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过大年

    次日年三十很多事情做，子茹和大姐早早起床。姐俩在厨房忙着煮早餐，几个男孩子也起床了，院子一下热闹起来，不一会便听见院子传来“哈呵哈呵哈呵”的口号声。子茹探出头张望，三个男孩子正跟赵致渊练打拳。经过一晚几个男孩子已混得像难兄难弟，得知赵大哥和福林哥哥会耍拳，智聪哥俩兴致高昂要跟二人练身手。

    还耍得像模像样的，这是子茹跟大姐汇报看到的情景。

    早餐做得很简单，香浓的小米粥，煎饺，蒸南瓜饼加每人一个煎蛋。将饺子两面煎得金黄焦脆，一口咬下去外脆内香，南瓜饼软糯香甜。再喝一口热烫小米粥，香浓细滑，那滋味...整身暖和，通身舒畅。

    饺子年廿八已包好，一圈一圈排放在大竹锅里，一竹大锅里能排放上百只，五竹锅放在竹架上，放到屋檐下冰冻一晚上，便变成冰冻饺子，这样能保存很久，要吃时解冻就能煮吃。

    早饭毕姐俩开始备菜。今天的菜全是子茹拿手好菜，得花多点时间准备。男孩子则在贴窗花。

    赵致渊拿起一福字的窗花看，惊讶问：“这字是剪出来的？”

    站在旁边的智鸣挺了挺胸膛骄傲道：“这字只有我二姐才懂得剪，姑太只教了她一人，连大姐也不会。”又展开好几张铺在桌子上:“看！这些更好看呢。”

    赵致渊细看，被深深震憾。圆形红纸边缘是细小的福字，中间一对鲤鱼在荷花中跳跃，上面是一个红灯笼，红灯笼里还有一个福字。另一张，桃花中一个“春”字，两边的桃花里分别写着“好日子”“过大年”。那栩栩如生的图像犹如画出来一样。可这...这是拿剪刀剪出来的啊！

    上世子茹的外婆是民间剪纸艺人，将手艺传给了mama，mama又想传给女儿，可惜子茹无心向学，只学了点皮毛。这也足让人惊叹。

    男孩子们贴好了窗花，找对联贴时才发现忘记了买。福林说这有啥难的，少爷写的字比外面卖的对联强多了。这一次赵致渊没喝斥福林，笑眯眯地帮忙写对联。

    男孩们叽叽喳喳商量写什么字福好，子茹抽空看热闹，让写“天赐宝地财源广，地助富门吉祥家”，横批“富贵平安”。这是贴院子门口。堂屋门口“吉星高照平安宅，财神常驻幸福家”，横批“迎春接福”。

    赵致渊再次对子茹刮目相看。他即席挥毫，那潇洒模样不禁令人看呆，再看他写的字苍劲有力大气豪迈，有海纳百川之势。

    人家说看字能看出人的品格，光看这手字真看不出是出自一个少年之手。子茹翘有兴趣盯着赵致渊看。赵致渊早感受到子茹注视，却装作不知道，只是嘴角微翘。

    男孩们贴好对联，厨房已传出阵阵菜香味，福林一头扎进厨房，说要学厨艺，好回家也能做出美味菜肴，子茹也耐心教导。

    大锅的蒸笼里五大碗的梅香扣rou已蒸好，子茹拿布包着碗端出三碗放在两个小竹篮里。又盛了碗酸菜椒丝暴炒猪大肠放入竹篮里，让大哥挑着给老宅，大柱叔和周大夫送去。

    酸菜椒丝暴炒猪大肠和梅香扣rou都是杨大柱最爱，这两样是送给他的。本不想与老宅打交道，但李氏说那好歹也是祖辈，不管怎样看在爹份上也得孝顺，不要落下口舌，当是替爹积福。

    连爹都抬出来了，再不甘子茹也得照办。心里暗自腹诽：真是愚孝娘，你看爹份上孝顺，人家可有看爹份上对你们孩儿好？经那么多事还不醒悟，唉！

    智鸣嘟着嘴嘀咕：“爷家杀猪也不给咱送rou，咱为啥要给他们送rou。”

