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忧郁之森
“他们在说什么？” “总感觉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 “那个图案，好像在哪见过？” 通过乌鸦的视角，亚特看到了灰狼佣兵团成员的密谋，只不过，他只能看到，并不能听到什么。 因此，全程，他都在观察着那张动物毛皮上的图案。 如果是商讨路线的话，他们根本不需要等着他离开的时候再说，他们这么做了，必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简单的推断之下，亚特臆想到了各种各样的阴谋，最后，归结成一句话—— 不能相信他们。 对于灰狼佣兵团印象并不好的他，就没有信任过这些人。 现在，更加怀疑了。 思虑之下，他就决定，不再回去营地，直接脱离。 离他们远远的，只让黑鸦远远地吊着他们就好了。 做出了决定之后，亚特左右看了看，沿着与灰狼佣兵队呈直角的方向离开，同时对黑鸦下了指令。 “远远地跟着他们。” ...... 半个小时之后，搭好的营地之中。 “嘿！霍普！那小子跑哪去了！？”等得不耐烦的谢里登，对着霍普喊道。 “鬼知道他去哪儿了！？”霍普也是烦躁无比。 在决定了将亚特作为祭品之后，对于亚特的关注自然上升了，而亚特半个小时不见，也让他们烦躁起来。 诺顿克闷声闷气地道：“那小子该不会是逃跑了吧！？” “蠢货，他为什么要逃跑？”霍普心中暗骂一句，面上却是说道，“他又没有听到我们要把他当做祭品，怎么会逃跑？” “也许是跑进了忧郁之森？”猎人罗夫特接话道，“你们要知道，忧郁之森常年弥漫着雾气，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那小子可能是迷路了。” 忧郁之森，是歌洛拉郡中，除了歌洛拉森林之外，最有名的一个地方，虽然面积还不如歌洛拉森林的十分之一，但是，这常年弥漫着雾气的情景，也是很有名的。 不少喜欢冒险的佣兵都会往忧郁之森跑，听说，就连歌洛拉伯爵本人也来过忧郁之森。 相对于危险的歌洛拉森林，忧郁之森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有迷路的危险而已。 其他的冒险佣兵也没有在忧郁之森发现什么高等级的魔物，最高的也不过是相当于中位的低级魔物而已，大多数遇难者都是因为迷路缺少食物和水，在虚弱中被那些完全不强的魔物干掉。 只要有着充足的准备，别说进去，来回两次也是没问题的，如果没准备，运气也不好，那就只能死在里面了。 听到罗夫特的话，除了还有些疑惑的谢里登之外，众人也都相信了。 “该死......”霍普低声骂了一句，这一下，祭品就不好弄了。 他的目光看向其他人。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就把他们当成祭品......” 霍普被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到了，赶忙低下头，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相处了将近四年的同伴，他不是最晚加入的，但是，也在灰狼佣兵队里呆了三年半。 待得最短的刀盾手兰德，也呆了三年。 “你怎么了？霍普？”罗夫特放下了背篓，出声问道，他觉得这个好友的反应有些奇怪。 “没什么，没什么。”霍普尽量地表现出平常的样子，“我只是在想，我们得做好准备才行，不能像那个小子一样，什么准备都没有就闯进忧郁之森，我可不想死在里面。” “放心，霍普，我们的准备非常充分。”罗夫特笑了笑，虽然不整齐，但是洁白的牙齿让他看上去很是爽朗。 说着，他翻开背篓：“我的背篓里装着足够我们在没有任何补给下吃喝两天的东西，加上你们自己带的，就算我们在忧郁之森里呆上三天也没关系。” 作为猎人，他平时主要负责佣兵队的后勤，其他的、也就是抓捕野兽什么的，三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意外，所以，早就有着打算。 虽然他们来忧郁之森只是第一次，但是他们问过不少会经过忧郁之森的商队和佣兵，就算迷路，最多只要两天时间就可以走出来。 而且，那只是往常，因为经常有人在忧郁之森迷路的关系，很多佣兵队在经过的时候，都会做一些标记。 到了现在，忧郁之森中，有了一条只要按着标记就可以离开的道路，只要半天时间就可以通过。 