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庙会（中）
秦恣染让在外面等候的晚雷几人把带来的绣品拿了进来，然后把一扇绣屏包裹着的布解开扯下。这扇刚好就是悠然一开始绣的那幅小猫玩球图，现在已经装上了半米高的绣屏框架，更显得精致非常！ “好绣工！跟真的一样！” 商老爷在看到这扇精美的绣屏后，惊呼出声。 “是呀是呀，这只黑猫绣的跟活的一样，玩球的姿态颇有几分乐趣。”商墨麒看到绣屏后，也赞叹不已。 “黑猫？不是黄猫吗？”商老爷疑惑的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绣屏，明明是只黄背白爪儿的黄猫啊？难道儿子不认识颜色？不应该呀？ “明明是只黑背白爪儿的黑猫嘛！爹你是不是老眼昏花，分不清颜色了？”商墨麒睁大双眼指着眼前的绣屏说道。 原来，秦恣染为了让商老爷看的更仔细一些，就把绣屏放到了他跟前才打开，而其他人都现在后面，所以，商老爷和商墨麒一个看的是前面，一个看的是后面。 “商伯父，你们看的都没有错，只要您把绣屏翻过去看一下背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秦恣染依旧面带着笑容，解释着说。 “哦？”商老爷依言，站起身来走到了商墨麒身边，这是他终于看到儿子口中说的黑猫了。 “这……”一看之下，非常震惊，商老爷又急忙转回原处看，“怎么是两面的？而且颜色还不相同！” “什么！”商墨麒也走过去看他爹一开始看的那一面，一看之下，眼睛挣得就更大了，跟黑猫警长似得。 前前后后的看了好几遍，才对着秦恣染说:“恣染，这真是你meimei绣的吗？这技艺也太精湛了吧？” “嗯，不错！”商老爷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一副学者的样子，点了点头，“不禁双面有绣图，而且图样还相同，最难以置信的却是两面不同的颜色，悠儿这是怎么办到的？” “商伯父，这种绣品称为双面异色绣，以轻纱做底料，用不相同的绣线以一种特殊的针法绣制而成。”悠然看到商老爷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今天要合作的事情差不多已经成了， 于是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简单的向他们介绍了一下。 “好！恣染，悠儿咱们坐下来，详细的谈一下合作的事情吧！” 商老爷一开始时还纳闷为什么这兄妹二人非要找他来谈卖绣品的事，而不去直接找店里的掌柜？现在他终于知道原因了。 这样的绣品，完全是整个大靖朝所没有的。哪怕是全天下，也有可能难找出第二份来！这可不是胡说，如果哪地真有这样的绣品，早就被传开了，也不会直到现在才让他看到知道。 换一种想法，如果他这里能出售这独一无二的特殊绣品的话，那他这绣坊也说是出名了！打去年开始他就想着把绣坊来到京城去，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一款合适的绣品作为招牌之用。而在京城这种竞争力强悍的都城，没有自己的招牌是很难混出个名头的，这样他为难了许久。不过，现在好了，不用再愁了。 “实话说吧！我一直都想找一款与众不同的绣品，想用它来当我进军京城的利器！你们也应该了解，要想在京城这样的地方站稳脚跟，手里头没有一样招牌是不行的。今天看到悠儿的绣品之后，我就百分百的认定它将会是我最好最合适招牌！”商老爷坐下后郑重的对着悠然他们说道。 “这样吧，你们也先不要说你们的想法，先来听听我给你们的条件。我准备在京城开的那家店铺以悠儿的绣品为招牌，不用多，每年交给我四幅就够了！我将以拍卖的形式来卖出，价高者的。所卖出的银两我们四六分成，你们占大头！怎么样？”商老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严肃的说道。 悠然和秦恣染听到这里，不禁对视一眼。他们原本还想怎样开口呢？没想到这商老爷自己就要求分成了，而不是直接买断。当然这原本也是他们的意思，就点头应下了。 “商伯父已经为我们想的很周全了，我们没有什么意见。”秦恣染点头回应。 “哈哈哈……好！够爽快！颇有当年你外祖父的爽朗！我喜欢！”商老爷听他们应下后，高兴的大笑出声。可以见得，对这次的合作他是真的很高兴。 “哦，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个要求，你们要答应了，咱们马上签契约书。” “商伯父请说——” “我的要求就是，以后这款双面异色绣只能供给我一家绣坊，无论以后你们是否自行开店，你们也不能卖这一款的绣品。