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网 - 灵异小说 - 羔羊在线阅读 - 一百二十六章 花园(4)

一百二十六章 花园(4)

    一百二十六章花园

    及时摘取那蔷薇的花吧,古老的时光依旧在飞逝。/top/——赫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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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世纪西大陆抒情诗三个阶段的代表人物?”

    “第一个阶段,本.琼森;第二个阶段,约翰.多恩;第三个阶段,亚历山大.蒲柏。”撒沙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如果你的问题与今天文学课的作业有关的话,别西卜,我建议你选择约翰.多恩。”

    “因为他的作品最短?”别西卜满怀希望地问道。

    “因为他的作品最……”撒沙沉『吟』了几秒钟,选择了一个比较恰当的词:“令人难以捉『摸』。”他紧接着怀疑地看了别西卜一眼,“与长短无关,但我不能指望一个连扬抑格、抑扬格、抑抑扬格、扬抑抑格、扬扬格都无法理解的孩子去作诗。”

    “这句话里的轻蔑多得只差能炒来当晚餐。”别西卜说:“我只是懒得去记忆太多与我的生活压根儿没有关系的东西。”

    “可怜的孩子。”艾弗里在一边幸灾乐祸地说:“你还没有发现这就是你今后四年生活的全部吗?”

    “据说南本德大学曾经招收过一个智商仅在八十左右徘徊的男孩入校,就因为他球技精湛,但我想比桑地先生并不需要一个橄榄球明星来打理他的生意。”撒沙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一万次触地得分也未必能挽救得了一次错误的投资。他会很不高兴的。”

    “十四行诗也不能。”

    “确实不能,但它能挽救你的作业和学分,”撒沙说:“放下你的心和胆子,别西卜,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懦夫——抒情诗一点都不可怕,它不会吃了你的……好吧,看看这个,约翰.多恩关于圣父的赞歌——谁能赦免我往日的罪过?我为他们懊悔过,

    但我现在仍然犯着。你能赦免我吗?你从来就没有赦免我,因为我仍然有罪过。我蛊『惑』别人犯罪,你能赦免我吗?我克制了一两年光景,却又长年累月沉溺于其中的罪过,你能赦免我吗你从来就没有赦免我,因为我仍然有罪过。我只有恐惧,即使把丝吐完,也许仍然无法赎罪。如果你能给以明示,答应我死后不说你的儿子有罪。那我就无所畏惧。因为你真的赦免了我。。”

    别西卜目瞪口呆:“它……好像……我是说,是不是有点长……”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圣母作证,就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没法儿仿造它写首所谓的诗歌出来。你有没有简单点儿的?比如……”他搜肠刮肚想要念上一两句,却只能记得譬如“他像移植溪水边的果树,按季节结果子,叶子也不凋零。他所做的事样样顺利!”之类的句子。那还是他听神父讲道时经常听到从而记住的。

    “正因为是约翰.多恩,”撒沙说:“三个阶段的代表人物中,就要数约翰.多恩的原创『性』最强,而且他的模糊『性』与神秘『性』又使人们很难更好地了解他,他在他的青年时代写过许多恋歌和讽刺诗。他结过婚,整整十年。然后又于某个早晨幡然醒悟,抛弃了婚姻改投上帝的怀抱,与此同时,他写作爱情诗的劲头儿和热情也尽数转移到了宗教诗上。西大陆十七世纪的赞美诗和其他形式的宗教诗,宗教虔诚感比诗『性』更强。所以有时候他并不那么讲究诗歌韵律。相比较起来,本.琼森是个古典主义者,诗作中的思想虽然不受约束,格式却颇为保守,而蒲柏的诗歌则曾被人苛责为僵化——我想不会有人奢望你能一朝一夕间成为他们的后继者,但我想如果只是一份作业的话。你还是可以暂时成为‘多恩之子’的,你可以大大方方向所有人展示那参差不齐的音律和漏洞百出的格律,多恩有时也是这样做的,虽然他是故意而为之,而你则是……我是说,你可以让它看起来不那么糟。”