他们的目的当然不只是通过忧郁之森，所以，罗夫特准备了包括亚特在内，足够全队两天的粮食。 除了罗夫特之外，其他的人身上或多或少会带上一点，还可以狩猎忧郁之森中的野兽和魔物作为粮食补充。 完全不需要担心粮食不够。 “你真是棒极了！罗夫特！”霍普夸张地抬起双手，“如果你是个女人，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妻子。” “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罗夫特浑身一颤，他想起了在卢迪郡遇到的，一个作为巫师的实验品，被改造成了尖耳朵女人的男人，最后竟然去了流莺街.....真是恶习...... 霍普看到他的表现，也想起了罗夫特曾经说过的故事，耸了耸肩膀：“好吧，你一定是个好丈夫。” 交谈之间，完全忘记了那个被霍克托付给他们的年轻人。 或者说，已经认定他死去了。 ....... 一天过去了。 躲在树丛和乱石夹缝间的亚特，皱着眉头。 通过黑鸦歌洛拉的视角，他一直吊在灰狼佣兵队的后面，饿了渴了，从物品栏里掏点东西出来吃，困了，就找个角落隐藏起来，用冥想代替睡眠。 冥想时，他的精神处于一种半沉眠半清醒的浅睡眠状态。 而深度冥想，比起睡眠更快恢复精力，只不过，他也只进入过一次这样的状态。 他很幸运，除了一只长得像是灰獴的生物之外，并没有遇到其他的野兽。 这个森林里，生物特别少。 隐隐地，他感知到了危险——并不是他自身的，而是从黑鸦歌洛拉的身上传来的感觉。 这森林里，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存在。 在得到这样的感知之后，亚特也犹豫了一下，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远超于常人，虽然他没感觉到，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然而，再三思考之后，他决定还是继续跟踪。 当灰狼佣兵队休息时，亚特也休息，对方有什么动静，他也会做出退避的反应，之后再继续跟踪。 不过，虽然通过【共享视觉】让黑鸦进行远程观察，但是，灰狼佣兵队之中，那位剑士桑代克和那个猎人罗夫特却是很警觉，时不时就往天上看，让他只得操控黑鸦离得更远一些。 继续跟踪了半天之后，他发现，灰狼佣兵队的人，停了下来。 这是一片布满了乱石和树木的丛林。 在歌洛拉郡，这并不是什么常见的状况，整个歌洛拉郡，大部分都是贫瘠的平原地带，整个歌洛拉郡，只有北边的部分有山脉，这石头是什么情况？ 而且，如果是普通的石头的话，就算了，但在忧郁之森中，这些石头的分布是高密度的。 从进入忧郁之森开始，亚特就没见过没有石头的地方。 那些如同山岩风化一般的割裂碎片一般的碎石，怎么看都怎么可疑。 事实上，灰狼佣兵队的人也有些惊愕。 “队长。” 罗夫特走到“灰狼”桑格的身边，对着那位沉默寡言的队长出声道：“这里的情况不对。” “嗯。”桑格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其他人。 注意到桑格的视线，众人互相对视，接二连三地点头。 这里的情况，不对。 他们并不是没有来过忧郁之森，相反，他们在两年前，就走了一次。 因为“忧郁之雾会吞噬迷路之人”的传说，他们一直都很谨慎，也调查过关于这里的信息。 最后的结果是——这只是因为雾大导致迷路之后，这些饥渴虚弱的被困者又撞上了野兽和魔物，死在它们的嘴里而已。 这样的结果最终成为了定论，旅行者、商队、佣兵，渐渐地也都这么认为了，在有人看到那位歌洛拉伯爵来过，并且没过多久就离开之后，这样的说法就更是盖实了。 但是......灰狼佣兵队的成员不同。 为了获得超凡力量的他们，完全没有放过任何与忧郁之森的消息，就像前几个地区一样。 在一个老猎人的嘴里，他们听到了不一样的说法。 “在长久的寒冬来临之前，忧郁之森的雾气会变得很浓。”那个像是乞丐一样的老猎人，神经兮兮地说道，“森林里面，有一个高高的城堡，进去的人，都会死。” 霍普和罗夫特在树林里转了转，捡起地上的石头。 仔细地分辨之后，两人得出了结论：“这些石头，好像是什么建筑的残骸。” “残骸？在哪？”桑格的眉头深深地皱起。 霍普和罗夫特对视了一眼，随后这位瘦小的盗贼说道：“我们也分辨不出来到底在哪，不过，大概方向应该是西边和北边这两个方向......” “西边和北边吗？”桑格思考了一下，然后立刻下了决定，“先从西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