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感风寒?
道妄正在福堂诵读着经书,线香袅袅的云烟在空中渐浮渐散。一遍颂完,抬头看了看佛陀慈悲的笑,默念了一句佛偈。 “小和尚!” 道妄转头,正见江流萤笑意盈盈的背光立于门前,紫色的眉心坠微微摇晃,愈发衬得江流萤肤白如雪,长发结成的细辫从耳边落下。 “你怎么来这里了。” 如今因着佛修还未成建立佛寺,故而依旧住在儒门的佛院之中。 “躲难。”江流萤盯着道妄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语气中很是有几分气结。 走到道妄身边,将裙子一撩直接席地而坐。便一句话也不说,只用指头在裙裾上画着圆,道妄感觉的出,此时江流萤心情不好。 “怎么了,你怎么回来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道妄问话,江流萤突然抬起头,盯着道妄,似是很认真的文:“你带我去天竺吧!” 道妄被江流萤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愣愣看着江流萤。 噗嗤……江流萤突然笑出来,“逗你的,你们天竺有我们岷州好吗。” 说完抬头看了看殿内金装的佛像,你说这佛像怎么就那么好,好到比我这个活人还要好。砸了会不会更好,可是不能砸,他就只能一直那么好,是自己永远也比不过的好,你说啊你要是个活人该多好…… “小和尚,我要嫁人了。” 道妄手中的佛珠颤了颤,半晌,又带上那副笑,就像殿里的金装佛陀:“那样很好。” 闻言江流莹伸开腿,淡紫色的靴子露出来,歪头瞥了道妄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就不能说句别的,非要让我猜这么准。” “本来就很好。” “好什么好!我要嫁的又不是你!好啦不和你说了,真无聊,我可能要很久不会再来了,我真要出去躲难了!” 江流莹爬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往外四处看了看,没人又回头道:“我走啦!” 道妄点点头。 见这般,江流莹嘴唇动了动终是笑着跑了出去。 真是让人伤心啊,江流莹跑出佛寺,有回头看了一眼,就等你一句回应,我还要等多久,又能等多久。鬼道,好远啊。 江流莹不知道的是此时他要找的慕无忧正在自己所在钟灵山。 颜文清正捡起一本书随意翻着,就听到门口似乎有声音,便站起来,打开门。 “无忧。” 颜文清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来了,还有这一路的守卫他是怎么避开的。 “文清……” 带着几分热气,直接倒在了颜文清身上。 “无忧!!慕无忧!” 无奈,颜文清只能将人扶进房间,毕竟堂堂万鬼之主就这么大庭广众的趴在自己身上怎么看都不合适。 将人放在自己床上,这是怎么了,面色潮红? 颜文清忽然想到了一阵令人哭笑不得的可能,难道,慕无忧这是病了? 这样想着便伸手向慕无忧的额上抹去,果然,很烫…… 这要是受伤颜文清还可以理解,但是,这是风寒? 伏语见颜文清的门没有关,里面又不见人,与孔明义相视一眼,自己老师可不是这般粗心的人。便走进去,却见自己老师坐在榻前,榻上似乎还有一个人。 自己老是则是一脸很是讶异的神态 “老师……” 颜文清转头,就见伏语与孔明义一脸很是讶异的看着自己。 沉默一会儿之后,伏语似乎放在反应过来行礼,孔明义也跟着行礼。 颜文清,轻咳几声,站起来。 “何事。” “额……无事无事。” 伏语怎么也想不到,这慕无忧会在老师这里啊,要是知道打死他也不会来的。可是现在除了心头一阵阵苦笑还有别的办法吗。 “师叔,弟子只是见师叔门未关,故而进来看看。” 伏语偷瞄了一眼孔明义,一脸感激。 “嗯,那好,伏语你替为师去耆老哪里拿几幅风寒药吧。” 颜文清说的神色平静,但是听的人似乎又是一阵呆滞。 风寒药,先不说别的耆老哪里有没有还真是两说,这学宫哪会有人得风寒。 “去吧。” “是。”伏语面露苦涩。 两人行礼退出门外,纷纷长舒一口气。 “那个人是谁,怎么能躺在颜师叔榻上。” 伏语看了孔明义一眼,颇有几分语重心长:“慕无忧。” 