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屠夫
在九狱的四名副监狱长，亨利霍华德无疑是战功最显赫的一个。手机端 起“梦师”、“巢魔”以及“阿佛洛狄忒”这样的称号来，他的绰号“屠夫”显然已说明了很多事。 亨利的能力是在他十六岁那年觉醒的，当时的他本是一个被周围的人视为有严重暴力倾向的问题少年；但成为能力者后，他反而是收敛了很多。 这并不是因为他对暴力失去了兴趣，恰恰相反，是因为他对暴力的追求升级了。 在没有异能的时候，亨利经常跟人打架，他会受伤、会流血、有时也会输……但对他来说，正因为伴随着“被打败的风险”，所以打架才令人兴奋。 然而，能力觉醒之后，这种风险消失了。 虽然这个世界不乏那种可以从欺凌弱小获得快乐的人，但对亨利来说，打赢实力悬殊、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根本没有什么乐趣可言。 即便亨利的能力在纸级时对于打斗没有任何帮助，但因为身体素质已超越了常人的范畴，他从此没再跟“普通人”打过架了。 一年后，亨利放弃了本不怎么擅长的学业，选择了参军。 他在训练时期表现出了极佳的战斗天赋，加又是能力者，故而很快被编入了联邦军的能力者作战部队，并参加了实战。 踏战场的那一天，亨利不但没有像大部分新兵那样感到紧张和害怕，还产生了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与军队、能力者之间……赌性命、你死我活的战斗，是他能玩到的最棒的暴力游戏。 一个人能将自己的兴趣作为职业，这是很幸运的。 这之后的十多年里，亨利凭借着自己在战场不断积累的战功步步高升，当然了……由于出身的阶级原因，他无法升到真正的高层去……不过他也并不介意这些，他热爱在第一线工作。 可惜，到三十四岁那年，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由于在某次行动期间，无意得罪了一名高层的指挥官，对方决定整整他，于是找人去查他的黑料；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是吓一跳…… 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亨利经常在执行任务的过程因杀得兴起把原本该留活口的目标打死，甚至有过“因某个颇为强大的敌人还没跟他打直接投降了，所以一时冲动把对方给杀了”的黑历史。 这些事儿，通常都是可以在基层被压下去的；毕竟战场情况复杂，算有相关的视频或音频资料留证，只要在事后写报告时行动的负责人帮你兜着点儿写，也揭过去了……反正批阅的人也看个结果，只要整体结果过得去，报告里的内容没人会仔仔细细全部看完的。 可是，等到要细抠条例的时候，任何士兵或军官的档案里都能找到点问题，更何况亨利的问题本来挺严重。 他也没想到，从没在战场栽过的自己，最后是栽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亨利了军事法庭，被判了五年；好在他进的是军队管辖的监狱，里面都是自己人，没让他吃什么苦头，但出来之后，他在联邦军内自是没法儿混下去了。 还好，他有几个同期的兄弟混得还不错，在这些人的运作下，“对监狱管理很有经验”的亨利来到了“九狱”，当了这里的副监狱长。 这一当，又是五年…… 其实这里也挺好，大部分时候，亨利只需要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里抽抽雪茄、看看屏幕、打打瞌睡，值勤时间过去了；只要他身体健康，干到退休都没问题。 至于他的“暴力倾向”嘛，在蹲大牢那几年早已经磨平了…… 今年四十四岁的亨利，已有将近十年没尝过真正意义的“战斗”是什么滋味了。 直到……今天。 1月15日，亨利的值班时间是到早六点为止，凌晨三点多，正是他最困的时候。 警报声响起那会儿，他并没有太当回事儿，因为过去那几年里，前来进攻九狱的人也是有的，绝大多数从正面进攻的家伙都死在了深渊之壁的外面，少许能攻入内部的也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消灭。 可今天，这事情的进展好像有点妖……南部大门那边竟然传来了求援的通讯，这便说明有人从正面突破了那片被高强度的火力所覆盖的平原，且已经开始攻门了。 亨利看了眼监控，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儿，这才从“出口层”那边的值班室里走了出来。 在九狱，监狱长和副监狱长们，是可以选择不穿战斗铠甲的：其一，穿那个反而会限制他们的战力；其二，他们五人，可以定期得到联邦提供的“和剂”，只要按时服用，不会受到九狱抑制气体的影响。 所以，亨利此时便随手拿了件联邦军的军大衣，从九狱里跑了出来。 在这凌晨三点半的黑暗，他如一道掠过黑夜的劲风，迅速穿过了切尔诺贝利的废墟，逼近了围墙的南部大门。 在他来到门后之时，异变……发生了。 巨大的门扉，在金属变形的“吱呀”声，竟是被掰开了一条缝隙，且越来越宽…… 亨利见状，当即顿足而立，举目凝视。 透过渐渐开启的门缝，他看到了一个正在用双臂撑开巨门的黑色人型生物。 如今的暗水，为了方便日常活动，已将自己的人形态维持在了身高一米八、体重八十公斤的状态；其身材健硕、通体无毛发、无性征；它体表的皮肤像是吸光的黑色皮革，在黑夜几乎像是隐身了一般，唯有……他那对无眸的双眼，在阴影散发着青芒。 “这是……”亨利望着暗水，心念道，“生物装甲？异能突变？还是变种人？” 亨利会好，是因为他觉得算是自己也不可能靠纯粹的蛮力打开这巨大的合金门，依他推测，假如眼前这个黑色生物是个能力者的话，那一定是某种专攻力量领域的极端例子。 吱――呜―― 另一边，在最初的那道缝隙被掰开后，暗水便将整个身体慢慢挤到了门缝，然后用一个更好发力的姿势往两边推掌，待开启的缝隙达到其臂展极限时，他又将手臂向外“延长”，像一个横着的人形千斤顶似的，把门朝两边继续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