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毒虫
) 第七十三章毒虫 涉及到多部门的协作配合,自然不可以草率行事,在向程峰说明了整个案件的调查收获以及现在面临的难题考验之后,程峰也立刻联络了缉毒大队那边的相关人员,大家坐在一起仔细的商议过之后,制定出了稳妥可行的方案。 余下的子,对于安长埔和秦若男他们而言既清闲又揪心,清闲的是对阮伟毅的调查工作已经交给缉毒大队的民警处理,不需要他们再继续为此奔波,他们只需要做一些不干扰缉毒侦查的其他周边信息的调查,揪心的是嫉妒方面的调查进展,直接决定了他们之前判断的正误,如果阮伟毅的角色并非他们之前推测的那样,那邵慧艳被杀的案子全部的调查成果便都付诸东流了。 等待调查结果的子里,秦若男决定要去和还住在自己家里的父母当面谈谈,安长埔不放心,坚决要陪她一起去,起初秦若男没有同意,执意不肯,耐不住安长埔的一再坚持,也只好点了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安长埔这个不大讨秦父喜欢的外人在场,秦若男和家人的谈话基本上还算是比较和平的,除了秦父在最初的时候摆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愤怒,秦母和秦子扬都没有太过激动的表现,而唯一的愤怒者秦父也同样因为有安长埔在场,除了嘴巴上凶一些之外,倒也没敢再对秦若男动粗。 角色决定了安长埔没有立场在这个时候太多的插嘴秦家人的事,所以从进门的时候礼节的打了招呼之外,其余的时间他基本都是比较安静的坐在秦若男的旁,一言不发的留意着秦父的反应。 看得出来,秦母其实心里是心疼女儿的,忍不住在父女二人谁也没有开口的空档关切的询问女儿最近的吃住况,才问了几句就被秦父粗鲁的打断了,在秦父看来,秦若男大义灭亲的罪状依旧没有办法被推翻,所以始终恨恨的责怪。 “伯父,照理说我不应该说什么,但是做人做事都要凭良心,讲道理。秦子扬他是一个成年人,如果说小时候犯了什么错误做了什么错事还可以归咎于家庭教育的问题,那现在他也早就应该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安长埔听秦父喋喋不休的指责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这件事如果你觉得有什么让家族蒙羞的,那就和你的儿子好好的说个清楚,秦若男在这件事里面不但不应该被责怪,你反而还应该感谢她,如果不是她顾念家人,连自己的前途都赌上了,你以为就凭秦子扬吃了致幻蘑菇又被人下了*蒙汗药之后的记,能够这么快就洗脱嫌疑么?” 秦若男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她悄悄的拍了拍安长埔的胳膊,似乎是向他表示感谢,又像是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不愿意让他太多的被牵扯进家务事里。 安长埔的这番话乍听起来似乎只是很平和的在陈述事实,其实也是带着刺的,把秦子扬年少时的恣意妄为归结成秦父的家教无方,又给秦父扣了个不分是非的帽子,秦父也听了出来,所以干脆来了个假装他是空气,刻意想要忽略他的存在,听安长埔说完之后,不对他做任何回应,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秦若男,咬牙切齿的说:“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下次你再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我照样动手修理你,我看谁能拦得住我!” “我能。”安长埔倒不介意秦父对自己的无视,不以为杵的在一旁继续插嘴。 秦父的脸涨红的好像猪肝一样,看着安长埔瞪了半天的眼,安长埔依旧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 “小伙子,我想问问,要说我儿子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了,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家去了?”秦母可能是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连忙在一旁试图岔开话题。 安长埔点点头:“对,秦子扬现在可以离开C市了。” “想赶我走?我还没打算走呢!”秦父叫板一样的拿眼一瞪秦若男,“我看你都能大义灭亲把自己弟弟抓紧公安局,回头也可以大逆不道的把自己爹妈赶到马路上去!