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离开
第一百七十五章离开 司空推‘门’进来的时候,云萱正坐在‘床’边整理衣物,不过是几件来到定风楼后,再重新添置的衣物,云萱决计一并带走。 听见身后的推‘门’声和随机而来的沉稳脚步声,云萱没有回头。身后两个丫鬟惴惴不安的看着云萱的背影,扭头看见司空飒进来,吃了一惊。 “见过楼主。”两个丫鬟齐声喊道,司空飒站定了身,朝那两个丫鬟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还有,以后就不要行礼了,我已经不是楼主。”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然<后脆生生低下头,“是,奴婢省的了。”然后,赶紧从屋子里溜出去。 云萱听着身后的动静,轻嗤了声,小声嘀咕了句,“明明就很放不下,何苦还要装的云淡风轻,有这必要吗?” “你在嘀咕什么呢?”司空飒笑问,然后一拂身后长袍,坐到云萱身旁,大手压在那几件云萱折叠好的衣物上。 云萱拍去他的手,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司空飒歪着脑袋打量云萱,眼中带上笑意,“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这小嘴撅得都可以挂上一个大油瓶了”说着,伸手去捏云萱的嘴。 “司空飒,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下去?”云萱捉住他的手指,认真的问他。 “我怎么了?”司空飒懵了,睁着一双有些纯真的眼神看着云萱,然后咧嘴一笑,“我觉得老天爷对我这样很好,因为他将你赐给了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绝情**毒,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任凭你姑母将那蛊毒像一颗毒瘤安在你的身上,然后指不定哪一天就爆发然后剥夺了你的‘性’命?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温吞的扛下一切然后寂寂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司空飒的笑容僵凝在嘴边,“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他问。 “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找你姑母要回解‘药’,不然,也要拉着她一起陪葬凭什么她可以这样剥夺你的‘性’命和幸福?别说是抚育了一场,便是十月怀胎生下了你,但凡做出这样自‘私’残忍的事情来,也已经丧失了晚辈对她的信任和孝顺。” 司空飒目光沉了沉,看得出此刻的他又想起那些往事,眼中不禁涌上一片复杂的神‘色’。有怀恋,有追忆,有震惊,有愤怒,更有绝望。 “你的话,虽然有道理,可未免过于理‘性’,我想,我是做不到你说的那样,我会让你失望的。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我的姑母,没有她的教诲,就没有现在的我。纵然,她已经让我绝望,我恨她我承认,可是我却做不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哎,你这人,我真是白认识你一场,还以为你是个那种敢爱敢恨憎恶分明的。确实,你做的其他的事情都是这样雷厉风行让我惊叹,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涉及到自己生死,你却是这样的柔弱可欺”云萱背过身去,气呼呼走到那桌边,抓起面前的一只茶杯,拽在掌心,很生气。 司空飒显然被云萱发这样大的脾气所震惊,认识中的云萱,从来都是娴静如水的,纵然生气,也不会这样失去控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怒发冲冠的她。 司空飒闷声闷气的坐在‘床’边,看着云萱的背影发怔,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半晌,云萱终于平息下一些心中的怒火,微微侧首,只看见长翘的睫‘毛’在清秀的侧脸上轻轻抖动,然后用很悲沉的语气问身后的司空飒:“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怜惜你姑母的,也知道我刚才的话过于理智会让你无法接受。可是司空飒,你知道吗,你是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生死早已不在你眼中,可是,我却不能。我害怕死亡,因为它会分开我们之间的距离,‘阴’阳相隔。司空飒,我不喜欢曾经拥有,我很贪心,我想要天长地久,和你一起所以,如果你真的在乎我,能不能为了我的贪心,破例一次,不要死?” “云萱,我不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我打抱不平。没错,我是不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那都是以前,没有遇见你的以前。