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聆听世界的声音
江湖一直在养伤，几乎足不出户，程芳曾经来看过他一次，但是被淘淘气了个半死之后，就只有每天的电话问候了。 养伤期间，江湖和慧子分析了袁布黎给他那份名单的原因。 天幕和华夏的势力应该是不相上下的，双方都有各自的人手在对方的地盘上活动，可能是因为某种默契，或者是纸面上的协议，这些钉子的战斗力都高不到哪儿去，最多只能做些情报搜集工作，江湖估计就是这样被人家发现的。 天幕发现了他的踪迹，又没有到大陆来和自己接触，这说明双方对那些钉子是有默契的容忍，但是高手就不行了，就算天幕是奔着江湖来的也不行，这些人的破坏力太强。砥柱再强，他也不是神，只要是个人，就会有情绪冲动的时候，谁知道这些脾气古怪的家伙被某个不开眼的得罪了，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来？ 江湖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萨迦只是踏足了香江，并没有进入内地，就引起了华夏方面的激烈反应，而且他也从袁布黎和萨迦的对话之中证实了这一点。 他们双方都不好动手清除这些埋在自己身上的钉子，但江湖不一样。 他不属于任何一方，还和天幕有着天大的仇恨，所以他动手报复是很正常的事情，要说他是怎么知道天幕这些钉子的？这有太多种可能了，就算天幕把这事怪在华夏方面都不成，两边一扯皮，还不一定扯到什么时候呢。 袁布黎当初给江湖这东西的时候，就料定江湖肯定会施以辣手。同时他也暗示江湖，他不管怎么做都和华夏没有任何关系，华夏方面肯定会暗中予以方便，但是江湖一旦出事，华夏也不会为他出头。 这就是明晃晃的借刀杀人呐！ 江湖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联系了袁布黎之后，人家很明确的给出了答复，你不想做也行，没人逼着你做呀，你想要提条件？对不起，咱一毛钱也不会给你。 这天晚上，慧子给江湖换完了药，小两口坐在床上商量。 “老婆，你说我要是动手杀人，天幕会怎么做？” 慧子想了想：“这要看你做到什么程度了。” 她的担心也是江湖的担心，江湖最开始觉着自己有了详细的名单，只要杀上门去，想必那些只有三脚猫功夫的钉子也挡不住，但是他后来仔细一想，这么做完全不妥。 树挪死人挪活，天幕要是损失了一两个人手，可能还不会怎么警觉，也许还会以为是华夏干的，但是人一旦死多了，天幕保不准一咬牙就召回所有人员，如果出现了那种状况，先不说江湖的报复计划会中途流产，他想和两个宠物练习配合的计划也要泡汤了。 “夫君，我倒是有个办法。” “说来听听。” 慧子毕竟在天幕待过，她发现天幕的组织虽然严密，但也不是没有漏洞可寻的，就像她，本身虽然是天幕的外围触手，但平时的活动还是很自由的，如果没有出了这件事，天幕才懒得管她到底去哪儿。 慧子的办法是先在这份名单上找到那些身份是触手的人，这些人虽然行踪不定，但是对天幕的忠诚度还是很可靠的，如果江湖想策反，那可能性相当小，不能策反，也要想办法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 要知道，每一个触手都有一个天幕的帐号，这个帐号能够进入天幕的内部网络，他们平时接任务，或者联络上级，都是在这个网络里进行。 只要这些帐号拿到手，而且帐号还在活跃状态之中，就证明了这些人还活着，还在工作。 “天幕难道不会验证真人是否被替换吗？”江湖有点不太相信，如果真是这么简单，那曙光和华夏也可以这么干。任何组织都有漏洞，这个不可避免，但这么大的漏洞他有点接受不了。 “当然会验证，而且是一年一验。”慧子回忆道：“每年，天幕都会给所有触手一个任务，就是到指定的地点，和指定的人通过暗号进行接触，这个指定的人一般被称作巡察使。” 据慧子所说，巡察使会当场提取触手的指甲或者头发进行DNA比对，然后验证指纹和瞳孔虹膜，确认无误之后，才会告诉触手新的暗号，在来年接头的时候使用。 果然，江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这个流程不会变吗？” 慧子靠在江湖肩头，脑子里不断闪出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我从十岁加入天幕，一直到十八岁，从来没变过。只要找到了人，凭夫君的手段，想要当场替换掉DNA比对样本并不难。难的是指纹掏摸，和仿制瞳孔隐形眼睛。” 