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应下
齐芳斋打的可不是好主意！ 县太爷千金这个提议，之所以让这些胭脂铺老板这么兴奋，当然不是因为他们想要巴上给县太爷夫人修脸盘头这个好机会。而是，既然评委是县里的闺秀们，如果在比试大会上出了彩，那些太太小姐们一传，生意和身价自然就来了。 这古代人虽然不知道打广告是什么意思，却也明白名声传播的重要性。 至于要怎么在比试大会上出彩，评委们看的是最终结果，谁修脸盘头的本事好，她们关注的就是谁。所以戴老板一接到消息，想也不想就直接来找阿黛了。 上次阿黛跟胡德义家的那场比试，对戴老板来说，还是很震撼的。 阿黛如果代表齐芳斋上台比试，那么用的也必须是齐芳斋的胭脂水粉。到时候阿黛若是拔了头筹，她齐芳斋别看是一个小镇子里的铺子，有了李小姐的青眼，还怕比不过县城里面的胭脂铺吗？！ 戴老板的这点小心思，也不算隐蔽，温大海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温大海不知道阿黛是怎么个意思，但是亲疏远近，自然是站在阿黛这边的，所以直接就把其中的猫腻指了出来。 阿黛笑道：“照戴老板这意思，我要是输了，还得对你们齐芳斋负责了？” “那怎么会！”戴老板虽然认为阿黛会赢，但人家自己都没有把握，她又哪来的把握啊！当下一本正经道：“阿黛妹子只管比赛就是了，其他事情都由我来搞定。如果输了。也不打紧的。” 顿了顿，戴老板补充了一句：“只要在三甲就足够了。” 最后阿黛叹了口气，跟阿墨对视一眼，然后对戴老板道：“这个事情我跟阿姐再琢磨琢磨，戴老板，你先回去吧，有了结果，3号赶集我来告诉你。” 戴老板道：“阿黛妹子，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这其中的利弊相信不用我说你都看得出来的。这种事情咱们是互惠互利。你就不要光想着我们齐芳斋得了什么好处。也想一想你自己会得哪些好处。” 这话倒是真的，如果取得了一个好名次，出名的不只是齐芳斋的胭脂水粉，还有她陆阿黛修脸盘头的手艺。县城里面的人比镇子上的人讲究多了。他们不只是嫁娶这样的喜事会请整容匠修脸盘头。平日里甚至是专门雇得有专人做这方面的活儿的。 天色也不早了。话说到这里，再说就是啰嗦惹人烦了。温大海和戴老板跟阿黛姐妹告辞离去。因为是月末，月亮并不明亮。在大家聊天的时候，阿墨不知什么时候钻到厨房去烧了两个火把，见温大海和戴老板要走了，才把火把拿出来塞给两人。 等戴老板走了之后，阿黛和阿墨开始商量起这件事来。 按照阿墨的意思，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看到家里没人还硬生生的在屋外等了一下午，没有理由拒绝人家的话不太好。 而阿黛则觉得，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机会。眼看着秋天来了，再过不久就是冬天了，做胭脂纯露的活儿都可以慢慢来了，自己也就闲了下来。而且，从八月以后，一直到明年的三月前，日子都不算好，一般人家都不会有嫁娶这种喜事的。也就应该不会有人请她上门修脸盘头了。 如果现在去参加这个修脸盘头比试大会，得了名词的话，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阿墨笑道：“你自己都想清楚明白了，刚刚为什么还要吊着人家戴老板？人家可是真心实意来请你的！” 阿黛正色道：“就算是真心实意来的，咱们也不能让她太轻易的心想事成。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家没有个长辈就好拿捏！” 阿墨忽然就想起村子里每次遇到阿黛都站直身体讨好打招呼的秦小叶和秦三娃，笑道：“谁还敢拿捏你啊！” 阿黛伸手一指：“阿姐，你敢说你现在不是在拿捏我！” 两姐妹开玩笑说笑了一通。等到3号的时候，阿黛还想着收了摊再去齐芳斋找戴老板，结果戴老板这次表现得特别有诚意，阿黛还在忙的时候，她就来阿黛的小胭脂摊了，见阿黛虽然忙，却也有条不理的，便到云姑的云吞面摊点了碗云吞面，一边吃一边等阿黛忙完。 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了，阿黛也不好意思再拿乔，而且本来就打算好去齐芳斋跟戴老板说自己答应这事了的。