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反间①
“报!宇文护已经直捣黄龙,将西凉拿下!”就在修正一赶到林碧落所在的树林没多久,密探又一次送来了情报,林碧落听说后,冷笑一声:“修将军,咱们该出发了!”修正一抱拳恭送林碧落上了马车,而后,宇文毓也跟了上来。 “皇姐,你打算用反间计吗?”宇文毓一上车,便对林碧落问道,林碧落没否认,她只是一昧的看着手中的玉葫芦,继而把玩着。“皇姐?你在想什么?”宇文毓的声音传来,林碧落终究将玉葫芦收起,而后看着宇文毓:“我在想萱妃母子俩若是反目成仇会是个什么样的美景!” “反目成仇?皇姐,你是打算挑拨宇文邕与萱妃的关系吗?”宇文毓听见林碧落的回答后,眼睛放出了光芒,林碧落听见宇文毓的问题后,笑的很是邪魅:“毓儿,你不是常说羡慕你二皇兄有母妃管教吗?咱们不如就利用你二皇兄让萱妃与宇文护来个窝里反!” “皇姐……这样不好吧?”宇文毓有些不忍道,林碧落见状,眼神凌厉起来:“这样的时候,你若是还那般的软弱,那到时遭殃的可不止你和我,还有咱们昏迷不醒的母亲!”林碧落说完,又抚了抚宇文毓的脑袋:“毓儿,皇姐知道你与邕儿关系甚好,皇姐也知道你年幼时邕儿对你的帮助甚多,可是斗争就是斗争,绝不能意气用事!” 宇文毓闻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碧落,他的眼底冒着水汽,林碧落见了,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宇文毓的肩膀:“你好好想一想吧,后宫之中,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你今日一旦心慈手软,那么来日你得到的一定就是他人千百倍的陷害与栽赃!” 林碧落说完,也不再管宇文毓,她闭上了眼:“本宫已经许多日子没有合眼了,我先休息一会,你好好想想清楚吧!”说着,林碧落便埋首靠在坐榻上睡了起来。然而,林碧落根本没有一点睡意,她一想到宇文护这jian贼利用自己的谋划便感到恼怒,她心底不住的想着将宇文护拉下水,可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拉他下水。 毕竟大周还处于多事之秋,朝中各方势力在蠢蠢欲动,上有大周门阀贵胄压制,下有大梁本土的贵族动荡不息,一切都需要宇文护出马,一切都还用的上宇文护……可是,若是不将宇文护除了,那么来日,大皇子宇文觉与毓儿都会惨死于他之手,这笔买卖很不划算,林碧落根本不可能看着他们惨死。 “怎么办呢?”林碧落在心底焦急的问着,然而,并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宇文护能否被拖下水,而是那身处建康皇城,以女子之计谋来剥夺、争斗的萱妃!想到这里,林碧落眼睛倏地睁了开来,她看着红色的马车棚,心底略过千万种计策,可惜,没有一种能真正克制萱妃。 “这一次怕是艰难无比了,就看那皇城里的宇文邕会不会上当了!”林碧落心底默默的看着宇文毓说道,她望着宇文毓的背影,心底说着对不起,她知道,自己对宇文毓这一揭露,一定会给宇文毓造成不小的伤害。虽然他已经是个父亲,可是,他却在自己的包容与维护下,活的比谁都天真。 想到这,林碧落莫名的想起了在现代看过的寻秦记,当年项少龙所收下的徒弟小盘,在项少龙一意孤行的推举下成了秦国的王子,而后在秦宫的明争暗斗里,小盘,哦不,应该说是嬴政,他在这波橘云诡的斗争中一步步的走向了腹黑且凶残的帝王之路。 林碧落再次看了眼宇文毓,她心道:“毓儿啊,若是你当上了帝王,你是否也会变?都说帝王者,多疑也。可是你现在是多么的天真,我不忍心将你推向那水深火热的帝王之xue,可是,我再心疼,也得这么做。毕竟,你死了,那种痛苦会比现在更剧烈!” 