我等着你来赶我,让别人都看看我们家养出了多混蛋的丫头!” “爸,你别搅合了行不行!你不想回家我还想回家呢!”秦子扬不知道是想替jiejie解围还是真的想离开C市了。 “你回去就回去,别管我。” 这一回安长埔没有开口,秦家父母占着秦若男的房子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坏事,原本收留秦若男在自己家里暂住的时候就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感觉,眼下再加上刚刚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有这样的便利条件更是求之不得。 秦若男也没急没恼,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对秦父说:“你要是愿意继续住,我也无所谓,我可以到别处另外租房,反正这个房子的租金到下个月初就需要再缴了,你喜欢住这里到时候直接跟房东续租就行,你是我爸,房东应该不会介意的。” 说完,她示意安长埔和自己一起离开,走的时候秦母依依不舍的把他们送到楼梯口,就被秦父气急败坏的叫了回去。 “真的打算另外找房子么?”出了门之后,安长埔问秦若男。 秦若男摇摇头,有点无奈的说:“我就是那么一说,其实这个房子的租期还有三个多月才到呢,我爸那个人在钱的问题上不大方,家里也没有富裕到放着自己家房子不住,花钱出来租房子的份上,我告诉他下个月月初房子到期,他估计很快就会回家了。” 事实证明,秦若男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还是很透彻的,在他们去和秦家父母面谈过之后仅仅两天,秦子扬就给秦若男打了一通电话来,告诉她,他们已经在回B市的路上了。 就这样,安长埔略有些怅然若失的帮着秦若男收拾东西搬回了她自己家。 又过了些子,终于有好消息传了回来,就像他们之前的推断一样,阮伟毅果然是贩毒集团中的一份子,也是邵慧艳口中的“软哥”,他不仅是邵慧艳的上线,同时还与其他好几个小毒贩有供货往来。在掌握了充分证据,并且确认时机成熟了之后,缉毒大队负责调查这一宗贩毒案的民警们终于要对阮伟毅实施抓捕了。 在成功的从其家中将阮伟毅抓获之后,重案组的警察们也没有闲着,和刑技人员一起第一时间赶到阮伟毅的家中,对他的家进行了一番细致的勘察。 很快,在阮伟毅的卧室地板上,在化学试剂的反应作用下,一大滩曾经被擦拭刷洗过的血迹轮廓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在阮伟毅的衣橱抽屉里发现了一把藏刀,刀刃的形状和宽度都与邵慧艳上的致命伤十分吻合。 最初,阮伟毅的上并没有什么发现,直到现场勘察人员把他上的垫整个掀了起来,发现在被扣向板的那一面垫上,有大量干涸的血迹。 不仅如此,在卫生间浴缸与墙壁之间的夹缝里,警方也找到了一件沾有少量血迹的外,外上面有一颗纽扣缺失,参考其余纽扣的花色形状,也与当初发现黑色轿车的时候,在车内找到的那枚纽扣一模一样。 有了曾经被擦拭过的血迹现场,有了沾血的外,还有垫上提取下来的血样,法医开始对阮伟毅的血型和DNA进行检测,同时在缉毒民警的协助下,安长埔他们也顺利的拿到了阮伟毅的足迹样本。 等了几,化验结果逐一被送了过来,毫无悬念的,阮伟毅的血型、DNA以及足迹都与杀害邵慧艳的凶手相符合,可以从证据上认定,他就是安长埔和秦若男他们调查了这么久,一直想要缉拿归案的杀人真凶。 只是,仅仅有这些证据还不够,他们还需要阮伟毅亲口承认自己的杀人罪行,以及了解阮伟毅杀人弃尸以及栽赃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因为阮伟毅的贩毒活动已经证据确凿,大量携带和贩卖毒品的行为让他难逃法律的惩罚,安长埔从负责毒品案调查的同事那里得知,尽管从阮伟毅的口中得到了很多重要的信息,并且顺藤摸瓜的端掉了C市的一个贩毒集团,但因为阮伟毅从中起到的作用以及经手的毒品数量太大,他还是难逃法律的严惩,甚至可以说,他因为毒品而将受到的刑罚判处,未必会比故意杀人来的轻一点。 或许这个消息对于阮伟毅本人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坏消息,但是对安长埔他们这一边而言,却是个好消息,因为这样一来,阮伟毅反而比较不容易出于逃避惩罚,避重就轻的心理而进行无谓的抵抗。 安长埔的看法是正确的,当阮伟毅被带到重案组这边的审讯室接受审讯的时候,既没有慌乱,也没有表现的太过于颓唐,他表现的很平静。 