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偷天换日术》
自从云无忧跳入死亡谷后，整个龙华国又恢复平静。 一提起此事，许多绝顶武修强者不禁扼腕叹息。 他们感到惋惜，并不是因为云无忧“身殒”，而是痛心《九霄游龙诀》与《惊天狂龙拳》随他一起消失。 也曾有人闯入死亡谷，想要寻找云无忧的踪迹，下场都是被炽热火气焚为飞灰，消散于天地之间。 自此以后，再也没人敢靠近死亡谷。 唯独小梦是个例外。 整整一年的时间，她都在一位蛟龙袍老者的保护下，在死亡谷周围寻找云无忧。 可惜，总是无功而返。 到了最后，她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戴上孝花，躲在闺房内整日以泪洗面。 云无忧，则是在死亡谷饱受折磨。 承受至热与极寒的煎熬也就罢了，每一日，武痴都在他身上演示各种道法。 从剑法、刀诀、剧毒、暗器到各种阵法禁制等等……武痴就像是一本大罗万千的道法秘籍，无所不知，也无所不精。 只可怜了云无忧，总是被各种道法轰击得死去活来。 一日复一日。 在无尽的折磨中，时间过得特别快。 一晃眼，两年过去了。 七百多天的时间，他根本没找到什么回忆，只是想起了“窥尽天下秘籍，参透万法意境”这句话。 或许适应了至热与极寒的折磨，抑或是混沌元力的滋润，他的体魄强度大幅增长，骨骼筋络都变得强韧无比。 就算是与囚龙大陆罕见的体修相比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他的修为根本没有提升多少，每日召唤的天外星辰，转化而成的混沌元力，绝大部分都被九重道脉图给私吞。 直到今日，他也不过是炼气期二层的修为。 因此，他很是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同样失望的，还有武痴。 “您果然全都忘了！”这句话，他已经说过无数遍。 云无忧的耳朵也已都听出茧来了，极不耐烦，沉声问道：“武痴前辈，您该放我走了吧！” “急什么，陪我聊聊天吧。”武痴凄惨一笑，将手中的酒葫芦递给他。 “哼！” 云无忧冷冷一喝，接过酒葫芦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 阴阳酒，已经喝了两年。 对于所谓的玄妙效果，他已经完全没有感觉，觉得阴阳酒与寻常的美酒没多大区别，也就是更为醇香罢了。 吐出一口酒气后，他将酒葫芦扔给武痴，问道：“前辈，有屁快放，我赶着回去报仇呢！” “您真的忘记……”武痴喝了口酒，又想问他关于回忆的事情。 又是这句话！ “前辈，你烦不烦！”云无忧郁闷的翻了翻白眼，冷喝一声打断他的话。 “呵呵……” 武痴也觉得有点尴尬，干笑两声，改口问道：“您出去之后，打算做点什么事情呢？” 云无忧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杀人，报仇！” “那杀完人，报完仇呢？”武痴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修炼，找机会揍你一顿！”云无忧也不避讳自己心里的愤怒。 这个武痴，使出各种方法折磨自己也就罢了，还要将自己困在死亡谷长达两年的时间。 本该是报仇雪恨的最佳时机，也被这么给浪费了。 云无忧心中愤恨，也就不足为奇。 “呵呵……” 武痴摇头一笑，举起酒葫芦喝下一大口酒，忽然转过话题，问道：“您了解自己的身世吗？” 听到他突然问起自己的身世，云无忧觉得有点奇怪，摇了摇头。 “我会《偷天换日术》！”看到他摇头，武痴满脸苦笑，心想恐怕真的是忘了。 “啊！原来是您！” 听到这句话，云无忧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露出欣喜的笑容。 真没想到，爷爷临终前让自己寻找的人，就藏在死亡谷内，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是，想到林不归，他的眼神又立刻黯淡下去。 武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林不归羽化，您也不必太过伤心。生死循环，环环相扣，任何人都逃不过这个大道法则。” “原来您知道这件事情！” 云无忧猛然转过头，看着武痴，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既然武痴知道林不归被人暗杀，为何不出手相救？以他近乎通天的修为，阻止这件事情轻而易举！ 对上愤怒的目光，武痴只觉得心头一颤，随便找个借口解释道：“您熟读道藏，应该知道……人，终有一死！” “可……” 想要反驳，云无忧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先不说武痴根本没有责任和义务出手相救，仅是那句“人，终有一死”，就已经让他哑口无言。 “呼……”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然后向武痴拱手一揖，轻声问道：“武痴前辈，您可以传授我《偷天换日术》吗？” 当年，林不归临终前叮嘱他，一定要习得《偷天换日术》。 至于为何修习，林不归没来得及向他解释，就已然含恨仙逝，与世长辞。 “物归原主而已。”武痴点了点头。 说话间，他右手轻拂，召来极致冰寒的元气，凝成一面明镜，放在云无忧面前。 “这是何意？”云无忧有些不解。 可当他看向明镜的时候，又是呆愣住了。 因为，镜中的他，已然换了一副模样。 一双星眸漆黑而深邃，闪烁着星芒般幽冷的光芒，五官极其俊逸，儒雅，却也是英气逼人。 “我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云无忧看向武痴，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这才是您原本的模样！以前的相貌，只不过是《偷天换日术》的一个幻象而已。”武痴面露淡然微笑，解释着当中缘由。 爷爷会《偷天换日术》？！ 仔细一想，云无忧反而更是困惑。 照这么说来，林不归与武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门？师徒？ 还是朋友？ 正当他困惑之时，武痴走到他身前，拱手说道：“请您坐下，放松心神，我将《偷天换日术》还给您。” “谢谢。” 云无忧点了点头，不再纠结于武痴与林不归的关系，立即盘腿而坐。 收起酒葫芦后，武痴也盘腿坐下，右手食指与中指抵在云无忧的印堂xue，将《偷天换日术》传入他的元神中。 “因元神自混沌而来，故万物生灵，以元神幻化万物之象，可绝六觉，行走凡尘，无从觅影……” 缥缈的声音响起，二人身周笼罩在一片淡紫光华内。 一个多时辰后。 武痴已经将《偷天换日术》传授完毕，或许是心神消耗巨大，模样都苍老许多，原本红润的脸庞上爬上了不少皱纹。 “谢谢前辈。” 云无忧急忙站起身来，向他拱手致谢。 “不必。” 武痴淡淡一笑，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有些失了神，喃喃道：“您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 “不记得了。” 这一次，云无忧倒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摇头。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既然已经忘记，又何必再纠结于过往呢？” “哈哈……” 听了这句话，武痴先是惊愣了一下，很快就恍然大悟，点着头朗声大笑。 片刻之后，笑声停息，他轻声一喝：“凝！” 前方的半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个五尺多高的透明巨掌，不断的吸聚周围的灵气，显得更为厚实。 一眨眼的工夫，掌心处，甚至出现了几道隐约可见的金色掌纹。 “再见，公子！” 武痴露出诀别的笑容，向云无忧一揖到地。 还未等云无忧反应过来，就被灵气凝成的巨掌一把托起，急速飞出死亡谷。 凝视片刻，武痴感慨道：“您传授我的这招‘凝灵掌’，数千年过去了，还是没学到皮毛，实在惭愧！” 收回目光后，他盘腿而坐，缓缓闭上眼睛。 “无道，无妄，以吾之生葬道，以吾元神养道……” 随着一声声庄严的诵经声，他的身体化作点点荧光，飘散于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