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发哥的推荐
晚上六点三十分，早就在外排起长龙的歌迷们开始鱼贯而入。张国荣的海报、字灯举的到处都是，所有的歌迷几乎人手一根荧光棒，前来目睹偶像的绝世风采。 这可是演唱会的第十二场，红磡依旧是爆满，足以可见张国荣如今在歌坛的地位，在歌迷心中的重量。 无所事事的陈家洛早就坐在嘉宾席上，甚至是目睹了张国荣的不少彩排曲目。他并非什么大明星，张国荣的这些歌迷也都不认识他，因而他算是这场演唱会的第一个观众。 歌迷们有序进入红磡，整个会场已经飘扬着张国荣经典曲目的调子。在一片哨子声以及呼喊声中，灯光渐渐暗下去，歌迷们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 “曾在远处，白雪封天，孤身旅客，缩起肩……” 《全赖有你》的歌声飘荡，顿时引得整个红磡震动起来。中央舞台缓缓升起，一身西装的张国荣面带微笑，一举一动都是巨星风采。 “啊——” “荣少，我爱你！” 魅力四射的张国荣现身，将红磡的气氛彻底引爆。歌迷们挥动荧光棒，开始跟着张国荣高唱起来。 …… 一首首劲歌金曲风靡全场，陈家洛感慨道：“谭张争霸是要正式开启了。” 当歌迷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张国荣身上时，一直空着的几个嘉宾席位开始慢慢有人往过走。 “咦？总舵主，真是你啊？” 陈家洛听到熟悉的声音，侧脸望去，正是周闰发、狄龙等人。这几位《英雄本色》的当红辣子鸡，自然是不会错过‘阿杰’的最后一场演唱会。 “阿发，我是年轻人来的，是荣少的歌迷哦。” 与周闰发打了个招呼，陈家洛也非常礼貌的与狄龙握手，叫了声‘龙哥’，自我介绍了一番。 狄龙很客气道：“陈导演，你好。最近你们的新片媒体都追踪报道，我识得你！” 陈家洛搔搔头，尴尬一笑道：“哈，都是些谣传。” 狄龙作为早期著名的功夫片巨星，不论是对香江电影的贡献还是地位，都是值得陈家洛尊敬的。 原本这位已经‘过气’的昔日巨星，凭借着《英雄本色》‘咸鱼翻身’，如今的身价虽然谈不上比肩周闰发等人，但是精湛的演技让他得到不少导演的看中。 就在几人寒暄的时候，台上的张国荣正在跟歌迷互动。没一会，一盏射灯就照向了周闰发他们所在的位置。 周闰发和狄龙不愧是巨星风采，对于突如其来的强光照射以及摄像机都是无比习惯的微笑，唯独陈家洛本能的抬手遮了下眼。 歌迷们对此抱以巨大的掌声和欢呼声，《英雄本色》让他们彻底爱上了小马哥、豪哥…… “从我入行以来，一直都是默默向上游。什么样的困难与挫折，我都挨过来了，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勇敢前行。今年，我拍了一部无比钟意的电影——《英雄本色》。能够跟龙哥、发哥搭戏，是我最大的荣耀，得到了许多拍摄经验。” “接下来，送给大家这首你们都非常喜爱的——《当年情》！” “轻轻笑声，在为我送温暖……” 熟悉的旋律响起，瞬间将歌迷们带回到了《英雄本色》当中。小马哥、豪哥的兄弟情，让人唏嘘感慨。 “Leslie真是天生的舞台巨星。” “片场时还经常向我们请教，舞台上就是独一无二的天皇巨星……” 周闰发、狄龙等人跟着节拍挥手，他们虽然在影坛成绩卓著，但却不曾面对几万人开唱，得到如此多的掌声与欢呼。 影视明星比起歌星来，差的正是这种无与伦比的现场享受。一个人能够当面得到几万人的喜爱，这种感觉令人无比动容。 “总舵主，听说你今次的新片男主角还没定下来。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个演员怎么样？” 当初在《旺角之夜》，周闰发被陈家洛骂的狗血淋头。虽说是出于工作原因，但两人私下的关系也谈不上多好。陈家洛万万没想到周闰发会突然说要给自己推荐男一号，当即有些好奇道：“是哪个？” 