这还是秦若男和安长埔第一次与这个面对面的近距离接触,阮伟毅和匡满一样,也是个材比较高大的人,和匡满不大一样的是,他不是那种结实的肌材,而是一个骨骼比较大,看上去微胖的男人,皮肤比较白净,宽脸盘,单眼皮。 “阮伟毅,把你带过来是想让你把关于邵慧艳的事交代清楚,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安长埔打量了阮伟毅一番,对他说。 阮伟毅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子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冲安长埔一笑:“我还隐瞒什么啊,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横竖你们一不可能枪毙我一个来回儿,不是么?” 他倒也说到做到,被问起和邵慧艳的关系,便有问有答的坦白的说了出来。 阮伟毅和邵慧艳认识已经有三四年的时间了,最初只是偶然结识,因为阮伟毅在金钱上对邵慧艳比较大方,邵慧艳便渐渐的开始与他以男女朋友的份相处起来,虽然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阮伟毅而言,比他年轻许多的邵慧艳有着青少女特有的魅力和活力,这是他在其他地方无法获得的刺激。 随着相处的增多,阮伟毅也渐渐发现邵慧艳的社会交往很广泛,也喜欢经常出入夜店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边有大量和她一样的贪玩年轻人,他便动起了让邵慧艳参与到自己的贩毒活动当中的念头。 开始的时候,事进展的很顺利,阮伟毅是一个格比较谨小慎微的人,为了不增加暴露的风险,在最初的时候,他给邵慧艳定下了几条规矩,其中就包括来找自己的时候一定要避人耳目,从花园路那边穿公园绕路走等等,邵慧艳那时候遵守的也比较好,两个人的“合作”比较顺利。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贩毒活动中尝到甜头,并且越发油滑的邵慧艳,开始暴露出个上面张扬的一面,行为上渐渐开始不拘小节起来,不像从前那般低调,时不时的会在外面和别人发生一些小的摩擦,甚至包括阮伟毅租住房的邻居,为此,阮伟毅和邵慧艳曾经不止一次的发生过争执,阮伟毅要求邵慧艳保持低调的行事风格,不要节外生枝给自己惹麻烦,邵慧艳从来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在争吵变得越来越频繁之后,阮伟毅向邵慧艳提出了分手,邵慧艳执意不肯,两个人的关系时而紧张时而缓和,阮伟毅因为抵挡不了邵慧艳的惑,分手的决心始终也没有坚定下来。 “是什么原因让你对邵慧艳起了杀心,并且还栽赃嫁祸给秦子扬?”秦若男听他陈述了与邵慧艳之间的纠葛,开始询问起他杀人栽赃的动机。 谁曾想,面对这个提问,阮伟毅没有像之前那样痛快的作答,而是露出了一副迷惑不解的神,反问道:“秦子扬是谁?我又不认识他,什么时候栽赃陷害他了!我承认邵慧艳是我弄死的,我可没打算陷害谁啊!” 秦若男看看安长埔,安长埔也皱着眉头,阮伟毅敢直接开口承认杀害邵慧艳的事实,现在却又为什么要矢口否认曾经试图转移警方视线,把嫌疑引向秦子扬的事呢?这么做对他而言并无帮助,可以说是毫无意义可言,那他之所以会这么说,难不成并非有意遮掩,而是他真的并非存心将嫌疑转嫁给秦子扬? 安长埔把揣测压在心底没有流露出来,只对阮伟毅说:“抛开是不是有心嫁祸给谁的问题先不谈,说说你为什么想到要啥邵慧艳,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念头的?” “什么时候?”阮伟毅忽然笑了出来,“说了也不知道你们信不信,我杀了邵慧艳之后,她都死透了我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的!之前我要是但凡有这样的想法,那都不如干脆直接甩了她!她就是我命里头的扫把星,现在回头想想,我就不该为了男人的那点儿喜好和她勾搭这么多年!杀了她,我被你们抓进来了,不杀她,就她在外面惹是生非的那个格,早晚我也得被她给坑进来,横竖都躲不开了。” 随后,阮伟毅说出来的事实,让原本满心疑惑的安长埔和秦若男油然而生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阮伟毅说,就在不久前,因为邵慧艳和别人发生了口角,之后还衍生出了入室盗窃和当街厮打的冲突,他对邵慧艳所带来的不安感变得更加强烈,两个人在他租住的房子里发生了争吵,他提出分手,而邵慧艳坚决不同意,最后吵得不欢而散,邵慧艳一个人负气离开,两个人好几天没有往来。 