨人苏尔特，有着强大到能够把整个北欧神话付之一炬的恐怖烈火，同时还有着绝对不辱巨人名头的恐怖力量，如果不是菲奥娜的身体已经在天启神力的融合中增强到了一个与诸神持平的地步，她严重怀疑就那么几下，苏尔特就足够把她打的七零八碎。 不过有趣的是，它对罪血之花、或者说对灾厄之杖有着一种独特的执着，在数次交锋中它不断的对菲奥娜的这柄武器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族不应该拥有的神情——贪婪。 虽然明知道这柄武器让它赢得了上次诸神黄昏，作为强大到令奥定神暂避锋芒，甚至不得不躲到狼肚子里去的对手，菲奥娜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这家伙身上能够令人赞叹的地方。 蛮力、火焰、易怒，再加上粗鄙的外表，这与菲奥娜的审美观格格不入，作为敌人的同时，菲奥娜对它提不起半点敬意，当然了，它确实足够危险，危险到菲奥娜不得不全力以赴。 灾厄之杖雷瓦汀，这种古老的神性武器有着凡人一生也挖掘不完的秘密与效果，即便被海拉污染了，那些力量，以及它所积累的经历也不会消失。好在菲奥娜并不是一个对神学有着至高狂热的信徒，她可没有功夫把一生都奉献在刨开历史的秘密之中。 这世上有两种人，他们都是可敬的。 一者向后看，把曾经的故事、辉煌的历史从石刻与黄沙中整理出来。 一者向前看，她们不考虑曾经，亦推翻了古老的知识，他们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不论对错，一步一步的迈了出去。 前者书写历史，后者开辟历史。 但即使这样，即使在时间的沙河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任何人到头来也不过是被一卷黄沙大浪，匆匆抹去。 人的一生，不在于你向前看或是向后看，亦不再于你是为了安慰的过日子，还是为了追求生命之中的刺激与乐趣。 人，是一种复杂而又多样的生物，他们可能像是神那样，月神代表月亮，拉则代表太阳。 在他们生命渺小的一百年之中，他们代表不了任何东西，不过他们却拥有着任何东西。 在不够长远的生命中，菲奥娜常常自问，但却又长长得不到答案，书籍里有那么多名言，历史上有那么多精华。 有的很难读懂，有的则如雷鸣贯耳...... 小时候，菲奥娜为零食烦恼，长大了一点，则需要为剑术烦恼。后来，她终于跳脱出来了，然后跳进了另一个名叫爱情的深坑里，这时候她不需要烦恼了，她开始忧愁了起来，为自己与这些爱人的未来忧愁了起来。 因为在她面前有着这样一堵墙，诸神凝聚起来的墙，如同那些传说之中，这堵墙横在你的面前，它高的没有尽头，长的望不到边。 这堵墙，一如死亡那般矗立在菲奥娜面前，它把她整个世界的光屏蔽了，它低吟着，询问着她未来是什么样子，死亡又会在何时到来。 问题总是需要答案的，而思考答案的过程是费力而又停滞不前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诗寇蒂站在你的面前，命运与未来的目光凝视着你，让你从面前的岔口挑选一条道路，然后走到另一个岔口之中。 菲奥娜非常喜欢思考，因为她是个不勤劳的女孩，她不需要工作，如今也不需要练剑。如果不思考，她或许就会忘了自己还活着。 但思考，是在思想的道路上前进的，不论是身体上的腿，还是灵魂上的腿，迈出去，才能验证对错，并非停滞不前的站着，在命运与未来的压迫下瑟瑟发抖。 骄傲，王始终是骄傲的，不论是曾经的一身白袍的刀者，还是如今这一身皮甲的剑客，她们那冰冷的眼睛中始终不曾忘却的，是骄傲，是支撑她们走下这段路途，那整片星河都比拟不上的波澜壮阔。 自信，一度又一度的充斥在胸膛，握着剑的手微微发颤，这一刻的菲奥娜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盯着自己的对手，轻轻松开了握剑的手。 罪血之花随着宇宙的波动慢慢飘落，好似在一滩重的要死的水中，它掉落的速度很慢，但苏尔特却没有冲过去捡，它明明对这柄武器趋之若鹜，但现在，它却不敢前进一步了。 它的敌人发现了，发现了那柄武器自被它抓在手里之后，其中的炎能，那灭世的烈火便控制不住的躁动了，再打下去，这柄武器爆炸出的火焰，第一个吞噬的就是那持剑的王者。 “......” 一时无语，菲奥娜盯着她的对手，湛蓝的眸子中平静而自信。丢弃了佩剑，并不代表她就要认输，正相反的是，战斗对她来说，才刚刚开始。 “嗡！”空间，开始躁动，苏尔特的火焰按耐不住的暴起，这位火巨人紧盯着它的对手，它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如此淡定，她又为什么会在一瞬间发现那隐藏的如此精妙的灭世之火。