慕无忧?慕无忧竟然得了风寒?孔明义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听到了梦话。 “是他,不然你以为老师会让别人躺他的榻上?” 孔明义觉得这话是这个道理没错,但是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伏语说完也觉得似乎哪里不妥。 “耆老哪里必定是没有风寒药的。” “下山吧,山下的医馆应该是有。” 伏语想了想,似乎也只能听明义的下山去了。 颜文清看着躺在榻上的慕无忧,长舒一口浊气。只得给其盖好被子,这若是传出去,慕家还不被岷州各大世家口诛笔伐。 鬼道因着与雨师妾联合过一次,所以在中岷二州的眼中雨师妾鬼道从来都是一丘之貉,雨师妾来犯两次,每次岷州都是十城九空的惨象,慕无忧又带人灭了段齐两家,所以论起对鬼道敌视,岷州人绝对比中州要强很多。 慕无忧应该是从剑阁直接来了这里吧。 前几日慕无忧强闯了慕家的剑阁,此事虽不是沸沸扬扬但是若真想知道却也不难,毕竟世家之间哪来的秘密。 慕无愁对于慕无忧而言是幸也是难。 颜文清长叹一口气,世事弄人啊。 山下城镇之上,伏语与孔明义换下了学宫的儒裾,穿着常服在街道上寻找医馆,学宫弟子轻易不下山,所以这医馆在何处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孔明义拉住一个路人,先是一礼,而后道:“请问医馆在何处。” “前面差不多百米左拐就到了。” “多谢。” 从医馆出来的两个人手上拎着一包包的药材,这可是只在耆老哪里见过的,而且耆老总把他的药材当宝贝,谁都不给动,故而对于药材饶是伏语和孔明义也是新奇的很。 “有些香草的味道。” 孔明义放在鼻尖下面闻了闻,嗯还挺好闻。 伏语点了点头,正欲说什么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很普通麻布粗衣的人匆匆从街道上走过,看上去很是寻常。 “修者?” 从两人身边一闪而过,伏语转头看着那人的背影。 “修者怎么会穿成这样。” 孔明义也觉得有几分讶异。 “跟上去。” 两人悄悄地跟了上去,谁知道没走多久那人似乎是发现了两人,脚下速度加快。 从闹市拐进一条小巷之时,两人却发现没了人影。 “人呢?” 伏语顿觉有异回头运起术法格挡一下,那人收招后跳,双脚一蹬,一跃飞进了一家小四合院之中。 孔明义先是跳上墙头,之前刚刚的人又不见了。 擅长隐匿之术吗? “你我不善探查之术,恐怕要在此人手上吃亏,先撤吧。” 孔明义四下警惕着,很少会有人专门习练隐匿之术,除非此人是专门圈养出来的探子,只是何人胆敢来儒门的地方探查呢? “先走。” 孔明义当下立断。 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却听得一阵凄厉的破空之声,孔明义起手结印,一阵乳白色的屏障撑开然而就在瞬间,那屏障却发出轻微的响声,接着应声而碎! 穿破了! 那箭矢冲势不减,在冲破屏障之后竟然穿透了孔明义的手掌,孔明义顺势一偏让了过去,擦着孔明义的肩膀带出一条血花被孔明义一把抓在手中!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伏语定神之时,那箭矢离自己面门不过几寸之距,若不是孔明义一把抓住今日自己便要命丧黄泉。 “明义!” 孔明义左手一个血淋淋的血洞正在汩汩往外冒血,顺着手指几乎几乎在下裳上染了一片。 “先走。” 伏语扶住孔明义,往后警惕的看着,一边退着,一边虽是准备出手。 待出了小巷,伏语直接将孔明义带回了方才得意医馆。 “哎呀呀……怎的一会就搞成了这样。” 坐堂大夫忙给孔明义上了止血药。 孔明义倒是没怎么,只是面色有些白,道麻烦大夫了。 “你这手恐怕是要废了。” 伏语闻言看向孔明义!废了!儒家修琴剑,如果手废了,可就再也不能弹琴了,就像自己师傅那样,只能望着琴,却再也没有办法弹奏! “伏语不需担心,回去再说。” 伏语点点头,在这里止血就好,回去自然有耆老,耆老医术高超自然有办法医好明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