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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画卷中的美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画卷中的美人

    云萱将影像里那个笑容满面态度和善的小二模样跟面前这个倒水的小二做了求证,那个为云萱留‘门’,颇受云萱赞赏的小二真是来鸣。,。

    云萱突然觉得来鸣的突然被辞退,或多或少,跟她是有些关系的。云萱想了想,一顿早餐吃的心不在焉。司空飒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草草吃完,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来鸣家看看情况吧”

    云萱欣然点头,“我正有此意。”二人商议完毕,走到‘门’口,来鸣的娘亲还在‘门’口哭哭啼啼,声音已经哭到嘶哑,即使这样,悦来客栈的掌柜还是置之不理。

    云萱上前和来鸣的娘攀谈了几句话,起初来鸣娘对这个朝着京城口音的青衣男子很警惕,后来因为云萱说自己是来鸣的朋友,还给了一块帕子为老****擦去脸上的灰,来鸣娘这才稍稍放松了警惕,二人比划着也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来鸣娘抹着眼泪在前面带路,引着云萱和司空飒在潇水镇一条幽深陈旧的小巷子里七歪八拐。因为这里地处南方,气候湿润,云萱踩在脚下的青石板砌成的小径,凹凸不平,路的两侧是斑驳长满青苔的墙壁,小巷子绵延着继续朝里伸去,云萱有一种置身江南烟雨小巷的感觉。

    来鸣娘在一户小院前停下脚步,云萱一抬头就看见一枝红杏从墙的那面伸出来,来鸣娘回头对云萱和司空飒二人笑笑,转身推开面前虚掩着的那扇院‘门’。

    云萱和司空飒都觉得很惊讶,来鸣是悦来客栈的伙计,照理说不过是挣些苦钱养家糊口。来鸣娘更是一身的破旧衣服,补丁叠补丁,可是,他们这个家,还有家里的摆设和器具,怎么看,怎么都有一股子品味和讲究,不像是为了几个月工钱就哭得寻死觅活的穷人家。

    “来鸣,家里来客人了,别净腻在你媳‘妇’跟前,一个大老男人,该出来见客”来鸣娘热情的招呼着云萱和司空飒落座,亲自泡了茶,陪着说话,不一会,来鸣便出来了。

    来鸣脱下了那身伙计的服饰,换上了一套天蓝‘色’家居袍子,头上还戴着块书生流行的方巾,整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憨厚淳朴,跟昨夜那个小二气质截然不同。

    来鸣听到他娘亲的叫唤,急急从后面奔出来,“不好意思,我来迟了”来鸣进屋就跟来客赔罪,云萱笑着站起身,来鸣抬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昨夜客栈里的两位客人,不由怔了怔,“怎么是您两位?”

    “路过,过来看看”云萱道,顺手从身旁的桌子上将路上买的那包点心和果子‘交’到来鸣手上,“来的匆忙,没来的及准备。”

    来鸣木讷推却着,有点不知所措,却是他娘,笑‘吟’‘吟’迎过来接下又朝后面喊了声,好像是让儿媳‘妇’出来谢过。

    “两位坐会,今个一定吃了午饭再走”说着,来鸣娘热情奔往灶房,留下来鸣陪着云萱和司空飒在堂屋说话。

    来鸣一直微垂着头,显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说些感‘激’的话,司空飒一直沉默着喝茶,后来被屋里挂在墙上的一幅幅美人图给吸引,起身在那些美人画像前踱来踱去,眯着眼睛边看边思索。

    云萱悄悄观察着来鸣拘谨的模样,起初也是随意跟他聊了些家长理短,后来干脆直奔主题,“要不是早上你母亲去客栈,我都不知道你被解雇了,还被克扣了几个月工钱,这是怎么回事?”

    来鸣被问及此事,脸上明显有些紧张,情不自禁的搓着手,支支吾吾道:“多谢贵客关心,都怪我愚笨,做不好本分事情,怨不得别人。”

    云萱微微蹙眉,她来的时候已经跟其他小二打听过了,来鸣平时表现都很不错,显然,他有所隐瞒。云萱顿了顿,继续问:“是不是你得罪掌柜的了?你不要怕,告诉我,兴许我可以帮到你。毕竟,虽然,你们家看起来不缺钱,可几个月的工钱那是你该得的。”云萱其实很想说,因为你昨夜给我开了方便之‘门’,所以,我也要还你一个人情。

    来鸣听见云萱这样直截了当,当即惊诧抬起头来,犹豫着道:“贵客,你听我一句劝,离开悦来客栈,那个地方不干净”

    云萱惊讶,“怎么回事?”

