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初窥剑道
打坐一夜，云无忧身上的积雪融化后，留下许多污渍。 所以，他只好先回住处，好好地洗个澡。 一刻钟后。 他已然洗漱干净，换好一身黑色劲衣，走出了洗漱间。 来到柜子前，他抬手拿起几个干冷的馒头，就想回到亡魂峡谷继续修炼《闪电剑诀》。 可是，刚想推开厚重后门的时候，他的左手却顿在半空中，眉头皱了一下，又转过身走回房间内。 快速吃完手里的馒头，他就闭起眼睛，站到“殺”字卷轴前，调匀呼吸，尽量摒弃一切杂念，令自己心神空明。 过了片刻。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墙壁上的“殺”字卷轴，进入莫名的顿悟状态。 顷刻间，周围景象一变，他又淹没在剑气的海洋中。 无数凌厉的剑气侵袭而来，还围攻到身前，凛冽的剑意就已经使得元神略微战栗。 只坚持了十息时间，他急忙运转《相忘经》，遗忘掉“殺”字剑诀，脱离剑气海洋。 十息时间，弹指即过。 可对于他来说，却像是漫长的十年，面对无形剑气的攻击，心神几乎崩溃。 “呼……” 因为太过疲惫，他立即盘腿坐下，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待心神平静下来，他又抬起眼，再次参悟“殺”字剑诀。 这一次，他坚持了十五息的时间。 多支撑五息时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他却露出欣喜的笑容，心神的疲惫也缓解了几分。 休息了一刻钟，他抬起头，凝眼看向“殺”字剑诀。 十八息…… 二十息…… 最后，他在剑气海洋中，支撑了整整三十息时间。 在这期间，无形剑气就如同洪流倾泻、山岳崩塌，向他疯狂席卷而来。 要不是凭借着一丝心神清明，快速运转《相忘经》，恐怕他的元神与灵魂尽毁，变作一具活尸。 在如此残酷的“自虐下”，他的身神已经极度疲惫，眼睑重逾万钧，只感觉天旋地转。 一转眼，“嘭”的一声，他已倒头晕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 云无忧慢慢苏醒，地面上已经积了一滩水渍。 没想到，即便身处于晕厥状态，他的心神依旧饱受煎熬，已经变得脆弱不堪。 “呼……” “元神者，先天之灵也。以道心为桥，引来天地残存之混沌精华，恢复先天本元……” 长舒一口气后，他奋力坐起身子，双手抱圆，屏息入定，默念起林不归所传授的“养神诀”，缓慢恢复元气。 很快，他周身皮肤泛起一层的柔和淡黄光芒。 细如芥子般的混沌精华，从冥冥虚空中漂浮而来，像是一群不可名状的萤火虫，在他身周旋绕。 半个时辰后。 云无忧猛地睁开眼睛，一跃而起，凝起目光看向“殺”字卷轴。 只数息时间，他的元神就已就脱离剑气海洋。 “原来如此！” 他闭着眼睛，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剑者，兵中君子，也乃“凶器”，锋芒毕露。 剑，无心。 人，有神。 执剑之人，当有一身凛然傲骨，任山河崩塌、星辰陨落，依旧傲然伫立。 仗剑独行，心存一往无前之勇气，于万般绝境中以剑为道，从容而行。 出剑之时，当有舍我其谁之气势，虽前方千兵万马、万箭齐发，仍不改诛敌之决心。 “哈哈……” 初窥剑道，云无忧身上气息发生了些许变化，平和、剑锷韬光。 可当他看向“殺”字剑诀之时，目光一凛，锋芒尽显。 剑气海洋中。 云无忧傲然伫立，脸上无喜无悲，对周围浩瀚的无形剑气视若无睹。 浩瀚的剑气似乎被激怒，汇聚成一道道滔天巨浪，重重叠叠而来，遮天蔽日，带着泯灭众生的气势咆哮而下。 霎时间，他犹如无尽汪洋中的一片小舟，随着剑气巨浪上上下飘荡，随时都会被吞没。 “剑来！” 忽然，云无忧一声长呼，一双星眸迸射出凌厉寒芒，右手一探，一把无形长剑突现在手心中。 他右手一握，剑若游龙，身如惊鸿，以绝妙的“殺”字剑诀，施展出一记记玄妙的招式，击退蜂拥而至的无形剑气。 仅仅四十息的时间。 风云突变，他手中的无形长剑变得极为暴戾。 一股无名剑意从手臂迅速蔓延，弹指顷就已经来到紫府，意欲将整个元神吞噬一空。 “啊……” 剧痛莫名，他忍不住惨叫一声，急忙运转《相忘经》，强行遗忘“杀”字剑诀，离开剑气海洋，免得元神被吞噬。 眼前景象变幻，他已然回到房间中。 回想起先前惊险的一幕，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呼吸极为急促，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惊恐。 “为何无形长剑会反噬主人？” 待心神平静下来，他又是充满了疑惑，根本想不明白为何无形长剑会突然反噬。 按理来说，使用元神之力，在剑气海洋中召唤来一把长剑，应该带着一丝元神印记，忠于自己。 可为何，只是四十息的时间，无形长剑就会传来无名剑意，意欲反噬元神？ 沉思许久。 云无忧也没有找到原因。 于是，他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收敛心神，又是参悟起“殺”字卷轴。 刚进入剑气海洋，他心念一动，又是召来一把无形长剑，紧紧握在手中，以“殺”字剑诀抵御疯狂袭来的无形剑气。 没有任何意外。 同样是四十息的时间，无名长剑又是释放出一股无名剑意，迅速窜入紫府，想要搅碎他的元神。 由于事先做好心理准备，他立即运转《相忘经》，化去元神之危。 “剑意……” 回到现实世界，云无忧没有理会元神的疲惫，皱着眉头，似乎从先前的经历领悟到了什么。 很快，他又看向“殺”字卷轴。 再次尝试。 云无忧只是召来无形长剑，并没有施展“殺”字剑诀，咬着牙硬扛无形剑气的攻击。 与此同时，他也在感悟着周围种类万千的剑意。 当无形长剑释放出无名剑意的一刹那，他痛苦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以元神之力回击自身，使得心神剧烈震荡，离开剑气海洋。 “原来如此……” 即使脸色苍白，疲惫不堪，他还是颇为欣喜。 经过先前的冒险尝试，他终于恍然大悟，找到无形长剑反噬的缘由。 因为，召唤来的无形长剑，并不属于他。 这把无形长剑，乃是由剑气海洋中，没有附带着任何剑意的无形剑气凝成。 而且，云无忧没有领悟到自己的剑意。 剑气海洋中，则是剑意万千。 正是由于这个缘故，他召唤出来的无形长剑，并未秉持主人的剑意，所以根本无法抵御其他剑气的同化，转而反噬主人的元神。 “哈哈……” 想明白了以后，云无忧不禁仰头大笑，又继续进入剑气海洋，领悟属于自己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