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学飞

    翌日，依旧是暖春里晴好和睦的天气，夏月今天穿了一身浅绿碎花连衣百褶裙，脖子上上挂着一个比黑碧的眼睛还碧绿的翡翠，颈窝锁骨处，是那一枚盘旋的明黄非洲菊。说起黑碧的眼睛，倒不是全绿的颜色，黑碧的眼睛，是眼珠碧绿，瞳仁金黄，人形的时候没有那么明显，原形的时候就显得异常的妖异。

    夏月下楼的时候，就听到后院里，小六儿喝闹闹嬉闹的声音，其中还时不时夹杂着孙智海“小心一点”之类的说话声。心道，闹闹自从来这里后，胆子大了好多，也更爱说爱笑起来。边想着，来到后院，意外地发现九姨也坐在后院，闲闲地织着什么东西，一个米黄的毛线球拖在地上，黑碧正翘着尾巴，用爪子对着那毛线球一挠一挠，玩的开心。

    高高抬头看夏月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过来，便笑着对她招手，还指了指桌上的早点，清晨柔和的阳光，映射出他更柔和的目光。夏月一笑，抬脚走到高高身边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才发现是奶冻馅儿的，也不知道方伯是怎么做成这种包子的，面皮热乎，奶冻清凉，一个包子三两口吃下去，夏月大呼过瘾，又伸手去拿第二个包子。高高在一旁，笑着伸手去给她盛豆浆。

    夏月咽下第三个包子后，喝了一碗豆浆，又拿了一个包子在手上，开始慢慢啃。边啃边看了看四下，最后半曲着腿，拖着屁股下面的椅子，来到九姨跟前，好奇地问道，“九姨你在织什么。”九姨无名指绕着毛线，在毛线针上绕了个圈，然后手上的针上下一换，打了花，说道，“只是随意织的小玩意罢了。”夏月咬了口包子，点点头，“哦。”

    此时闹闹却在不远处喊夏月，“月jiejie，月jiejie！”夏月闻声望去，对他笑。闹闹在小六儿的肩膀上蹦了几下，突然间就蹦到了半空中漂浮起来，夏月一惊，随后感叹闹闹修行的迅速，不愧是黑体大头鬼的体质。

    只是那头闹闹却受了惊吓，飘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劲地吱吱叫，小六儿笑眯眯地对着飘在眼前，又一个劲要够他鼻子的闹闹他说道，“闹闹你不要怕，你这是会飞了呢。”闹闹听到，头一歪，“飞飞？”小六儿点头，“对啊。你往肚子里吸一口气。”闹闹照做，使劲吸了口气，憋住，随即整张小脸都鼓了起来，肚子也涨起来往外挺，接着听小六儿继续笑呵呵地说道，“然后把吸进去的气，往四肢散去。”

    闹闹眨了眨圆圆的眼睛，没闹明白，突然一张口，往外大呼了一口气，又紧喘了几下。小六儿见了咯咯直笑，“闹闹你真笨！不要憋气的啦！”闹闹一听小六儿说他笨，立刻不乐意起来，飘在半空中，用大尾巴把头包起来，缩成一个球。小六儿又笑，连一旁的孙智海都笑了，“小六儿，你怎么好说闹闹笨呢？赶快道歉。”小六儿笑眯眯地戳了戳浮在眼前的闹闹，“闹闹，我错啦。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呀？”只见闹闹的大尾巴松开一点，从细缝里偷偷地瞅了小六儿一眼。小六儿笑眯眯地看闹闹，“那我请你吃糖好不好？”听到可以吃糖，闹闹的尾巴完全抖开，开心地说道，“吃糖，吃糖！闹闹要糖糖！”

    夏月见小六儿欲从百宝囊中掏糖给闹闹，赶紧将嘴里的包子咽下，说道，“小六儿，别着急给闹闹拿糖。”听到夏月阻止的小六儿还有闹闹，都转脸看她，就见夏月对孙智海说道，“小海，闹闹一时可能无法理解灵气四流的道理，你引他做一回。”孙智海点头，“嗯，我知道了。”

    夏月又笑眯眯地对闹闹说道，“闹闹，你再吸一口气，吸进肚子里就行，不用憋着哦。”闹闹最听夏月的话了，一听夏月这么说，立马照做。而不远处的夏月，则伸出空着的右手，五指张开，以掌心对着闹闹，随后缓缓从小指呈旋花状，收拢手指，那端闹闹的身体，随着夏月手指的动作，呈现透明状。夏月右手握拳状，放回腿上，左手接过高高递过来的第五个包子，继续吃。

    孙智海从闹闹透明的身体里，看到那团灵气缓缓下沉，便伸出食指点了一下那团气流，食指指尖有点点青光。那团气流被孙智海一点，便呈一股股细流状，四下散逸开。指尖孙智海又举起一只手，两手食指都散发出青光，迅速在闹闹的身体几处关节及xue脉处点了几下。散逸的气流，随着孙智海点过后形成脉络的地方，缓缓流向闹闹的四肢百骸。

    再看闹闹，圆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舒服的似乎都快睡着了，孙智海不禁好笑，“这小东西倒会享受。”夏月满意地点点头，孙智海不仅给闹闹打通了关节，还顺便给他打通血脉筋络，以后闹闹在炼气时，便不用再费许多功夫了。

    “闹闹，来，看我。”夏月对闹闹说道。闹闹睁开眼，却不知道怎么转身，原本他是对着小六儿的。“就像平时站在地上一样的转身。”听到夏月吩咐，闹闹动了动后肢，果然转了过来，众人看到闹闹体内的灵气，也随之变化了一下。

    夏月将手中的包子全塞进嘴里，向转向自己的闹闹招手，“到我这里来，平时怎么走路的，就怎么走过来。”闹闹听到，便竖起身子，用后肢蹬着空气，抬脚走了一步，发现自己居然真的能在半空中走路了，高兴地又在空中甭了两下。

    在场的众人再次感叹了一下大头鬼的聪灵，从会飞，到可以在空中做出动作，闹闹学的真是异常的快，小六儿拍着手对蹦的开心的闹闹说道，“闹闹，你真聪明呀！学的真快哟！”闹闹闻言，似乎有些羞涩，欲用尾巴盖一下脑袋，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是透明的，吓的“哇”地一叫，小六儿也被闹闹这一叫吓了一跳，抚着胸口看他，孙智海走过来给他拍了拍背。

    “闹闹，过来。月jiejie给你变回去。”闹闹正惊慌着，一听夏月能把自己变回去，小腿一蹬，像炮弹一样往夏月的面前冲过来，夏月笑着抬手准备挡住这小家伙，却见闹闹在快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被另一只夏月看着特顺眼的手给挡了下来。

    高高走到夏月跟前，拎着闹闹的尾巴，将他放到夏月腾出的左手里。夏月抬眼，高高对她一笑。夏月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低下头，将一直紧握的右手放在闹闹头顶，慢慢松开，闹闹又逐渐恢复了原来黑乎乎的样子。高高站在夏月身侧，似乎听到那句嘀咕，笑的更是开心。

    闹闹低头看了看自己，见恢复了原样，又开心地蹦到空中，手舞足蹈起来，看样子很欢喜在空中飞来飞去，还飞到小六儿跟前要了块糖，抱着糖又飞回到夏月的肩膀处，坐着开始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