    来鸣‘舔’了‘舔’‘唇’,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其实我娘不知道,不是掌柜的开除我,是我自己宁可不要那几个月的工钱也不肯再呆在悦来客栈了。”

    “难不成,悦来客栈是一家黑店不成?”云萱脑海里,随即想到了人‘rou’包子铺。

    来鸣苦笑着摆摆手,“那倒不是,只是我无意间撞见了掌柜的一个秘密,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昨夜来鸣在等回云萱和司空飒之后,便锁了后‘门’正准备上楼歇息,作为客栈的小二,也是会轮流值夜的,昨夜恰好是来鸣。

    来鸣锁好了后‘门’,又检查了前‘门’,就在快要上楼的时候,突然,后院厨房的方向突然传来砰一声响动,来鸣吓了一跳,心想,都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在后院?难不成是跟刚才两位上茅房的客官类似情况?来鸣不放心,最后还是决计提只灯笼去后院的厨房那瞧瞧,还有就是现在正处‘春’天,野猫多,好多时候厨房里的鲜‘rou’和缸里的鱼,都会被那些从窗子里跳进去的野猫糟蹋。

    来鸣打开后‘门’,小心翼翼来到厨房,才刚刚走到‘门’前,便见到厨房里突然烛火一闪,隐隐有沙沙的声响传出来,似乎有人在里面。

    来鸣觉得很奇怪,这个时间段应该是没有人干活的,来鸣便熄了自己的灯笼,放在厨房‘门’外的台阶上,蹑手蹑脚爬到厨房的窗户下边,想看清是不是小偷。如果能逮住一个,那来鸣可就能得到不少赏钱了。

    来鸣眯眼从窗沿的缝隙里朝里望去,他看见昏昏暗暗的厨房里,一个模糊的背影正蹲在地上,一手按着一只扑腾的公‘鸡’,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把菜刀,刀刃架在那‘鸡’的脖颈上,正来来回回的割,沙沙的声响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那‘鸡’‘毛’都没有拔,紧脖子被隔开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黑‘色’的‘鸡’血从里面渗出来,那个人扔了菜刀,双手抓起那只‘鸡’,仰头咕噜咕噜痛饮着那热气腾腾的‘鸡’血……

    那人喝的忘我,来鸣看的目瞪口呆,那人喝干了整只‘鸡’血,然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满意的转过身来,就是这一转身,来鸣险些惊呼出声。

    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掌柜的那张熟悉的脸孔,来鸣就算是喝醉了酒也不会认错的。来鸣看见掌柜的神情异常,喝完了‘鸡’血还将手伸到鱼缸里去捞鱼的当下,来鸣拖着早已吓得酸软的****,慌不择路的逃回了前面的大厅,慌‘乱’之下,竟将那盏带去的灯笼落在了厨房‘门’外的石阶上……

    “这么说来,你是因为心虚,担心掌柜的知道你撞见了他的秘密而对你不利,所以,就主动提出不干?”云萱问。

    来鸣点头,“没错,但凡来过我家的人,都会误以为我家境殷实,实则不然,这些物什不过是祖上留下来的。客栈的事情才是我养活老母妻儿的途径,可是,比起‘性’命攸关,钱财不过身外之物”

    “既然你能这样想,那为什么你母亲亲还要去客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哀求呢?”云萱很不解。

    来鸣歉疚的干笑了笑,“我娘并不知道其中缘由,又看到我媳‘妇’快要分娩用钱紧缺,才会擅自跑去客栈大闹,我也不想的”

    “这些美人图,难不成也是你家祖上传下来的?”云萱正和来鸣说话的当下,一旁兀自观摩着那些画卷正津津有味的司空飒突然转头看向这边,很有深意道,“似乎都是同一个‘女’人。”

    来鸣的目光随即投向那些墙上的画卷,云萱经了司空飒这一提醒,也不禁抬头望去。这才发现来鸣家几乎墙壁的四面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卷,画卷中的景物都是一个‘女’人,神态不一,或笑,或怒,或嗔或斥,或醒,或睡,或思,或醉,面如红杏,眉目含情。

    来鸣看着那些画卷,神情迅速变幻,带着一种患得患失,最后哀痛中带些自豪道:“这些画卷并非祖上相传,而是早年一个画师所作,画中人物乃家姐”

    “你jiejie?”云萱问,“胞姐?”

    来鸣郑重点点头,“同父同母的jiejie,比我大十岁。”

    司空飒也觉得惊讶,忍不住多打量了来鸣几眼,最后‘摸’着下颚怪怪的说道:“仔细瞧着眉眼间似乎真有几分相似,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个天仙一样的jiejie,如今何在?”

    司空飒此问一出,来鸣脸上明显闪过一抹痛‘色’,云萱暗暗留意到来鸣蓝袖下的手指暗暗握紧了拳头,最后又无力的松开。

    “家姐她……”来鸣刚才启口,突然,后面的珠帘一掀,一个‘挺’着个大肚子的****从后面缓缓走出,那****出来的一刹那,云萱一眼便看到她挽起的简单发髻下,那张带些疲‘色’的面容。

    云萱的心唰一下跳了起来,下一秒,她在司空飒和来鸣惊愕的注视下惊呼着朝那大肚子孕‘妇’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