林碧落想着想着,渐渐的沉睡了起来,梦里,她再也没有了那些复仇的心思;梦里,她只有元邪一个人;梦里,林碧落看见了未来的模样;梦里,林碧落望到了江南水乡的秀美;梦里,元邪携着她的手一步步的从朝阳走向晚霞;梦里……林碧落看见了血红的一片。 “啊!”林碧落尖叫着从梦里惊醒过来时,马车正好遇上一个下坡,驾着马车的士兵因为林碧落的惊呼而直挺挺的拉住了马。“哈……皇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宇文毓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林碧落在黑暗里看不见任何东西,她用手四处摸了摸,终于,她摸到了宇文毓的手:“毓儿,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话音刚落,一抹橘色的灯光便在马车内点燃了起来,一只大手将林碧落的纤纤玉手从宇文毓的手上拿下,而后覆盖在了林碧落的手上:“落儿,没事吧?”林碧落看清楚了来人后,猛地扑进了其怀中:“元邪……我、我见到了皇城血红一片,我……我……” 林碧落语无伦次的说着话,窦毅听后,也不给安慰,他只一下又一下的在林碧落的后背抚着,直把林碧落给抚睡了。“吩咐下去,快马加鞭,将路上的障碍全部清除!”窦毅将林碧落放平在坐榻上后,转身离开了马车,而后,他飞身回到了自己的马上,紧接着对身边的随从下达了指令。 那随从听见窦毅的指令后,也不做礼,只是施展了身法,瞬间在兵马中消失了。“殿……窦大人,小姐她没事吧?”这时,黎夭鸾从一边的小道上越过了前面的人马来到了窦毅身边,窦毅摇摇头:“没什么大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怕是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黎夭鸾闻言,抽了抽鼻子,元邪见状,对黎夭鸾问:“这些年,你家小姐可做过噩梦?”黎夭鸾听见窦毅的问题,抹了眼角的泪珠,随后答:“这六年来,小姐一直在做梦,有时候是笑着醒来的,可是醒来以后看见现状,又没了那副笑颜;有时她又是哭着叫着睁开眼的,睁眼后没多久,她又呢喃着睡过去了。” “都赖我,都赖我没能早些来到她身边!”窦毅自责了一句,黎夭鸾见状,对窦毅劝说道:“窦大人能出现在小姐面前,实属难得了,所以大人无需责怪自己。若是要怪啊,就怪那身处天外天的老天爷不长眼睛,好端端的将你们这对璧人拆散了!” 黎夭鸾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还将我与南宫也活生生的分隔了近六年!”窦毅听到黎夭鸾最后那句话,很不厚道的笑了,他看着黎夭鸾:“黎乱啊,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小情绪啊?不行,我得和南宫万英说说,让他乐呵乐呵,省的他老说你不在乎他!” 黎夭鸾闻言,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粉红粉红的,她有些羞涩的看了眼窦毅,紧接着牵起缰绳,将马调了头。“窦大人,你若是胡说,小心我在小姐面前咬耳朵!”黎夭鸾离开前,凶神恶煞的对窦毅威胁了一番,窦毅见了,很是开怀的笑了,笑完,窦毅小声的说道:“这黎乱的演技不怎么样啊!” “窦兄,你在这乐呵什么?”窦毅自言自语完后,耳边冷不丁的响起了南宫万英的声音,窦毅吓了一跳,他看着南宫万英一副好奇的样子,心底默默的盘算了起来。“哦,我刚刚见黎乱很是羞涩的在笑,我就调侃了她几句,谁知道她居然瞪了我一眼就走了!”窦毅腹黑的对南宫万英“如实”回答道。 南宫万英听说后,甚是好奇的看着窦毅:“哦?有这回事?”窦毅很是认真的点点头:“真的,我这么多年可没见过黎乱有第二副表情呢!”南宫万英听闻后,心底痒了起来:“第二副表情呢!我也没有见过,从来都是看见黎乱那一脸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样子,我还从没有见过她害羞的样子呢!” 