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慕北易实在太荒yin辣
如此一说,却是非常贴切。【】 樱桃与娇嫔二人位份相同,坐在一处,是不相伯仲的衣香鬓影艳美异常,双双光彩照人。 贤妻艳妾美婢,天子之尊,多少男人的梦。被慕北易轻而易举地坐拥。 柳安然不断地在心中念着,夫为妻纲夫为妻纲夫为妻纲,才能忍得这朝朝暮暮映入眼帘的满座华衣云髻。她最是为难这早上请安的了,偏偏这事儿,才是她为帝王正妻的象征。便是不做帝后,做王妃、做夫人,做那些寻常人家的正室妻子,也不过这事儿。这是女人的命,是全天下的女人都作如此。这样想着,柳安然便心中平和些了。 “说起来。”玉贵仪凉凉道,“咱们这娇嫔本是官家小姐的出身。丽嫔嘛,却瞧着有些眼熟。” 樱桃闻听说着此事儿,偏也不卑不亢,只规矩答道“嫔妾本是绛河殿司洒扫的。” “也不怕晦气。”扶风郡主皱眉嫌道。 便看一直默然的薛楚铃骤然转过神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樱桃。 她到底余恨难消,丧子之痛如冰锥刺心,轻易放不下的。 柳安然一听绛河殿三个字,不知怎么的背后凉了凉。她便刻意不去看樱桃了,只偏过头来问坐下“说来那事儿,也是过去一段时日了。不知寻鹿斋的端木婉仪可有见好” 连月阳听来,便缓缓答了“臣妾去瞧过两次,人大抵是清醒了,只是精神不大好。兼之容貌算是愈合不拢了。” “毁容了”扶风郡主惊道。 连月阳摇摇头“倒也不是形状可怖。端木婉仪平日坐卧行走想来无事,只是那额头之上一条触柱留下的血痕,太医说便是好了也是留着深深的疤痕,恐怕犯了规矩的忌讳,不得再侍寝。” 柳安然竟觉得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嘱咐煮酒道“你去替本宫多多照拂端木婉仪,既是脸上留了疤痕,也瞧瞧怎么爱惜将养。” “朕听你们讲什么疤痕”慕北易撩着袍进了殿门,任凭宫娥解去冠冕,旋即上座。 他一路走来,宛如带着灿芒的风,顿时令满壁生辉。 柳安然连忙柔顺地奉上茶“咱们说到寻鹿斋的端木婉仪,似是人醒了,脸上留了疤痕。臣妾寻思着还是命掖庭撤了端木婉仪的名册,省得惊扰唐突了陛下。” “唔。”慕北易饮茶,略是沉吟,“朕还记得她初入宫,为救玉贵仪竟然跳下画舫在湖中泅水。” 玉贵仪听来似亦有回忆“正是有此事呢。那时嫔妾年纪轻,害怕极了。倒是端木婉仪一点不怕,她水性极好,陛下赞其能为纤弱女子所不能。” “她出身低,身量小,说话亦是轻言细语。”慕北易忖度,“凡做些事情,却是赤铁寒冰的勇烈,敢爱敢恨丝毫不怵。”说着也是自嘲,“与惊鸿在世的时候,一点不像。” “元皇后尊贵,是公卿世家,想来陛下”柳安然应了一句,却觉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连忙住口了。 慕北易道“不随夭艳争春色,独守孤贞待岁寒。朕觉得贞字便很好。” 对于“贞”这个封号,端木若卧病在床也是听了一哂。 琼儿奉上苦苦的汤药,将帘帐掀起来,露出一寸阳光“小主是高兴还是伤心的,您如今可是贞婉仪了。” “贞”端木若不以为然,“清白忠烈曰贞;恪守妇节曰贞。贞是女子的贞节牌坊,男子的安稳高榻。”说来也嘲讽,忽笑起来,“是个好字儿。” 琼儿不敢再说,只将汤药吹了吹,递过去“小主这会儿用吗” 端木若皱眉“这是什么苦药。” “是皇后娘娘赐的,说是能够愈合伤口兼之美肤养颜。” 端木若不置可否,端过汤药嗅了嗅“闻着倒比往日的酸一些。”她想想说道,“你去请高太医前来帮我看看,今日额头上的伤口似有些发痒。” 高乐听了端木若请太医,忙不迭提了药箱便往寻鹿斋赶。 端木若在未央宫触柱证言,一头撞在了漆金红柱上头,伤口虽是深,却好在留下了命来。这一条命也是高乐夜以继日衣不解带地医治换来的。他骤然听得寻鹿斋传他,以为是又不好了,急急忙忙赶了过去,进门却见得端木若坐在榻侧靠着床沿儿刺绣。 “婉仪小主。”高乐行礼。 琼儿提示道“今日陛下才赐了字儿,咱们小主如今是贞婉仪了。” “贞婉仪。”高乐略有所思。 “琼儿,把那汤药放下,去外头看看炉子上烧的水熟了没有。”端木若如此道。 琼儿应声出去,回头还将门掩了。 “嗯”高乐起了身来,踱步撩了撩袍子,坐在了小榻旁的矮坐儿上头,“还好吗” 端木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呆子,自然是好的。你开的那汤药我吃了几日,果然额头上那疤痕便停止了愈合,如此看来,定会留下深深疤痕的。” 高乐叹谓一声“你也不必做到如此。”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端木若手上拿着一只绣撑刺着鸳鸯,淡淡道,“他能如此对安jiejie,说不准何日便能如此待我。既有这样机缘,我正好顺水推舟了。” “若儿。”高乐局促不安,“是我不好。” “何处不好,我觉得挺好。我不想侍寝,也不想争宠。我的容貌毁了,再也寻不见元皇后的姿容,她们就会对我放下心来。”端木若将针线扎进布团子里,“对了,你帮我瞧瞧。”她指着小案上凉了的汤药,“这是皇后今日赐的,你看看” 高乐依言取过来看,嗅了嗅又尝了两口“这药与我给你开的那药,倒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剂量更重些。道理却是一样,本也是很好的调养方子,有些个燥热的配药,容易导致肝火旺盛,伤口反复不易结痂。” “皇后娘娘真是体贴,果真也是助我一臂之力。”端木若接了过来,讪讪一笑,却一口饮下,将药盏重重放在了榻侧,“再没有更贤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