时隔几之后,一天夜里,邵慧艳突然来到阮伟毅家,一进门便表现的特别和主动,阮伟毅原本已经睡下了,但他毕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单男,面对如此主动的邀约自然没有办法拒绝,两个人便发生了关系。 据阮伟毅自己的讲述,当时因为他已经睡着了,醒来头脑还不是很庆幸,和邵慧艳发生关系的时候很冲动也没有想到开灯,一直到事后,他发现自己的手上沾了些血迹,这才注意到邵慧艳的手臂上有些原本刚刚结痂,又因为肢体接触而在此渗出血来的伤口,一下子也吓了一跳,连忙问邵慧艳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 “然后她跟我说,她杀了个人,胳膊上的伤是那个人反抗的时候弄伤的。”阮伟毅说。 秦若男心里更觉得奇怪了,调查邵慧艳的案子以来,并没有发现另外还有任何其他相关联的人命官司,现在阮伟毅说邵慧艳自称杀了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邵慧艳有和你说她杀了什么人,为什么杀对方么?”她问阮伟毅。 “我问她了,她说反正人已经杀了,那人的车和随钱物也都被她偷出来了,又说了很多怎么搭上对方,怎么杀了对方的细节,还告诉我要不是她上带着蒙汗药,提前给那个人下了药,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得手,她上有蒙汗药这个我知道,而且她来的时候还是开着车来的,在楼下打电话让我看来着,黑色的一轿车,她没车,边那帮朋友也没人有车,所以由不得我不信。我越听心里越害怕,问她打算怎么办,她跟我说,不怎么办,就是想让我知道知道她的厉害,我们俩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是再想甩掉她,那就不光是交代我贩毒的事,她还会一口咬定我是杀人的共犯,和她一起杀人抢钱,到时候我们俩谁也别想好。” 阮伟毅咬牙切齿的说,凶狠的表在脸上一闪而过:“我当时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股血涌上去,心里想着自己早晚得被邵慧艳这女人给害死,与其被她害死,还不如她一个人自己死,其实那会儿我心里也就是这么一想,但是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俩手都掐在她脖子上了,她脸憋得跟猪肝似的,俩手使劲儿抓我,我一害怕,正好枕头底下压着把藏刀……”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往下说,安长埔和秦若男也没有催着问,因为接下来的事他们就已经早有了解了。 听阮伟毅说到这里,他们心里之前形成的疑问也有了答案,尽管邵慧艳已经被杀亡,死无对证,但是从邵慧艳平里的言行风格,当天晚上与秦子扬的交往过程,以及她本人对阮伟毅讲述的版本,基本上可以判断,所谓的杀人越货,不过是邵慧艳想阮伟毅吹的一个牛,因为想要要挟对方,让对方不敢再轻易的向自己提出分手,邵慧艳把自己的盗窃行为夸大成了一场人命案,本想在男朋友面前抖抖威风,却不曾想,自己竟然因为吹的牛皮而丢了命。 “之后你是怎么考虑到丢弃尸体的方法的?”安长埔问。 “我当时也慌张的,等我稍微冷静下来一点,邵慧艳都死透透的了,”阮伟毅说,“我想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她,最好别和自己扯上什么关联,想了一会儿,我就想到她既然杀了人,还开走了那个人的车,那我干脆就假装她杀人潜逃不就行了么。那个扔她的地方我还算熟,以前往那儿藏过‘货’,知道那附近平时没什么人活动,还有口被石头压着的井,我就赶紧把邵慧艳裹起来,趁着半夜邻居都睡了,拿了车钥匙把尸体搬车上去了。” “为什么要故意穿了一双比较大的鞋?” “我那是临时的主意,看到车里有一双篮球鞋,就给换上了,觉得比较保险。” “之后邵慧艳的尸体和车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把车开到靠江的那一面山坡,顺着坡把车推下去了,估计车应该会掉进江里头,人我就给扔枯井里了,扔完把石板该回去我就下山走了。” 被问起是否去过“liquid”酒吧,阮伟毅也没有试图遮掩,老实的承认,在杀死邵慧艳之后,他藏起来多了几天风声,之后忍不住到邵慧艳平时最常去,也是她开辟的最大一个“市场”去看看,一方面想要探探风声,看看那里的人对于邵慧艳的突然失踪有什么样的反应,另一方面,那家酒吧给他带来了不少收入,邵慧艳死后,他也想另外物色一个能够“接替”的人。 