想到这,南宫万英有些仇视的看着窦毅,他心道:“好你个元邪啊,居然比我幸福,不仅有长公主在怀,还能看见黎乱害羞的笑,哼,真是气煞我也!”南宫万英想完,仇视的对窦毅说:“窦兄真是好福气啊,这千载难遇的奇景都能被窦兄看见!” 窦毅听见南宫万英那酸溜溜的语气后,憋笑憋得快内伤了,然而他却镇定的回答道:“南宫兄言重了,这哪是福气哦,这分明是碰巧啊!要知道,是南宫兄你来了以后,黎乱才变化这么大的!南宫兄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呢!”窦毅话音刚落,南宫万英便像只小狼狗似得对窦毅问:“真的是这样吗?” 窦毅见南宫万英那副模样,拉起缰绳,驱使着马离南宫万英远一点,而后,他讪讪的说:“大、大概是这样的吧!”然而,处于高度兴奋的南宫万英并没有察觉到窦毅的不妥,当下,他驱使自己的马靠近了窦毅:“原来我才是最幸福的人啊,天啊,我真是太幸福了!” 南宫万英说着,调转了头往黎夭鸾所在的位置奔去,留下窦毅一人愣在马上偷笑:“这南宫万英也真是逗了,明明是我瞎掰乱造的理由,怎地在他眼里成了幸福了?难道他看不出我存心在哄骗他吗?”想到这,窦毅乐呵的笑了起来。 正当窦毅偷笑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后头忽地传来了南宫万英的惨叫声,紧接着,黎夭鸾娇羞发怒的声音也传来过来:“谁和你说老娘看见你开心了?哪个混账东西编的瞎话?那家伙真该割了嘴、拔了舌!”窦毅闻言,冷不丁的捂住了嘴,他心道:天呐,这黎乱竟然这么的泼辣啊? “我错了,我错了,黎乱你饶了我吧!”可惜,还没等窦毅多想,南宫万英的求饶声就传了出来,窦毅听见后,噗嗤一声笑的差点从马上滚落下去:“哎哟我去,这窦毅实在太没骨气了吧?”“黎乱,你手下留情啊!哎哟!那是我的腰啊,不能踢啊!不能、不能……啊!”只听见南宫万英的惨叫声一阵阵的传来,本幸灾乐祸的窦毅不自觉的有些身子发寒起来: “连黎乱都变得如此的泼辣厉害,那么落儿她……该不会也变了吧?嘶……万一落儿也变得和黎乱这般的下手狠辣,那我岂不是糟了?万一南宫万英把我给供出来,黎乱又告知落儿,那我的处境岂不是……不行不行,我得去说说情了!” 想到这,窦毅牵起缰绳调转马头往惨叫声的发源地奔去,只见南宫万英此时正趴在自己的枣红马上生不如死的叫着,而黎乱则是施展着变幻莫测的脚法揣着南宫万英。“黎乱,你这是做什么?”窦毅见状,有些心虚的对黎乱问道,黎乱见到窦毅来了,冷笑一声:“还不是窦大人你的耳边风吹得好吗?” 窦毅闻言,还以为南宫万英把自己给供出去了,他心底咯噔一响,心跳莫名的加快了起来:“我……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呵呵……呵呵……”黎乱白了眼窦毅:“要不是你和他说了我刚刚的样子,他会这么死皮赖脸的来亲我吗?” 窦毅闻言,心下的暴跳率一下子降到了最低,他了然的看着南宫万英:“哦……原来是这样啊!”说着,他扬起手里的马鞭,往南宫万英身上抽了一下:“南宫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黎乱可是黄花大闺女,你怎能如此轻薄人家呢?” 南宫万英受到鞭打后,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黎乱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窦毅见了,便继续挥起了鞭子,黎乱却在这个时候夺下了窦毅的鞭子:“窦、窦大人……这、这是我们的事儿……你、你别瞎掺和了!我、我自己会教训他的!” 窦毅见到黎乱的神色后,偷笑了一会儿,紧接着,他说:“那行,那我就看看你怎么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