    子蘭道：”听娘亲的，咱也不差这碗rou。“

    智聪回来时脸色却不太好。

    子茹问：“奶给你脸色看？”

    智聪点头。

    “我到时他们已在上菜，奶见到我提着篮子来还以为我来讨吃，就拉下了脸。我说是来送rou菜，她脸色才好点，过碗时看到是芋头夹着rou片，脸色当即又阴下来，倒扣出菜时看到碗底的梅菜，出力将碗搁下。

    “二伯娘走过来说：“哟，你们真孝顺，还真以为是一大碗rou呢，原来是夹着这低贱的东西。”智聪学着周氏的语气。“后来爷喝斥，那好歹也是娃们一片孝心，她们才收声。”

    子茹听后一点也不奇怪，你给老宅再多，崔奶还是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热脸贴人冷屁股，不是犯贱么

    安慰道：“算了，孝心咱已尽，接受与否就是她们的事。这大过年的可不能为这事败了好心情。还有最后一个菜就好了，咱先去拜祖先吧！”

    厅堂里，李氏带着孩子们焚香叩拜祖先。院子里也摆了香案，赵致渊带着福林对着北方焚香叩拜。

    拜祭完毕，鞭炮声一响，开启热闹的年饭。九大碗加一汤，凑成十全十美。碌鹅一只，笋干焖红烧rou，梅香扣rou，鲜笋炒腊rou，酸菜炒猪大肠，辣子鸡丁，炸rou丸，猪肚，一碟大白菜，猪肚胡椒煲鸡汤。饭食：煎饺、馒头、一煲腊竹狸焗饭。

    李氏看到这一大桌子的饭菜湿了眼眶。子茹见状，让大家碰杯，以碗代杯，以汤代酒，大家嘻嘻哈哈着，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

    饭毕，大家都午睡，子茹一人独自走出院子来到后溪，后溪有一块大石头正对着美丽的瀑布。子茹手抱膝盖，将头深埋在臂湾里，肩膀一耸耸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她想上世的儿子，mama和弟弟。

    ”汪汪“忽身后传来天眼的叫声，很快天眼跳上了大石上用头蹭她。后面还有踩雪的吱吱响声，子茹忙用手抹去泪水才转头看向来人。

    “meimei你哭了？”来人是赵致渊，他看着子茹红了的眼眶。

    “我想爹爹了。”子茹瘪嘴带着哭腔道。

    赵致渊没出声安慰，和她并排坐下，从腰间取下玉萧缓缓吹响。萧声伤感凄美，子茹听着听着又泪流满脸。萧声很久才停止。

    “哥哥也想爹娘？”子茹深呼出一口气问。

    赵致渊微微点头。晃晃手中的萧转移话题：“meimei可想学？”

    “想。”子茹点头。

    潺潺瀑布，银雪飘飘，时不时萧声飘出，大石头上一小一大两身影依依相偎，脚边卧着一条黑狗。画面很唯美。

    子茹怕冷不知不觉就挨向赵致渊，他有所觉干脆将她圈在怀里细心教学。

    赵志渊很诧异子茹的聪慧，教了不久子茹已掌握了音律，再教已能吹出简单的曲段。

    子茹本就懂音律，小时候家景好，又是掌上明珠，父母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予她，琴棋书画只要女儿肯学，不惜花大把金银去培养，后来她爱好画画，才没学音乐。后来到他们培养儿子，儿子对音乐很有天赋，专程请来名师做家教，她闲时旁听，听多了对音符多少懂点。

    两人一直到智鸣来崔吃晚饭才回家。晚饭也不用怎么煮，中午的菜早已分出一半晚上吃，将菜热下就能吃。

    饭毕众人早早洗漱好窝在热炕上守岁。子茹知赵致渊学问好细声怂恿智鸣求学问，你说得再小声，还是逃还过人家的耳朵，赵致渊嘴角上翘瞥了眼始作俑者。

    守岁的夜晚朗朗读书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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