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祭拜，杀人
凭借着孙斌苳乾坤袋内的灵石，云无忧先是饱餐一顿，然后在驿站租了一辆飞天马车，去往阆苍城。 三日之后，飞天马车到达阆苍城四里外的驿站。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云无忧并没有入定，更不敢睡觉。 由于《苍穹落星经》的功法不全，一旦他入定或睡眠，功法就会自动运行。 为避免泄露秘密，他只能是闭目养神，也趁此机会，暗中修炼一下武痴所传授的《偷天换日术》。 可惜，一无所获。 离开驿站后，云无忧站在城门外，看着霍别两年的阆苍城，心里涌起一股无尽恨意。 还有，无限的悲伤。 时值深秋，傍晚的阆苍城依旧热闹非凡，进出城门的人们川流不息。 云无忧没有做任何掩饰，就走向南城门。 或许是进出城门之人太多，城门守卫并没有注意到他。 没被人认出来，他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 于是，他干脆停下脚步，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来到一位守卫身前，拱手问道：“杨大哥，您不记得我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杨姓守卫愣了一下。 很快，他又板起脸，沉声说道：“我与阁下素未谋面，请速速离去，不要妨碍在下的工作。” “杨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云无忧微微一笑，又作了一揖，没有进城，而是转身离开。 现在，他终于相信武痴所说，除了林不归，别人从未见过自己的真实相貌。 “那无悔呢……” 想起幼时朝夕相处的林无悔，他的脸上的神情很复杂，有怨恨、不解……想念。 半个时辰后。 云无忧来到一座山峰脚下，身影很是凄凉。 这座山峰，是一座独峰。 因为山上长满无忧草，在以往，这座山被人称做“无忧山”。 后来，由于林不归安葬于山上的一座陵墓，所以也就改名为“不归山”。 “林家的畜生……” 回想当年林不归含恨仙逝的一幕幕，云无忧登时恨得钢牙紧咬，怒目圆瞪，呼吸沉重而急促。 凛冽的杀气震荡而出，使得秋风更为萧瑟。 过了许久。 云无忧深深吸一口气，压制下心中的愤怒，松开紧握的双拳，大步走向不归山东侧的峭壁。 虽然说，不归山的北侧建有山道石阶。 但是，他不敢冒险。 万一遇到林轩臻或林无悔，说不定还是会被认出来。 所以，他宁愿选择从悬崖峭壁处攀爬上去，起码不容易被人发现。 东侧的峭壁，并不是很陡。 再加上，这座山本来也就百余丈高。 云无忧身如猿猴，在怪石嶙峋间攀爬跳跃，只花了两刻钟，就已经到达山顶。 来到山顶，他没有立即现身，而是隐藏在一块巨大岩石的背后，谨慎地观察陵墓周围的情况。 不归山的山顶十分平整，周围的九曲松虬枝苍劲，虽已是深秋，却依旧青翠嫩绿，在冷冽的山风下轻轻摇曳。 中央处，有一座右汉白玉堆砌而成的巨大坟墓。 前方一人多高的墓碑上，只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林不归。 此时，两个身着黑衣的林家子弟，正坐在坟墓顶上，喝着酒，啃着烧鸡，笑声很是放肆，将鸡骨头吐得到处都是。 “你们竟敢亵渎爷爷的英魂！” 见此一幕，云无忧登时怒火冲天，从岩石背后现出身来，带着冷冽杀气缓步走上前去。 发觉有人走过来，两名林家子弟神色慌张，急忙收拾酒坛和烧鸡，然后把地上的骨头踢到角落处。 当看清来人乃是一位青年后，他们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有些恼怒，呵斥道：“每日午时至未时，才是祭拜时间，请你速速离开！” “我是云无忧！” 云无忧脸色冰寒如霜，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目光毫无感情，就仿佛看着两具尸体一般。 听到他说自己是云无忧，两名林家子弟靠在陵墓上，吓得浑身颤抖。 世人皆知，早在两年前，云无忧就“葬身”于死亡谷的岩浆湖里，尸骨无存，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 而且，在坟墓周围听到死人的名字，总会令人毛骨悚然。 高个子的林家子弟，指着云无忧，颤抖地说道：“你……不要过来。休……休得胡言！” “去死吧！” 另一个瘦弱的林家子弟为人凶狠，很快忘却恐惧，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突然向前一跃，举起右拳，使出一招“涛海式”击向云无忧。 