当然了，周闰发在TVB电视台的时候就已经是出了名的爱提携新人。 “梁稼辉。” 陈家洛微微一怔，问道：“梁稼辉？金像奖最年轻的影帝，被台湾当局封杀的那位？” 说起这个演员来，也算是影艺圈的奇迹。梁稼辉前一年在TVB电视台跑龙套还被骂，下一年一脚就踩进了电影圈。 1982年，当梁稼辉接到李汉祥从BJ打来的电话时，梁稼辉以为李汉祥找自己去当副导演或助理导演。他觉得自己反正没什么事儿干，能够去BJ玩整整一年，很兴奋。 “反正跟着大导演，也不会吃亏。” 到了BJ，李汉祥让他去剃个光头来演咸丰皇帝。拍完李汉祥的《垂帘听政》和《火烧圆明园》，26岁的梁稼辉以《垂帘听政》捧回了1984年“第三届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成为金像奖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然而前者却让他吃了大苦头，由于《火烧圆明园》是开放初香江与大陆的合拍片，这时两岸关系很不好，而香江电影发行的很大市场在台湾，几乎所有香港电影的资金都来自台湾那边。 这时的台湾文化局有个规矩，凡是在内地拍过电影的演员，在台湾一律封杀。梁稼辉年纪轻轻拿了影帝，一下子成了台湾当局的目标，台湾公司让他写悔过书，他就是不愿意。 于是在台湾，凡有他出演的影片，一律不准进院线。不能进台湾的电影院，就意味着失去一大块票房收入，所以从那以后，梁稼辉没得到一份片约。 失去了台湾市场，就等于没戏拍了。香江电影公司也不敢找他拍片。于是，在一出手就凭精湛演技征服金像奖的梁稼辉就这样“下岗”了。这段时间几乎成了梁稼辉演艺生涯中最黑暗的日子。 事业不顺的梁稼辉改行搞设计，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自己做生意，自己当老板”——和一群从事艺术的朋友一起在街头摆地摊做小贩，卖首饰和手工艺品，兼给无证小贩望风。 见陈家洛诧异的神情，周闰发赶紧说道：“你不要误会，有关他台湾的‘封杀令’已经解除，如今是咱们新艺城的签约演员了。” 这时正值《英雄本色》和“小马哥”横扫台湾，周闰发和狄龙带上同属新艺城电影公司的梁家辉赴台湾文化局的饭局。席间，他们对台湾文化局说，梁稼辉现在是新艺城的人了。 饭后，梁稼辉就在台湾“解封”了。 虽说这极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现在新艺城电影公司的风头太劲，而且跟台湾方面的合作很多，但周闰发能在关键时刻拉梁稼辉一把，足见这个人的义气。 这个时候失去台湾票仓，对于一部电影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周闰发怕陈家洛误会，也是解释的非常清楚道：“阿辉的演技和为人都好出色……” “我知道。”听着周闰发不惜余力的推荐，陈家洛含笑道：“我很钟意他，他体现了中国人的骨气与血性。不过这部片不适合他，但我下部电影绝对找他。” “啊？” 听到这话，周闰发和狄龙都面面相觑。周闰发就是推荐一下，却没想到陈家洛的态度这么直接，表示很看好梁稼辉。 虽说这部电影是赶不上了，但是却敢打包票第二部找梁稼辉合作。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徐勀对陈家洛应该极其看中。 这个时候，梁稼辉的‘封杀令’虽然解除了，但暂时还是没什么导演敢找他拍片。 除了这方面的顾虑，梁稼辉还被封杀了两年，到底什么个情况也不清楚，自然没有导演敢冒险。 现在陈家洛打了包票，梁稼辉能够出演电影工作室的片子，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陈家洛卖自己这么大的面子，周闰发感激道：“总舵主，真是太感谢了。我先代阿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