这要求你们可能应下？”商老爷此刻才算露出了商人的本性，眼睛里的精光一闪一闪的。 秦恣染听后微微一愣，他是没想过以后，也不清楚悠儿以后可有开绣坊的打算？微微偏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悠然，用眼神询问她，这个要求能应不？ 接收到哥哥的询问，悠然低头稍稍思索了片刻！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商老爷，说道:“这个要求可以，不过就仅限于双面异色绣一款！商伯父能应吗？” “好！就这样决定了，我马上写契约，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字立据。”商老爷也是个急性子，只想着悠然他们答应他的要求了，完全没有细细思索悠然话语里面的意思。 刷刷刷的几笔，一式两份的契约书就已经写好了！双方签字后，才继续讨论其他事。 “对了商伯父，这次来不光带了一种绣品，您也看看其他的吧？”悠然看到她哥哥已经把契约书收好了，装作刚刚想起来的样子，纯真的笑着，对商老爷说道。 “是吗？我看看。”商老爷还在为了能不费吹灰之力就签下这样一份对自己有利的合约，而沾沾自喜呢！听到悠然的话语，笑呵呵的回应道。 “晚云晚雪——”悠然转头轻轻唤了声一直站在一旁的俩丫头。 晚云和晚雪听到吩咐后上前，把手里一直提着的小包裹放到了悠然他们坐位旁的桌子上！ 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个个精致小巧的钱袋与荷包！上面的绣工虽然比不上悠然绣的那扇绣屏，但是可以看出功底还是有几分的，而且上面绣的花纹样式新颖，最最独特的却是上面挂着的挂饰！ 商老爷拿起一个仔细的观察，然后惊奇地发现这些挂饰都是用丝线编织而成的！且编织的甚是精美，搭配在小巧的荷包、钱袋上，显得相得益彰。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悠然那句‘仅限于双面异色绣’是什么意思。原来她手里不仅仅有一种绣艺啊！哎！罢了罢了，想他商某人在商场上也混了好多年，今天却被个小丫头忽悠住了！ “哈哈～刚刚还说你哥哥有你外祖父当年的爽朗劲儿呢！现在才发现，你这小丫头跟当年的秦怀海一样一样的！表面温温和和的，内里都是个狡猾的狐狸！” “呵呵～商伯父谬赞了！”悠然才不会承认刚才有忽悠他，谁让他不仔细听人家说话的！←_← “哈哈哈哈，好！这些我全都要了！”秦老爷微微沉吟一下，接着说:“这钱袋我以每个一两银子的价格收，而荷包要贵一些，就一两半银子的价格收吧？怎么样？” “好！”悠然微笑的答应，“那商伯父每个月要多少呢？” “先每样来一百个，卖的好我在找你加单，反正我也知道你家在哪儿！很方便联系的。” “好，就这样！那立契约吧？” 等秦恣染有个商老爷立完契约签了字，然后结算了带来的钱袋荷包的价钱。由于绣屏还没有卖出去，所以不能估价，就等以后再说了！一切事情办完，悠然就提出告辞了。开玩笑，她这次来可是为了逛庙会的！总不能不逛就回去吧？ “那行，既然你们还要去逛庙会，那伯父就不留你们在家里用餐了！以后有什么麻烦事就来找伯父，伯父不在就找墨麒！别看他这跳脱性子，他在这南仓县城还是有几分人脉的。” 商老爷起身相送，边对着他们说道。 “好的，谢谢商伯父！”秦恣染行了一礼表示感谢，“伯父就请留步，不用多送了！我们自行出去就好！” “好，那就不多送了！你们要的开心点啊！”商老爷自觉停下脚步看着悠然他们一行人出去的背影，沉思着，然后对在自己身旁的儿子说道:“以后多跟秦家少爷走动走动，最好交个好友！这秦家，不简单！别看现在败了，我看，这迟早会回复往日荣耀！你多和他们来往，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知道吗？” “我本来就跟恣染是好朋友啊？！”商墨麒瘪了瘪嘴，幽怨的说道。 难道他跟恣染的关系还不够好吗？可能是抱的不够！下次要多抱一会儿！ 商墨麒眼神坚定的看着秦恣染离开的方向，心里默默地做了决定。 而刚走不远的秦恣染，突然感觉脊背一凉，不禁打了个哆嗦。 悠然看到后，疑惑的问道:“哥哥怎么了？你冷吗？怎么打哆嗦了？” “啊？……哦，没事，突然感到有丝凉气，无碍的。”秦恣染经悠然一打岔，就没有太在意那丝‘凉气’。 “最近天慢慢开始转凉了，以后出门要多加些衣物。” “嗯，好……” …… 兄妹俩聊着天，慢悠悠的往人潮涌动的街道走去！ 而由于秦恣染现在的不在意，造就了以后每见商墨麒一次，就无奈、无语一次的悲惨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