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苦水
第十九章苦水 萧振瀛本想躲着吴林，却被吴林的人堵在了办公室里，无奈相见，还没客套两句，吴林就拉着脸开门见山了！ “吴师长竟然会有求于萧某，真是，真是萧某三生有幸啊！不知道吴师长到底是有什么事能用得着萧某，尽管说出来，萧某能做到的绝无二话！”，萧振瀛看见吴林如此不客气，自己面子上的话还是得说一下，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能做到的”，如果不属于这个范畴，自然就不防碍到他自己了。 “萧市长客气了，我吴林既然来求萧市长帮忙，自然是萧市长能做到的事情。”，吴林轻松化解了萧振瀛的官场话，看到他脸色一变，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说道：“我二十九师遭逢*兵变，现在所剩无几，吴某想借萧市长的一个面子在这大西安城征一回兵!” 萧振瀛听得吴林想要征兵重组军队，脸就哗啦一下耷拉下来了，心下骂道：“这小兔崽子，说的轻描淡写，还所剩无几，这城外驻扎的几千人是草人吗？”，但是他也不敢明着反抗吴林，也不回答，只是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吴林和束国方有些纳闷，征兵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什么萧振瀛如此大的反应。虽然吴林想要靠萧振瀛出钱出力给他征兵，但是也不至于哀叹成这个样子吧。 萧振瀛叹了口气，“吴师长，我这里。。。也很艰难啊！” 吴林接道：“哦？西安城歌舞升平，有何艰难之处在下愿闻其详。” “这。。。唉。。”，看见吴林不依不饶，萧振瀛又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始讲述西安城的不太平。 原来，虽然日本的陆军铁骑未能攻入潼关占据西安老城，可是，其空军战机却能入侵三秦大地，偷袭投弹轰炸西安、渭南、宝鸡及关中诸县与肤施（延安）、汉中、安康、商洛各地，多达500余架次。日方的空军在山西省运城、临汾设有机场。日机起飞不足半小时就能飞抵西安城乡上空。 抗战年代，西安百众逃避敌机轰炸，成了家常便饭。坐落在五味什字的陕西省防空司令部是最先得知日机空袭消息的。一旦防空警报拉响，钟楼上的大红灯笼便立即悬挂升起。一只、两只、三只，这三只红灯笼，预示着敌机距西安城空中距离的由远至近，分别表示所发出警报的等级。 城区内，不论你身在何处，但凡进入大街巷或上房上树，就可看到大红灯笼。那时，市内最高的建筑物除去钟鼓楼外，便是北大街路东的通济坊三层洋楼了。西安城内视野开阔无遮挡。红灯笼，不但钟楼悬挂，城门楼上也悬挂，也为的是给城外四关与四村八乡的民众们发布防空警示信号。 刺耳、持续的警报声响起后，人们争先恐后逃命，纷纷争抢着钻入防空洞。防空洞，不仅在城墙下掏挖，还在街巷院落中掏挖。大一点的，可容身数十人；小一点的，仅能容单人或挤进两三人而已。入洞，手抱头伏在地面上，大气不敢出。阖眼静听四周八方嘈杂喧嚣声由呼叫渐至平寂，屏息聆听敌机隆隆声由远到近的轰轰作响。 接着便是爆炸声，房倒屋塌、伤者哭喊，混杂着硝烟与尘土的气浪扩散弥漫……胆大的男人，仰望日机在头顶上盘旋不去，暴怒憎恨地骂上两句，日本鬼子。女人们把孩子搂抱得更紧。孩子哭了，用手去堵捂哭儿的口嘴，似怕敌机循声投弹。 日机白天偷袭，人们还能有个防备。城里人背着馍兜兜往四乡里散避。往东，去了米家崖、窑园、野鸡胡；往南，去了余家土扁、三兆堡和丈八沟；往西，去了贾家围墙、桃园和史家坡；往北，去了吕家土壕、庙张村与老人仓。每日里，早出晚归。也有不归的，就势歇到坡沟与破窑里，歇到河里没水时的桥洞下，歇到村外场院和树下，当然那是天无雨雪时。城里人跑难到乡下好躲避，地里、沟里、崖坡下，都成。遇上敌机“把蛋”来不及躲藏的就势抱护住头趴倒，也是最简单和最直接的逃生良法。 如果日机在夜里偷袭，西安城里的汉jian们，就会倾巢出动给敌机打信号枪，指示轰炸目标。没有信号枪的，就用手电筒对空用电光时亮时灭来指示投弹方位。汉jian采用亮一次手电灯光就换一个地方，西安城的敌特活动很是嚣张。当年，凡是被宪兵和警察局抓捕到的汉jian，均以通敌罪而被押绑到玉祥门外护城河旁吃了枪子儿。 敌机扔完*离开后，西安城的防空戒严解除了，警报便又拉响了，掩埋队也就集合出发了。市民们可以出洞，赶忙奔回家院及住房去救人救火。 就在去年年末几个月，也就是民国二十六年八月初七（1937年9月11日），日军就派出一大批侦察机侵入关中上空，进行侦察活动。当日机在西安上空盘旋时，并未引起百姓的高度关注，初还以为是国军的空军搞演习。事后，方知日机在打探消息，人们才有些紧张了。四天后，又有21架日机到来，人们慌乱了。随后并没有见到日机“把蛋”，人们又有些大意了。 萧振瀛本来给重庆发电报，看见并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了，暂未上报，可是他却没想到，两个月后也就是1937年11月13日，这一天对西安市民来说可是个黑色的星期天！日机派出大量轰炸机在西安城上空狂轰滥炸，萧振瀛还来不及阻止有效抵抗，就被警卫员拉到防空洞里去了。就在这说话的顷刻间，西安的南街商铺民宅全部化为火海，没有来得及逃入防空洞的无辜民众惨死于非命！ 现在看起来，西安城似乎看不见这些痕迹了，主要是难民的涌入瞬间又填补了西安城的损失，再加上萧振瀛拿出大量资金加大力度做放空，就像上面说的，到处都是防空洞，这才没出大事情。 后来因为花园口的事件的影响，在中原的日军也有点手忙脚乱，以至于到现在八月份了，没有什么新的大动作，所以吴林来到此看到的是歌舞升平，可是萧振瀛不知道，哪个时候日军的飞机再来炸一回，没有足够的人手，他这个西安市长也该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