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伏羲
太上师叔这一把丹药，煞气大得很，我用神识一一辨认，择了三颗修复真气的金丹，运功先将全身的筋骨结好，又是几颗壮气补血的将五脏六腑修复完全，此时腹中，也仅仅剩下一颗气息十分妖异的红色丹药。 此时大战当前，这丹既然已经一把囫囵吞了下去，又岂有吐出来的道理，遂用真气将丹压入田中，用气息一点点将丹药化了开。接下来的感觉，怕是我一生都难以忘记；那丹药化入了我的气血，霎时间全身每一处都肿胀起来，背后有真切的撕裂感，我心中一声不妙，紧忙拉过神识想瞧瞧我的后背究竟是出了什么异样，可我刚引来神识，双眼就是一片血红。 伏羲见我如此异样，怕我是顺了传奇故事中的男主角一般功力大增，便紧着拨弄箜篌，音浪激荡而出；我因是失了神识，瞧不见灵力的来源，便是生生挨上了不下十股；可是身子板一丝的感受都没有，怕是这九州内没什么的痛能敌得过颗丹药对我的反噬之力了。 我的眼依旧是那一片血红，却是勉强可以视得几丝光亮。伏羲怕是依然慌了神，将云袖画大了一个圆，将那把名唤般倪的箜篌一挥，化作了一把极凌厉的冷剑，直直刺了过来。我此时已经是盘旋在痛晕与痛死的抉择中间，倒是很希望那一把冷剑可以痛痛快快的帮我了解了这份莫大的苦楚。 那冷剑是朝着心口刺来的，我不只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惧，肾上腺素飙的厉害，双眼已经能血糊糊的看清楚一切了。这时我却是觉得左手已经不听使唤，自己抬了起来，整个手臂都满是裂痕，透出一股煞人的红光；紧接着，便是那一把昆吾剑从地上直直飞起来挡住了伏羲的一刺，正当我分不清真实与混沌间，身子像是突然被一股极大地力量拖拽般向前冲出。而随之而至的，是一种莫大的轻松与逆袭天地的强大感。 “玄昊，你真是给我吓得不轻，我是千算万算都不曾算得到你的躯壳里有两个元神。”伏羲被剑气击了出去，却在百步远的地方甚平稳的立了下来，一脸傲慢的对我冷言冷语，又令人极不舒服的嗅了嗅他自己的剑锋。 “伏羲，本尊只是玄昊帝君，并不是其他人，此时不过是因为吃了师叔的丹药，灵体有些异样罢了。”我垂下指尖很轻松的握着昆吾剑，不知是方才痛的过了些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并没觉得自己的身躯此时被昆吾渐渐反噬着，反而觉得这昆吾握在手里舞在空中甚是得心应手。 这伏羲迈着慵懒的步子逼了过来，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又打量了一番，随后做了一个看着就是十分不舒服的表情出来。 我心中甚是诧异，便也放了神识出来将自己周身打量了一番。不过就是一团赤红的焱魂，虽然不曾着着一丝一片衣裳，但却也不至于被人冷眼瞧着。 “玄昊，本帝今日便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自持东荒帝君守护一方山河，但你却不知道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祖神开天辟地，曾用阴阳始判众生，这天生天养的神仙便也有了阴阳之分。天君就是阳，而冥王便是阴。”这伏羲甚是奇怪的收了冷剑与我讲起了道理来，我确是一脸的不耐烦。 “你所说的本尊自然知晓，便不需要你来赐教，本尊今日本是为营救出狐帝而来，你若是识相些便让出一条路来，你若是有意刁难便正儿八经与我一战，又何须费言费语拖延时间。”我是觉得周身的戾气淡了些，怕是僵持不过个把时辰了。 “冥界是你一手创造的，你和天上的神仙管这叫天命；可是你们却从不曾想到过，究竟是什么样的天命才能让你有了开创世界的能力呢？你不要答话，本帝告诉你，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你就是这天地间阴数的本体，一个可以与祖神抗衡的，从地心焱火中孕育而生的，灭世邪神。” 我本是知道这伏羲是要胡言乱语扰我心神，不过仔细听过，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若他所说都属实，那本尊也未尝不乐意，只是要亲手毁了这九州八荒，不知要用多少的仙力，我是定定做不到的。 “战还是让？”我胸中的一股子气息已经盘的不稳，便捏了个印伽压制了些。 那伏羲又要开口，我却已经是烦了，便先手突了过去。此时昆吾在手中舞得前所未有的轻便，粼粼的剑气也圆润的很，那伏羲立起冷剑挡了挡，却还是被甩出去好多距离。明明是将自身的气压在了昆吾上又挥了出去，若要再使些仙术出来便要缓上些时候，但此时却有了一股从善如流的既视感，我顶出去的气越多，身体中的力量便越强，一时间挥得痛快，便抑制不住自己停下；可是气泽一时间失的太多怕是要伤了元神，便强强压制着将剑锋停了下来。 伏羲此时已经是被我剑气伤的血rou模糊一片，却还是要板起一张脸挺直了胸膛大笑起来。“哈哈哈，继续啊，怎么停下了？你们须臾不是最痛恨我们昆仑圣境的神仙吗？你此时就别压抑着自己，尽你最大的能力，杀死我啊？哈哈哈......” 这一番的激怒怕是太过直白了些，明显就是希望我失了心智坠入魔道，如此这般，看来昆吾是没什么好办法继续用下去了，遂反手一收，将昆吾剑收回了元神中。 “昆吾的戾气太大，怕是受了你的性命会平添了些许的浊气。你既是四海八荒敬仰的父神，若要杀你辱你，自然是用一把了无战功的无名法器是最为得当的。”这一番话讲得我十分满意，便祭了青玄剑出来。 “伏羲，若是打起架来便要自报家门说些狂话，这些委无名头的陋习正是你们这些神仙发明出来的。此时本尊便顺了你们的规矩，与你讲上一讲。”我将青玄剑平端着，注入了些自己的气息，这剑便自个在空中飘着。 “此剑名唤青玄，是不才本尊神在须臾山学艺时用绝峰玄铁与山涧清溪辅上数不胜尽的青植汁子锻炼而成，故名唤青玄。”我饶有意境的敲了敲剑锋。“当年，你们昆仑境自持四海的共主，降下了一众的天女对人类进行神论主义的教育。可你们没有想到的是，正是你们派下去的这一众优秀的天女，与人类意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愫感令，就是爱情。”我提起青玄剑向上一挑，将伏羲直直挑起来摔在地上。 “随后天女与人类生下了一位孩子，你们昆仑境便背弃了好生之德，兴师动众追捕那位凡人和犯了规矩的天女。”我一股子冲劲上了头，又是一挥，直直在伏羲的腹上开了一道口子。 “可是，伏羲你可知道，当年你们逼迫须臾山，逼迫我师尊交出来的孽种，竟就是我？”这话一说出来，我便愣在这原地。这话果真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是失了心智还是说当真是内心的流露？ “哈哈哈哈，玄昊，你终于肯承认了，当年你娘带你上了须臾山，将你托付给了你的师父，变腾天自化。当时为了了却此时，你师尊亲自封印了你的记忆，要你永生永世守护着这个世界，这个你的杀母仇人，创造的世界。” 我的心中五味陈杂，但我宁愿相信自己是中了这天雨银花阵的幻术。我的心里虽然是这样打算，却还是更偏向于自己所说的，实在是纠结至极，实在是心乱不安。“你闭嘴！” 我只记得自己用力挥了青玄剑出去，而接下来便是伏羲的元神化成一只一片散在了这混沌中。 “玄昊，本帝就是要看着，你亲手毁掉你曾经守护着的世界。” 我浑身打起了虚颤，一时间失了全部的气力，好在此时我的皮rou渐渐恢复了过来，我又是恢复成了四海敬仰的尊神之驱，可是我的心里却已经失了权衡。莫不成我当真要如伏羲所说，成为那灭世的千古罪人嘛？ 我眼前的那一片混沌渐渐散开，一道直直的巷路通向了下一层的光亮，我扶着青玄剑一步一顿摸索着开了玄门，正见着狐帝被一道仙障困住了五识，此时正端端正正的在一张玄铁床上躺着。 当务之急，我便甩臂冲出一股剑气打散了捆着狐帝的那一道仙障。而仙障渐渐散开，平灭了光亮，玄铁床后面的宝阁上，明晃晃的一件瑞气圣器撞入了我的视线里，正是那狐族世代守护的，被祖神封印住戾气的圣器---天机镜。 我捏了个决，将狐帝的元神打探了一番，好在他的大儿子并不是那般的丧尽天良，狐帝周身都不曾受到一丝丝的伤累。此时我的气息已经乱作一团，太上师叔的丹药也散了功效，全身又开始酸痛起来，便紧忙背起了狐帝，拄着青玄向外走。 三步，四步。师尊曾说过，天机镜知晓天地间万事万物，包不包括我的真实身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