现在人家自己来了，也没别的什么好说的了，忙完了便跟戴老板说了自己的意思。 戴老板对阿黛的知进退心里很满意，心想也就十一岁的孩子，怎么能够懂事成这样！ 对了，阿黛现在已经过了十一岁的生日了，如果按虚岁来算的话，她现在已经十二岁了。虽然这边并不注重小孩子的生日，尤其是女孩子的生日，阿墨还是给她做了一桌好吃的，算是庆祝。温大海还按照阿黛的喜好，给她送了个精巧的小银裸子来。 跟阿黛说了一番规矩，然后嘱咐阿黛忙完了去她铺子上挑一套胭脂水粉回去练手，见又有女孩子来阿黛摊子上买纯露，戴老板便告辞离去。 其实戴老板挺惊讶的，她完全没有想到，经过二横街花楚楚闹出那事情之后，阿黛这小胭脂摊居然能支持到现在，而且生意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收了摊，阿黛把东西存在了稻香楼，然后先去药房按照陆展亭写的药方抓了几服药，然后才去齐芳斋拿东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戴老板故意安排的，今天下午那跟阿黛有嫌隙的秦掌柜并不在店里。 小伙计之前就被吩咐了的，拿出东西来随便阿黛挑选。 阿黛忽然想起那接待贵宾的二楼来，不由得逗小伙计道：“你们二楼是不是有好东西啊，要不然咱们上去看看？” 小伙计吓得要死，最后哭丧着脸，道：“阿黛姑娘，要不然你坐一会儿，我去请示一下改掌柜或者是老板？” 阿黛摆了摆手：“算了，你们老板和掌柜又不在铺子里，你去哪里请示。就这几样吧，东西我挑好拿走了，你到时候记得跟你们老板说一声啊！” 小伙计赶紧点头把人给送出去了，生怕阿黛再提去二楼看看的事情。其实二楼也没什么好保密的，主要是，二楼其实是戴老板的卧室，只有相熟的肯花钱的顾客，戴老板才会把人引上去亲自接待，店里的极品胭脂都在那卧房里面存着呢！ 别说小伙计不敢把阿黛往老板房间带，就是敢，戴老板不在，他也是没有钥匙的。 回去之后，阿黛没敢使劲折腾自己阿姐，而是颠颠的去把陈圆圆给请了过来，让她当自己的模特。对于这种事情，陈圆圆乐意得不行，每天吃了饭就往阿黛这边跑，比之前做帮工的时候还要殷勤三分。 这古代的化妆品里面，多多少少都是含有铅的，尤其是那用来美白和遮瑕的妆粉。这种东西，阿黛是不敢往自己脸上抹的，也不敢往阿墨脸上弄。就是陈圆圆，她都不愿意糟蹋了她的脸。 结果陈圆圆自己挺看得开的，说：“大家不都这样嘛！反正咱们就这几天弄这个，化完之后又不是不洗，哪里这么两天就中毒了！你放心吧，等以后我有钱了，绝对卖你做的这些胭脂水粉，别人卖的我看都不看一眼。” 阿黛有些哭笑不得，陈圆圆这根本就没有抓住重点啊！ 可是，这古代的化妆品自己没有用过几次，就这么上场比试的话，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所以陈圆圆到底做了阿黛的化妆模特。 为了补偿陈圆圆的皮肤，阿黛这几天天天监督陈圆圆用手工皂洗脸，然后用精油和七子白面膜给她护肤。这么一折腾，皮肤不仅没有出现褐斑什么的，反而白了细腻了不少。于是陈圆圆往阿黛家跑得更加有动力了。 到9号的时候，戴老板又来阿黛的小胭脂摊找了阿黛一次，这次，她把阿黛带到了齐芳斋的二楼，让她给她修脸盘头看看。 因为之前阿黛跟胡德义家的比试用的是她自己做的那些胭脂纯露什么的，戴老板还挺担心她并不会用这些胭脂水粉的。 戴老板有自己的小心思，既然阿黛以齐芳斋的名义去参加修脸盘头比试大会，那么她就不能用自己做的那些个精油面膜什么的了。如果之前阿黛跟她合作，把东西放在齐芳斋的柜台上卖，她还能做个人情，可这不是没有合作嘛，她自然不会给人作嫁衣裳。 阿黛确实是对齐芳斋的二楼好奇得不行，等进去了才发现是普通的女子卧室，粉色的帷帐，以及袅袅的熏香，家具都擦得一尘不染。难怪那些有钱人家的姑娘喜欢上这里来跟戴老板聊聊。 戴老板笑笑，问阿黛：“我这里还有几样好的，你要不要看看？要是有能用的，到时候我一并带去比试大会。” 阿黛笑着答应了。之前人不在，该不会就是因为舍不得把这里面的极品胭脂送给了阿黛吧！楼下拿的那些，戴老板可没说让她再还回来。原来也是一个大方有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