现在的我,同样很怕死,我厌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厌倦了江湖的纷争,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逍遥的度日。” 云萱惊震的转身,看着司空飒站起了身,正缓缓朝着自己伸出手来,“姑母见死不救,不肯给我解‘药’,但我不会放弃,我辞去楼主的职务就是为了毫无牵绊的去寻访天下奇医,我相信,一定会有人能解除我身上的绝情**毒当然,我还得问你一句,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无声的回答,尽在云萱两行涌出来的清泪中,她扑进司空飒的怀中,两个为爱而生,却不想因爱而死的****,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哎呀,想不到这些‘药’草快要成熟了,你却又要走了,这一回离开定风楼,以后怕是不会再回来了吧?”鬼医站在一片绿油油的‘药’田中,叉腰看着四下一片盎然的绿意,唏嘘着,神情却流‘露’出一些遗憾和伤感。 云萱看着这一片曾经让她寄予过无数发家致富希望的‘药’田,也不禁生出诸多感慨。“时事变迁,好多东西真是由不得人编排,当前我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想旁的事情,只要能挽住司空飒的‘性’命,一切便有希望。” 鬼医也是点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功利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只有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可能。云萱哪,你真的甘愿放弃汶城的医馆事业,陪着司空那小子走天下寻访名医?绝情**毒可是极其棘手的,也不知道那个老夫人怎么这么狠心找来这样缺德的东西‘蒙’害自己的侄儿,哎,亏了司空飒这么多年,还那样忠心耿耿的为那个老夫人效力,真是可惜” 云萱微微眨了眨眼,对司空姑母,她已经不打算再用任何的言语去攻击了。她只能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不去想结果,只想豁出一切去陪他赌上一回。是赢是输,都不后悔对了,鬼医前辈,你的医术那么高明,能不能给我一些启发?” 鬼医扯着胡须垂下眼来,沉‘吟’了片刻,“司空那小子身患绝情**毒的事情,几大长老都不知道,他信任我所以才告诉我,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多少还是对我存在着一些希翼,只可惜,这一回,我这个鬼医枉称了一回,什么忙都帮不上” 云萱的眼神也黯然下去,连鬼医都这样束手无策,她还能再说什么呢?不过,即使希望如何的渺茫,她也不会放弃。“鬼医前辈,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为了答谢你这段时间来帮我打理‘药’田,其次,我还想请问你对那根绣‘花’针是否研究出了一些结果?” “云萱啊,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说过龙‘吟’?”鬼医问。 云萱摇头,“从来没有。” 鬼医想了想,又问,“那,自从我将这根绣‘花’针从你体内取出,你身体或者其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云萱想了想,身体似乎没有,做些离奇荒诞的梦算不算?刚要回鬼医的话,就在这个时候,司空飒的身影从‘药’田的那边出现,远远高举着手中的酒壶,带着爽朗的笑声,“去找你喝酒,‘药’徒说你不在,我就猜测你必是来了这里,可巧,云萱也在啊” “哎唷,你这小子,是不是又偷了我的老酒?”鬼医笑着远远和司空飒打趣,二人说笑间,司空飒纵身而起,脚尖轻点,在绿油油的‘药’草上轻盈掠过。眨眼工夫,便至近前。 云萱朝他抿‘唇’一笑,“我找鬼医说点事,你呢?不会真偷了他老人家的酒吧?” 司空飒拍了拍那还没有开封的酒坛,喜笑颜开,“我专程来跟他道别,送坛酒也是应当的吧?哈哈哈,既然你也在,那就更好。” 司空飒,云萱,和鬼医三人,并肩坐在山坡间那一片绿油油的田埂上,没有歌舞,没有佳肴,只有那头顶的‘艳’阳和山中的暖风,芳草萋萋的山坡间,落满了‘花’瓣和那飘洒的柳絮,三人把酒言欢,好不自在。 相对于那边‘药’田里的逍遥自在,这边的雅室中,面对着面前桌上满满的佳肴,司空姑母却了无兴趣的搁下了筷子,拖着腮皱眉沉思。 陶嬷嬷在一旁目光紧张的看着她,‘唇’角动了几次,却都想不到合适的话语。 “他,真的决定要离开这里,离开我了吗?”良久,司空姑母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话来,陶嬷嬷眼神闪了闪,“应该是一时冲动,虽然二十多岁,但在您这里,终究还是个孩子,孩子说的话,做的事,哪能这样计较不是?” “你就别安慰我了,今天的事情,他是蓄谋已久的,许是早就想反我了。哼,我就知道,那小子始终靠不住,终归流淌的是那个贱人的血,我再怎么****,还是不行。幸好我早有防备,在他身上买下蛊毒,那个贱人的血脉,我是不能姑息” 陶嬷嬷看着司空姑母咬牙切齿的模样,有些惊骇,“主子,您又在口是心非了,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看不真切,您可不是那样的人。不管是飒,还是骁,您都是极疼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