由于《相忘经》的缘故，云无忧早已经将《涛海浮云拳》遗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他毕竟在林家的藏书阁中，翻读武技秘籍十余载，对《涛海浮云拳》的意境有颇深领悟。 只看了一眼，他就从瘦弱子弟的招式中，回忆起“涛海式”的精要。 看到瘦弱子弟如恶狗扑食般攻上前来，他双眼一眯，寒声说道：“水，无形，至刚至柔，刚柔并济！” 说到“济”字时，他向前大跨一步，斜肩曲肘，猛地一拳轰出。 同样是一招“涛海式”，他的拳势如潮汹涌，速度极快，却是悄无声息。 “咚！” 两拳相交声，宛如大鼓擂响。 瘦弱的林家子弟面色惊恐，只觉得对方拳头传来一股十分浑厚的力量，如潮水般汹涌磅礴。 刹那间，他喷出一大口淤血，被强悍的拳劲击飞到数丈外，砸落到地面上，口中淤血犹如泉涌，浑身抽搐不止。 从外表看上去，此人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实际上，他的右臂骨骼筋脉尽碎，连五脏六腑都严重破裂。 这个瘦弱的林家子弟，仅是小小的武师三重修为。 可云无忧已是练气二层，混沌元力精纯无比，再加上在死亡谷内煎熬两年，体魄力量极为强悍。 更何况，他深通《涛海浮云拳》的精要，“涛海式”使得炉火纯青。 如非留着五分劲力，那名瘦弱的林家子弟早就被他一掌震断心脉，登时毙命。 “还有你！” 收拾完瘦弱的林家子弟，云无忧猛然转过身，走向正背靠坟墓、瑟瑟发抖的高个子。 他缓步行走，脸色阴沉如水，厉声怒斥道：“爷爷生前为林家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你们这些子弟，不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敢亵渎爷爷的英魂！” 听到这番话，再回想起先前云无忧施展的“涛海式”，高个子的林家子弟更是吓破了胆，裤裆已湿了一滩，一股恶臭飘了出来。 “你真的是云无忧！你不是死在岩浆里了吗？”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高个子的林家子弟，瘫倒在地面上，手脚并用向后蠕动，撕心裂肺地吼叫着。 云无忧依旧缓步向前，眼中寒芒熠熠，浑身翻涌着冷冽杀气，仿佛一尊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杀神。 “不要过来……” “云无忧死了，哈哈……” 高个子的林家子弟蜷成一团，又是哭又是笑，已被吓得精神失常。 即便对方已经疯癫，云无忧面色冰冷，眼中却没有任何一丝怜悯，右手一探，捏着他的脖子，拖到墓碑前。 随手扔下高个子后，他又拖来另一个瘦弱的林家子弟，然后在一颗九曲松上折下两根手臂粗的树枝，插在坟墓前的地面上。 随后，云无忧解下二人的腰带，将他们紧紧地捆在树枝上，作跪地恕罪状。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不远处的石柜处，从里面拿出一把扫帚，仔细打扫地面上的枯枝落叶，坟墓周围的骨头、果壳…… 半刻钟后。 整个墓地已经清扫干净，云无忧放下扫帚，走到墓碑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他看着墓碑上的“林不归”三个字，脸上带着微笑，说道：“爷爷，我已经冲开第一条道脉，成功开辟气海，终于踏上修道之途了。” 长眠的贤者，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应该会很高兴吧。 想起慈蔼的爷爷，两行晶莹泪水从云无忧的眼角蜿蜒而下，被山风悄然吹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悲伤之花。 就连山顶上的秋风，似乎被这股哀伤气息所感染，呜呼风声越发凄厉。 流泪许久。 “爷爷，我为您报仇去了。” “大仇得报，我马上回不归山，长伴您左右。” 云无忧拭去脸上的泪水，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身后，他在两名林家子弟怀里搜寻一番，找出一本秘籍，两瓶丹药，几块下品灵石，还有两枚林家子弟令牌。 放好秘籍、丹药和下品灵石，他双手各握着一枚令牌，目光一凛，狠狠地插向林家子弟的百会xue。 灌输了混沌元力的令牌，就如同神兵利器那般锋利。 只听到“噗”的一声，令牌的大半截，同时没入两个林家子弟的百会xue，只留下鲜血浸染的“林”字。 云无忧走在山道石阶上，快速翻开一边秘籍。 “《浮云涛海拳》！哼，区区两个武师，竟然可以随身携带家族武技的秘籍。林家，迟早被你们毁于一旦！” 看完之后，他冷冷一哼，将把拳谱揉成碎片，随手洒向身后。 碎片，像一片片冥纸，又仿佛一只只白色的蝴蝶，随着寒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