苏尔特原本敢打包票，这个世界上除它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到那剑内烈焰的动向，但那个女人就这样发现了，她丢弃了自己的武器，眼中却那样淡定。 再度将自己的对手高看了几分，苏尔特手中的大剑慢慢燃烧，然后融化，最后形成了一柄造型锋利的烈火魔剑，它盯着自己的对手，一挥手，狂暴的火焰漩涡便划开了一片战场。 在它划下的这片战场之中，数十位刚刚摸入门槛之中的神明陡然身死，在烈焰中，他们尚未成型的神格伴随着自身的力量，化作了声声轻爆，在这偌大的宇宙中，却连一丝波动都穿不出去。 “凡人，你变得不一样了。”苏尔特这样评价，他如临大敌，或许菲奥娜并不知道，苏尔特的强大一方面在于其如同死神海拉那样能够掌控整个火巨人的国度。另一方面，也在于那柄与它息息相关，能够打开封存在火巨人自身之中的穆斯贝尔海姆的武器——雷瓦汀！ 上次诸神之战中，苏尔特获得胜利之后，也遭受了雷神托尔的重创，接近濒死的它发动了雷瓦汀之中的最强一击，这让无数神明暂避锋芒的一击结束了那一次的诸神黄昏，它燃烧了整个世界共计四十九天，把事物化作焦炭，在烈火中迎来新生。 而苏尔特，也在大火中遭到了二度的创伤，它凭借火巨人强大的抗火能力从中吸取能量，并陷入了自我恢复的沉眠之中，这也让它遗失了雷瓦汀，转而变成了这柄由死神海拉加工后的罪血之花。 看着面前棘手的敌人，菲奥娜又想起了有关它的神话，其中最有趣的一段就是那柄武器，雷瓦汀的出处了，即便在无所不知的雪王口中，它也有着三个截然不同的版本。 其一：由火神、邪神洛基亲自在尼伯龙根之前打造，被称为炎之魔剑，灾难的魔杖。 其二：由矮人打造，属于丰饶之神弗雷，为胜利之剑，因弗雷向吉尔达求爱，辗转到了苏尔特手中。 其三：由苏尔特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打造，其称之为雷瓦汀，用它浑身黑色的火焰在手臂处凝聚成的剑形。曾有传言，苏尔特诞生在穆斯贝尔海姆之后，曾用雷瓦汀劈砍冰山，而冰山产生的蒸汽在北方凝结，形成了冰霜巨人之祖尤弥尔。 同时，雪王还对菲奥娜说了一句话：雷瓦汀只有苏尔特才能使用，菲奥娜所用的，不过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胜利之剑与灾厄之杖而已。 如果这不是一道三选一的问题，而是三个过程，洛基在尼伯龙根门前锻造的宝剑，其极有可能遭到了海拉的觊觎，而产生了后来的罪血之花。 而在罪血之花产生之前，则由胜利之剑由矮人铸造，送于弗雷。 之后，苏尔特将其打造，灌注自身力量，使其成为真正的雷瓦汀。 洛基铸造了灾厄之杖、矮人送上了胜利之剑、苏尔特创造了雷瓦汀，并把它们融合在了一起，那才是真正的最强之剑，那才是烈焰魔剑·破灭之枝·灾厄之杖·胜利之剑——雷瓦汀！ 没有了雷瓦汀的苏尔特，战斗力下降的幅度或许会很大，但对菲奥娜来说绝对是一场硬战，不过自信的剑客倒是轻轻扬起了嘴角，她这般道： 我已走过了芬布尔之冬，并不以寒冰与枯木祭拜。 我已丢弃了太阳之灼热，并不以烈焰与灰烬祭拜。 我已见证了诸神的黄昏，并不以钢铁与鲜血祭拜。 诸神不是屏障，不是那如死亡一样无限长宽的巨墙，它们是一道沟壑，而菲奥娜，能够迈过去。 “来战吧！”短短三字，寂静的人又一次爆发，她挥着手指，一柄白银色的铁剑不知从何方被她抓来，尼伯龙根之中，锐雯看着那柄眼熟的长剑微微发怔，她没想到，这个让她爱的深沉的女人，竟还会再度握住那把长剑。 “噹！”耳畔，不觉间回响出了曾经的双剑交织，那是一片诺克萨斯与德玛西亚的战场上，那是她与她的第一次相识。 那时候，她握着名为银龙裁决的长剑，骄狂自信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菲奥娜·劳伦特” 这是锐雯一生挚爱的名字。 这一日，无双的剑客再度回归，不再迟疑、不再怀疑，未来的道路在脚下，面前就算是屏障，打碎了就是了，面前就算是战火，燃尽后，战场上的剑客，也屹立不倒。 这一刻，菲奥娜握着最初狂傲的剑，挥舞着最初霸道而又直接的招式。 破空斩在宇宙中第一次迸发，菲奥娜的面前，万剑铺道，繁星恭迎！ 烈焰与长剑在宇宙中纠缠，一片血红遮蔽了这片世界，诸神到期了，然后在同一时间厮杀，黄昏已至，无人幸免！ “你，准备好了吗？”尼伯龙根之中，死神海拉望着锐雯问道，她的背后，整个尼伯龙根之中的灵魂之精全部飘来，以这一方世界的能量，死神海拉即将与锐雯合二为一。 “我要帮她！”锐雯这样回答了海拉，转而望向了那片反映着前一刻菲奥娜与苏尔特激烈战况的魔法屏幕，又道： “这一次，绝不放你一人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