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外嫁
几十抬的嫁妆都已经被搬上了马车,扶着塔娜出宫居然看见了队伍最前面的恩和,他骑着高大威猛的一匹汗血宝马,风姿飒爽,身着宝石蓝的袍子,脚踩同色锦靴,连同那双眸子,成了这大片嫣红景色里最夺目的风景。 他许是看见了我,瞟了一眼,并沒有什么表情。 什么人呢,好歹我也是帮你上过药的人,居然连张笑脸都沒有。 虽然心中忿忿不平,但还是乖乖的带着塔娜上了马车,这马车很大,车内许是得有三四平米大的空间,还有半张软榻,放置了小桌,熏香,点心等物,还放了几本书,真是应有尽有,这可比我以前坐过的那些马车舒适多了。 主仆有别,墨汐和招娣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而我得世子特许,伴随公主左右,所以偌大的马车里面,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塔娜上了马车,就赶紧取下了戴在头上的圆顶立檐帽,顶部有算盘结,缀有红缨一撮,额前配有宝石镶锲的金银首饰,端庄典雅,独具风韵。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帽子,但是塔娜却丝毫高兴不起來。 她取下帽子,坐在马车的窗边,出了神。 來金国的这几个月,我至始至终的沒有见过大汗和大妃,即使今日塔娜出嫁,也沒有见到两位长辈,听招娣说,金国只有儿女向父母辞行的,并沒有长辈送行这一说,不过还好,这一路有恩和护送,我多少也能安心许多。 “啊......”塔娜掀开车窗上的帘子,不知看到了什么,惊呼一声,又赶紧把帘子拉上了,一脸的神色慌张看着我。 “怎么了?塔娜?”我抓住她的手,冰凉凉的,看见她这个模样,我有些急切。 塔娜看着我,满眼的惊慌,直摇头,连说话都不利索,“不...沒...沒什么....” 我急忙掀开帘子,除了密密麻麻的护卫,并沒有什么异样,我转过头好奇的看着她,“到底怎么了?” “真的沒事。”塔娜看着我,定了定神,终于恢复了平静,“只不过是看错了东西。” 她说这话,有些闪躲,不敢看我。 既然她说沒什么,那我也不好再询问什么,只要不出什么岔子就好了,我冲她笑了笑,说道,“那就好,那我可就不管你咯。” 塔娜见我笑了,好似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那你休息吧,九儿。” “恩。”我转过身去,被小桌上的书本吸引住了目光。 虽然外面一直熙熙嚷嚷的吵闹着,不过也就半个时辰,大队人马整理完毕,先行军派人來清点了人数和行李,就出发了。 马车还不算颠簸,我也沒有晕吐的现象,不过好在墨汐贴心给我装了一袋子酸梅,塔娜终究是个孩子,出了蒙城,她整个人的兴致都高了起來,是不是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色,乐不思蜀,与前几日的她,截然不同。 见她换了个心情,高兴起來,我自然也就放心了不少。 马车行了有四五个时辰,队伍就停了下來,说是休息,我也就扶着塔娜下了马车,不过当然不会忘记给她戴面纱,既然出了蒙城,那就是南皇未过门的妃子,自然是需要遵循南国的风俗,而我,为了避免被人认出,也带着一同带着。 虽行了这么久的路,但是并沒有出金国,甚至还在都城附近,但即使是这样,塔娜也雀跃不已,她告诉我说,这十几年,自己根本不曾踏出过都城,这外面的一切,对于她來说都是新奇的。 看着她这般的愉悦,我也笑了。 命人搭了个小帐篷,端來桌子和坐垫,墨汐带着招娣拿來了点心和茶水,恩和也同查尔木从队伍前走到我们这边來,席地而坐。 塔娜似乎和这个兄长的关系很好,看见恩和过來,立马扑了上去,抱着恩和的胳膊开始撒娇,“哥哥,哥哥,咱们多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啊?刚才那马车可是坐的我头疼呢!” 难得的是恩和居然笑了,点头应许,那如同暖阳的笑容,是我第一次见,那宠溺的模样,突然让我想到了子卿,初遇那日,他就是这般冲我笑的。 子卿,你,可还好? 我想着想着发了呆,被墨汐一撞才缓过神來,茫然看着她,“怎么了,墨汐?” “jiejie,世子在问你话呢。”墨汐被我看着一脸窘迫,有些难为情的小声道。 我把目光从墨汐的身上挪到了恩和身上,询问道,“问什么了?” “你可有什么不适?”他并沒有怪我如此无礼,仿佛刚才什么都沒有发生一样。 听到这话,我赶紧回道,“沒有,马车舒适的很,劳世子费心了。” 他皱了皱眉,“我不是说你可以叫我名讳么?”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几声,“世子切莫折煞我。” 听到我这么说,恩和倒也沒有坚持,只是轻声,“罢了。” 塔娜倒是不以为然,“九儿一向如此拘谨,哥哥你就别为难她了。” 有塔娜解围,但是沒有显得尴尬了,墨汐他们几个也不说话,各自喝着茶吃着点心,气氛有点压抑。 休息了片刻,大部队又开始向前行,塔娜觉得困倦,我就让她在软榻上睡着,坐在盘侧的坐垫上,看着她,那熟睡的面庞,纯净极了,让人不忍亵渎。 我猜皇甫宸是不会临幸塔娜的,毕竟两人年岁相差甚大,而他也不是那种贪图美色,酒池rou林的皇帝,所以我倒是不担心什么的。 怕就怕塔娜还是放不下那个索泽,若生出了什么事端,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而我,或许,是时候该离开了,毕竟再往前走几日,出了金国的地界,就要到青州了,想必盘查会松懈点,或许我可以回到宅子里去,找青禾姐弟两,如此,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去处。 已经下了决心,就要找个机会和塔娜摊牌了,毕竟我也不想对她有所隐瞒,而且我消失这几月,沒有传递任何消息给楚墨,他怕是担心的紧,得抓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