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北十二
拾贰 “是……应先生……” 努尔巴低沉着头,他明白说出这个名字对我的打击有多大,所以一直舍不得直视我的眼睛,“下令的是大王……” 知道真相后的我,不顾一切冲向蛮金大王宝帐的方向,眼里流露出股股凶光。 今夜,怕是要大开杀戒了,碗jiejie交给我的东西至今都没完完全全的使出来过。如今正好一一试来,新仇旧恨一并来报。应承……太子,你将我玩弄与手掌之中,这笔账须得跟你好好谈谈。蛮金大王,你杀了琪琪格,这笔账也得跟你算算清楚。 越是如此想就越是激动,我觉得全身发热,一股热气由丹田直灌全身,流遍每一处肌肤每一处毛发。 努尔巴见状连忙想拖住我,他的力气不算小。可就在他冲上来的那一刹那,我挥手间一道无形力道从掌心迸涌而出,将他生生震退了好几百步,落在了软软的沙土上。 他诧异地望着我。 “我不会滥杀无辜,只取仇家项上人头。”我高高在上俯视他。不知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语气不像自己素日里的语气。从努尔巴瑟瑟发抖的双眸中倒影可以看出,我不再像我自己了…… “你是谁?”努尔巴伏在地上,抓住我衣角,艰难抬起头启口问。 几道惊雷自天际轰轰落下,照得草原上一片金明。似有千万铁骑在天边鸣鼓战喝,挟雨夹风滚滚而来,一时间组成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冲破云霄直捣草原。 我抬手拈过空中飘落的一片雪花,嘴角苦笑着对努尔巴说:“你问我是谁?那我又该去问谁?是九界尊贵无比的魔尊还是人间尝遍人生五味的连千雪?你说我该是谁?”我轻轻挑起眉角,露出几分无妄。 顾不得努尔巴的苦苦哀求,我腾地而起,手里捏着法决幻化出一柄利剑。伴着天雷阵阵,一路阻我者——死,一路杀我者——死,白光剑影沿途一条铺满鲜血与尸首的血路。我见到此等情景,忽而想起了一桩老事。 前头有密密麻麻一列又一列的蛮金士兵,他们人多但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敢上前来与我正面交锋。 “妖女!”忽然有人躲在后面喊道。 我抬手掠过飘在眼前摇摇摆摆的发丝,狐笑一番,“名字都安错了人,你果然是活在世上活够了。” 我身形一转,似一道疾风穿过层层防卫。落地时,身后已称为一片尸海。 走到蛮金大王所居住的宝帐里,和往日一样轻蔓起伏,幽然恬静,他匍匐在地,一副求饶模样让人见了就觉得让人恶心。 应承他倒是平静的很,显然他对我的出现不意料。 “雪儿你怎么回来的,我正准备派人去接你昵!”他忙不迭地走上前来拥我。 我身子一扭,冷冷道:“太子殿下请自重。” 这回,他倒是有了吃惊的神色。 “果然果然……”他一面痴笑一面取下脸上的面具,“早该知道应该让你好好待在蛮金,不应该让你去冒这个险。” 冒险?恐怕此刻也只有他自己会选择相信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了吧。 “琪琪格的死你怎么解释?还有……你给我的药丸里头参杂的忘川河水又怎么解释?你冒充华生送我的同心结又怎么解释?”我将剑尖指向他,质问道。 一边恐惧的缩成一团的蛮金大王却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琪琪格她不依军令,理应处死。” “怎么个处死法?是因为她不依你的yin威,所以才以这个理由除之吗?”我一剑刺向蛮金大王手臂,有俯视着应承,“你费尽心机为的是什么?” 他一下瘫坐在地,有气无力的仰起头。我想若不是那条骇人的痂痕,他应该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 “我自幼失了母亲,在宫里时他们人人都在背地里说我是从宫外来的怪物,打打骂骂没有一丝怜悯之意。那日,太后六十大寿,我被一群宫女欺负打骂,有一个穿着鹅黄沃裙的小女孩出面赶走了她们。”说到这时,他眼眶里已经涌出不少浑浊不堪的泪珠,“后来小女孩和另一个小男孩做了好朋友,他们因恶作剧被关在一起罚禁闭。那刻起,我便知道我要强大,强大到足以争取自己爱的人,保护自己爱的人。” 我听得征在原地,只觉得心底里有只刚刚成茧的虫,正在被人抽丝剥茧。 “那日你在东宫门前所做的事,难道真以为我不知晓吗?一切因为是你,只要是你做的,我统统都会接受。只恨华生那厮一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