    别西卜茫然地瞪着撒沙。他已经晕头转向了。

    “呃,我想,霍普金斯的意思是,”艾弗里小心翼翼地说:“你可以胡编。”

    别西卜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看他淡金『色』头发的朋友。

    一股子骤然袭来的悲凉情绪自小霍普金斯的心底蔓延上来:“是的,别西卜,”他痛苦地肯定道:“你可以胡编。”

    不过这终究只是说笑而已,在最初的几个月里艾弗里还以为霍普金斯会帮着别西卜做作业或是在考试中作弊。但随后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霍普金斯固然优秀。别西卜也不是个笨蛋,他只是因为之前几年的基础过于薄弱,所以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显得犹疑彷徨,但只要他抓住了学习的契机与诀窍,就像游泳、拳击与『射』击那样,他很快就懂得该如何取得一个好成绩与从教师那儿获得最多有用的东西——他的数学、物理、化学在霍普金斯的指导下正渐入佳境,比起同级生,外语也不错,唯独能让他伤伤心的大概就只有文学和音乐,尤其是那些需要想象力与感『性』的部分,他不擅长作诗,也无从分辨出音符中隐藏的情感。

    对此小霍普金斯很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能够拥有变形与吞噬能力的人的右脑顶叶里应该足够丰富饱满,直到他想起阿米巴原虫是单细胞生物。

    别西卜对仅存于思想中的诽谤毫不知情,他盯着电脑屏幕,几分钟敲一个单词,经过两个多小时,才磕磕绊绊地写出了一首味如嚼蜡的所谓诗歌,里面该带着不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属于圣经某段某节的切割物,但他确实尽力了,而且这是一首宗教诗。

    艾弗里在这段时间里也忙着做自己的作业,他是十年级生,功课更加繁重,在完成一个科目后他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起霍普金斯,霍普金斯从来不会被作业和考试纠缠住,他甚至很少使用电脑通过网络查阅文档和资料。他的大脑里就像是有个世界『性』的大型图书馆,他只要坐在那儿,双手放上键盘,论文和习题就会如同自行增生的病毒那样飞快地出现在白『色』的屏幕上。他在两小时前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作业,现在正细细翻看着一本大八开的彩『色』图册,从艾弗里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封面和封底,封面是深红『色』的,用黑『色』的字写着佩特鲁坎波尔。艾弗里记得这本书,他选择的美术课上教师曾经提到并要求他们详细阅读——佩特鲁是个画家和解剖学家,他发明出从侧面像来测量人面部角度的方法,这种方法称为第131章津津乐道于同伴的男孩,偏偏很多人都会忍不住那么做。

    在他们的比对下,艾弗里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他不是没收到过巧克力,但里面也只有黑乎乎的小方块,没有写着姓名和电话号码的彩『色』卡片,遑论表述爱意的小纸条与约会的请求。

    艾弗里长的不丑,而且进入橄榄球队后也已经锻炼的肌rou紧实,四肢修长,可惜他的脸始终圆乎乎的,看上去很可爱——女孩很少愿意和“可爱”的男孩约会。

    她们的视线更多地落在别西卜.比桑地,撒沙.霍普金斯以及宝儿.道格拉斯的身上。

    宝儿.道格拉斯和几个抱着书本和便携式电脑的学生走了过来。

    格兰德的图书馆面积广阔,一层的左右边缘各被茶『色』的吸音隔断与透明玻璃分割成十来个小块,这样正在做一个课题的小组或是几个愿意凑在一块儿写作业的学生就可以聚在一起自由自在的讨论、分析与思考,既不会打搅到别人也不会被别人打搅。

    别西卜.撒沙和艾弗里占据着其中的一间,宝儿.道格拉斯看到了他们,他冷淡而又傲慢地微微一笑,带着他的拥簇者走开了,艾弗里松了口气。

    他可真是有点怕了这个和他同级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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