以前有天幕做后盾，这些材料慧子都可以在天幕的网络上买到，但是现在就难办了。 江湖再一次和袁布黎进行了联系，但是对方还是不肯提供任何支持，江湖怀疑袁布黎所说的那些提供方便到底存不存在。 “看来自能靠我们自己了！”江湖摸着下巴上刚长出来的胡茬，说道：“天幕会不会也在他们身上植入GPS定位芯片？” 慧子不明白江湖的意思，她考虑一下：“应该不会吧，除非这个人出了问题。我们以前不是分析过吗？我的芯片应该是在受刑的时候被植入的，因为那时候我昏迷了好多天，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天幕唯一有机会给我植入芯片的时间。” 江湖一拍大腿：“这就好办了，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还是需要指纹套膜和复制瞳孔的隐形眼镜。” 夫妇俩商量到深夜，才相拥着睡去，明天是特殊的日子，江湖很希望慧子和她一样能得到某种特殊的能力。 月圆之夜，江湖夫妇和两个宠物期待的看着那座神像，晚上十点左右，江湖发现了异常。 “你们看到了没有？” 慧子和两宠同时摇了摇头。 江湖看到了，这次和往常不太一样，他看到了那座神像的耳朵动了一下。江湖有点失望，慧子没有看见，那就说明她不太可能得到任何能力。 “克鲁斯，可以了吗？” 克鲁斯的眼中又和以前那样放出了两道绿光，与神像连成了一线。慧子惊奇的看着这奇观，但她还是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在第一次接触神像的时候，克鲁斯的灵智大开，而且还获得了和江湖沟通的能力，第二次却没有增加任何能力，只是增强了和江湖的沟通距离。最初只有一公里左右，第二次接触神像之后，它和江湖的沟通距离达到了三公里。 “慧子，你又没有什么信仰一类的东西？” 慧子犹豫了一下，答道：“我曾经相信神的存在，但是当我像神祈祷的时候，他并没有帮助我。” 江湖记得慧子以前有个十字架的挂坠，从不离身。自从失去了孩子之后，江湖就再也没讲过那枚十字架。 最有一条后路决断，慧子也不可能依靠观想某个神来获得能力了。 “我要观想，时间会很长，你们不要发出声音，注意观察我的变化。” 江湖拿出小神像放在身前，盘膝而坐，盯着那神像看了一会儿，才闭上了眼睛。 三个小时之后，克鲁斯面前的贝斯特女神像已经化成了飞灰，江湖也重新睁开了眼睛。 慧子和两宠面面相觑，她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夫君你感觉怎么样？” “嘘！”江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侧着脑袋轻声说道：“我在聆听世界的声音。” 慧子惊奇的发现，江湖的耳朵竟然在大幅度的摆动，偶尔会向后贴在脑袋上，偶尔又会向前形成两个耳窝。 江湖刚才已经陷入了入定状态，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耳边就开始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动静。 汽车的鸣笛声、街边小摊的叫卖声、微风吹过窗口的呼啸声。如果仔细聆听，江湖还能听到一些尖细的电流声。 人的听觉范围在20赫兹到20000赫兹之间,而猫的听觉则在60到65000赫兹之间，所以说，猫对高频率声音是十分敏感的。江湖起身走到门口，拉下了电闸，他首先要确定，那些好像电流一般的声音不是插座了传出来的。 仔细在每个插座和电源附近听了半天，江湖没有发现那种声音，但是当他靠近窗口的时候，特别是把耳朵贴在玻璃上之后，那种声音更清晰了。 “你在听什么？” 江湖有些犹豫：“好像是信号一类的声音，应该是高频。” 淘淘凑到克鲁斯身边：“爸爸，主人会不会长出尾巴？” “什么意思？” “我感觉他正在向猫的方向进化。” 克鲁斯舔了舔爪子：“不太可能，人类和本喵这种高贵的生物还是有很大距离的。” “爸爸，我怀疑主人在这么进化下去，总有一天会长出翅膀来的。”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也许有一天主人就不需要我们了。” 这个问题很严重啊，克鲁斯觉得他应该做出点改变了。 “爸爸，那天主人不是说，他带回来的那种药可以让他变得强壮吗？” 克鲁斯一听，猫眼渐渐的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