所以他特意买了一顶男士假发、眼镜和假胡子,用邵慧艳生前留在自己家里的粉底及双眼皮胶遮掩自己的本来面目,间断的去酒吧摸了几次底。 听了阮伟毅的讲述,安长埔和秦若男都有些哑然,不知道该作何评论。原本以为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结果到头来,却是一场因为死者吹出的一个牛皮所引发的代价惨重的乌龙案。 阮伟毅因为与邵慧艳个不合,一直对邵慧艳的张扬个可能会导致自己贩毒行为败露比较担心,加上有邵慧艳仅因为偷到不成被王谷兰捉到,就一气之下潜入匡满家中行窃的事在先,所以才会让阮伟毅轻易的相信了她口中所说的劫财杀人,并且继而产生了杀心,却不曾想到过,那个所谓被杀害的男人,不仅没有死,反而还因为这件事成了最大的嫌疑对象。 紧张之余,阮伟毅替自己考虑了一个比较周详的遮掩罪行的方案,却不曾想到在他推车下山的山坡上,有一个树桩恰好把轿车卡住,没有如他所愿的沉入江中,加上他当时急于弃尸离开,没有留意是否听到了水声,这才给警方留下了一条破案的线索。 整个案子本质上并不复杂,却充斥着一个又一个的巧合,给案件的质披上了太多的伪装。 如果邵慧艳没有参与到贩毒活动当中去,或许她就不会遇到阮伟毅那样一名潜在的危险男友,引发所有后来的那些结果,甚至因为一个吹牛的谎话而命丧黄泉。 如果秦子扬不是贪图邵慧艳漂亮主动,不起惑,以及过去频繁惹是生非的个人历史,也不会因为一场飞来艳遇而险些沦为杀人凶手。 如果匡满没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没有常年对发妻非打即骂,没有因为肇事逃逸而心怀鬼胎,对自己的驾照问题那么讳莫如深,就不会惹上那么大的嫌疑,最后反而盖弥彰的暴露了逃逸的事实。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阮伟毅不是因为贩毒行为而草木皆兵,为自保不惜杀人,他和他的上线下线们,或许也不会这么快的落入法网。 许许多多的巧合和如果,拼凑成了一个怪圈,把原本质并不复杂的案子搅得一团乱。被卷入这个怪圈的人,无论与邵慧艳的死有无关联,仔细想来,竟然没有一个是完全无辜的,每个人都在犯错,并且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犯的错买单。 每个人的每一个行为或者决定,都是一颗种子,今天埋下了什么,明天就会发出什么样的芽,等到发了芽结了果之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拥有回旋的余地,和摆脱麻烦的运气。 真相大白之后,重案组的刑警们反而陷入了比破案前更复杂的思索当中。 在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之后,阮伟毅被安长埔和秦若男他们带着去他租住的房子以及弃尸地点指认了现场,回来的时候,公安局门口聚集了不少电视台或者报社的新闻记者,阵势之大,几乎可以和之前的那一起犯罪学博士连环杀人案相提并论。 当安长埔和秦若男下车朝办公楼里走的时候,门口的记者当中立刻有人认出了秦若男,一个人先凑上前来,其他人也立刻跟着一哄而上,把秦若男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安长埔反而被甩在了一旁。 记者们把秦若男围住,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不容拒绝的架势让她有些招架不住,感到不胜其烦,皱起眉头一边谢绝采访,一边试图从人群当中挤出去,折腾了好半天才总算是得以脱,逃跑似的冲进办公楼,在门卫的帮助下,把记者甩在了大门外。 “你今天这也算是体验了一回明星般的感觉吧?不少字”总算躲开了乱哄哄仿若轰炸一般的采访和镜头,上楼的时候,安长埔和略显狼狈的秦若男开起玩笑。 他刚才在一旁等秦若男的时候,眼睛差点被照相机的闪光灯闪得发花,向其他人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阮伟毅的落网,端掉了C市的一个贩毒团伙,缉毒大队那边立了大功,所以报社的记者们闻风而来,想要抢到一手新闻,但是由于缉毒有着比较特殊的工作质,为确保侦察员的份不被暴露,那边的负责民警不方便接受采访。从缉毒大队那边碰了壁之后,不知道是谁提供了一条信息,说这一次破获贩毒案的关键人物阮伟毅是在重案组一名叫做秦若男的女警提示下才进入警方视线的,于是乎,正发愁不得门路的记者就纷纷把镜头转向了秦若男。 秦若男苦笑着摇摇头:“我哪有那么好的心,别忘了,这回案子告破了,我还得去头儿那里领处分决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