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机缘
青空万里，碧波浩瀚，天际之上，一轮明月高悬，洒落无数清冷银辉。 真可谓是：“玉亭低瞰碧波边，夜月海风醉人眠，磅礴瀚海穷世界，海天一界是真仙。波涛掩映水中月，游鱼浮沉碧海天，偶闻沙鸥清唳响，疑是身临幻梦间。” 众人看海天景色，不觉深陷疑惑：碧波，海风，夜月，以及海风送来的腥咸味等等，一切事物给人的感觉竟是如此真实。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是处于幻境之中，还是真的来到了大海之上。 这令身处‘海空一界’中的众位真仙，不由好奇研究起了这些由幻术幻化成的景物。 经过他们一番试探观察后，众位仙家发现，与寻常幻术不同，普通幻术不过是障眼之法，只要诸位真仙探出神念，就会发现破绽。甚至不甚高明的幻术，只要一摸就会显形。 可碧波真仙的‘海空一界’却非如此，众人不论是用五感观察，亦或是运使神念来观察，竟是始终未曾发现其中的破绽。 如此高明的幻术，着实令他们吃了一惊！ “好高明的幻术！”青锦仙人不禁赞叹起来，同时也在心下暗道，“果然不能小觑天下人，连这等幻术都能创造出来，可见能成真仙者无一不是精彩绝艳的人物，且都各擅胜场！吾当摒弃成见，博采众长，方能成就大道！” 心中如此想着，青锦仙人放下了心底的最后一丝傲气。 …… 大道真理并非闭门独修便可成就，与人交流论道，乃是撷取不同思想智慧，促进自身进步的必要手段。这一番论道，使得不同的思想相互碰撞，诞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智慧火花。 四人经过一番论道交流，只是短短十几日的交流，不但创造出了各种各样的法术，同时也摸索出了修行方向，每个人可谓是收获颇丰。 但也正因如此，几人都深深地感觉了自身智慧浅薄，仙道的无穷奥妙被掩映在迷雾中，实在是令人惋惜！ “若是能再多几位仙家就好了！”元元真人不由感叹道，“我们只是四人相互论道，就有如此多的收获，若是多几位道友能坐而论道，撷取不同的思想智慧，想必我们也能探索出更多的大道之妙吧？” 其他人闻言，对此深有同感。 “可惜，我等成道机缘无法复制，否则这天下间岂只我等十位真仙？”水冰月甩了甩拂尘，也是一脸惋惜说道。 水冰月的这番话语，让诸位真仙不由沉默下来。他们也知道，如今的真仙其实都是各凭借机缘巧合才能得以成仙，他们对如何成仙也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可以说，每一位真仙的修行之路都是独一无二，哪怕他们把自己修习的功法拿出来分享，其他人也无法修成真仙。 事实上，当初因为符元道人所传不全，如今的修行之人，大多处于基础层次，能在修业上能更进一步者，可谓是寥寥可数。无法形成完善的修行体系，偶尔有人成就真仙便已是极限。若想要更多人成为真仙，凭如今的基础条件，尚还无法做到。 有感于元元真人的一番话，其他三人也都不由思索起来：“如何才能诞生出更多真仙？” 如果能够诞生更多的真仙，当同道多了之后，想必他们对前路的探索会更加轻松。但是对如何促进真仙诞生，众人全都毫无头绪。 正在众人思索间，水冰月突然似是心有所感地抬头看向某个方向。就在水冰月抬眼看向那个方向不久，忽然有一阵奇妙韵律，在倏忽间扫过众仙全身。 作为得道真仙，水冰月等人的灵感远胜普通修者，自然是清楚感受到了这股奇妙韵律扫过自家身体。 “你们感觉到了吗？”元元真人感受到掠过的那阵玄妙韵律波动，不禁低声询问道，“刚才那个……” “不仅是你，我们也都感觉到了！”其他人闻言，纷纷颔首回应。 青锦仙人作为在功行最贴近自然的真仙，似乎从那正韵律波动中察觉到了什么，“我倒是觉得，刚才那阵扫过全身的奇妙韵律波动，似乎有些奇妙，像是预示某种事物即将诞生。” “哦？” 其他几位真仙闻言，不禁对此起了兴趣。众位仙家虽然不通天机术数，但是作为真仙的灵觉感应并不差多少，刚才那阵奇妙韵律波动给他们的感觉颇为奇怪，他们隐约地心血来潮感应到自己的机缘到了。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一起去探查一番，也好探明究竟！” 四位真仙也是雷厉风行之人，既然要探明究竟，他们未曾有丝毫耽搁。直接循着韵律波动传来的方向，一路寻踪觅迹追寻了过去。 行过数万里之遥，不知不觉已深入东海极深处，众人来到了一处接天连海的雾海之前。接天连地的雾墙，将前方去路牢牢挡住。 眼前之物，说是雾海略有些牵强。只见前方气流滚滚，浩荡的灰气铺天盖地，弥漫有上千里之广。但是眼前这灰气，却仿佛被某种无形规则所限制，只能在限制范围内流动，便再也无法扩散开来。 “那阵玄妙韵律波动，便是从这片雾海中传来！”诸仙看着眼前的雾墙，心中不约而同闪过一阵明悟。 水冰月皱眉看着眼前的雾海，神色中带着些许凝肃。 “怎么了？”一旁，元元真人看到碧波真仙神色不对，不禁询问道。 “这雾海不可擅闯！”水冰月神色严肃，“早在千年之前，这片雾海便一直存在于此处了。当年为了探访，有些人身入其中。可但凡进去的人，却是一直是有去无回，所以慢慢的，这片雾海便成了一片禁区。” “不过，当年这片雾海只是笼罩方圆数百里而已，远不如如今这般规模。我等不知其中凶险如何，万不可贸然闯入其中！” “话虽如此，如今千年已过，早已今非昔比。何况我等也是真仙之身，便是有危险，也算不得什么吧？”赤阳子闻言，颇不以为然地说道。 “此地凶险未知，哪怕我等身为真仙，亦不可掉以轻心。”水冰月甩了甩拂尘，遥望着眼前的雾海，皱眉说道，“何况天地之威，远胜我等。这片雾海吉凶未明，若是天地自然形成的险地，也绝非我等力量可以应付。” 正在几人说话间，又是一阵玄妙的韵律波动从雾海中传出。比起方才因扩散而逐渐削弱的韵律波动，眼前众仙近在雾海之旁，感觉更加清晰。 他们从掠过的玄妙韵律波动中，察觉到了这阵韵律本质，其实是某个正在孕育当中的存在，无意中扩散出来的道韵。 这种天然的道韵波动，可是蕴含了许多大道之妙。方才四人只是仅仅揣摩了一番，便参悟出了一丝道韵中蕴含的玄妙大道。 但是因为雾海阻隔，这种玄妙道韵非常模糊，让在场的几位仙家感到远远不够，他们想要参悟更多的大道玄妙，以求能从修业上更进一步。 可是眼前的雾海阻隔，让他们无法直接接触到那玄妙道韵。 如此情形，就如将饕餮盛宴摆放在了恶了三天三夜之人的面前，恁多珍馐美味却只能看不能吃，无疑会让他们心焦到抓耳挠腮。 “罢了，为了求道，哪怕吾深陷其中，也绝不放弃！”赤阳子到底熬不住道韵的诱惑，仗着真仙之体强大，直接开始强闯雾海。 一旁的几位仙家更是拽之不及，何况赤阳子还施力震开了几人，他们更是没法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赤阳子的身影消失在灰蒙蒙的雾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