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竟死在岁月中

    宽阔的天梯上，紫雾弥漫，灵气喷薄，其间不时有仙人漫舞，神禽飞翔，置身其中，宛若仙境，让人流连忘返，甘愿老死其间。

    而在这如仙境般的美景中，一个黑衣少年正迈步其中，艰难前行。少年的额前有涔涔汗水渗出，脸色也略显苍白之色。

    看其模样，正是当日踏上斩灵天梯的石御达。石御达已经在这天梯之上走了整整三日，自己的灵魂已不知受到了多少死者残魂的冲击，饶是石御达这般变态的灵魂强度，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对石御达来说，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每次灵魂冲击后，自己的灵魂韧度便要强化一丝。

    “混蛋，走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蛮荒纪元的死者残魂吗？难不成斩灵天梯的历史没有那么久远？”石御达暗暗思量。

    而且一旦踏入斩灵天梯便只能一直往上走，你若想回头，便会感到一层无形的壁障生生阻拦着向下的身体，且每一次撞击无形壁障，灵魂便会受到巨大碾压，那种痛苦，可比灰雾冲击厉害的太多了，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汗水早已多次打湿石御达的衣物，但都被石御达通过灵力运转烘干。

    在这斩灵天梯上行走，没有顽强的意志和强悍的灵魂，当真是连一刻都活不下去，难怪进入石门的标准那样严苛，甚至大神通者都被拒之门外，因为走这斩灵天梯需要的不是境界的强大，而是灵魂的彪悍！

    石御达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暂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擦了擦额前的汗水，感受着灵魂深处的疲惫，少年打量着四周，灵气氤氲，霞光流转，看起来美不胜收，但正如遗灵所言，这些均是幻象，你若当真，你亦终究虚，你若不信，你亦终究实！

    “制造这座天梯的主人当真厉害，能够创造出这般考验人心之路，只不过，这条路的尽头，究竟为何物？竟然需要闯关者如此历练，不问境界问灵魂，当真是有点意思。”石御达被困路上，却还有闲情逸致猜测天梯主人之事，其心性旷达可见一斑。

    “来者报名！”一声威武庄严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就这般诡异的出现在石御达面前。

    一袭白色道袍如霜，一缕长须如雪。来者双目深邃似宇宙，面庞苍老而不衰，发白如雪而精神矍铄，好一派道骨仙风，好一个如仙老者。

    老者再度开口，其声蕴含大道规律，引的周围霞光阵阵，“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石御达眉头微蹙，眼前的老者真是诡异，明明道骨仙风，在他看来，却是毫无仙家祥和之感，只是让他心底阵阵发毛，思量几下，石御达方才开口：“踏天梯者石御达！”

    听得石御达报上名号，老者缓缓点头，正欲开口，却听到耳边一声询问，“不知道长又是何人，难不成同是进入天梯之人？”

    “本尊洛桑，吾为仙！”老者徐徐开口，话语里故意蕴含着威压降临石御达之身，石御达紧咬牙关，外表不露声色，心中却更加生疑，此人绝对有古怪！

    见到石御达没有被自己的威压所慑，洛桑老者眸内精芒闪动，不知在想什么，只听他开口道：“石御达，见到本仙，为何不拜？”声音里威压更甚，并且声音里裹夹着灵力降下，完全是要将石御达压垮，令其臣服。

    肩上仿佛经受万钧之力般，石御达忍不住轻哼一声，眉头紧蹙，面部发抖，石御达调动全身灵力，在竭尽全力抵抗着老者的威压，他在彰显着自己不屈的意志。

    “哦？”见到石御达竟然还能够抗住自己的威压，洛桑老者嘴唇蠕动，呵呵笑道：“小子，还真是有点本事啊，不过，见到本仙却不跪，那就是你该死了！”

    “那就是你该死了！”最后一句从洛桑老者嘴里吐出，声音也变得极度阴沉，满是邪异。

    话音刚落，石御达身子便是一个踉跄，就要向前跌倒，洛桑声音里竟然蕴含了杀气，令的石御达身遭雷击一般，疼痛顿生，经脉受损。

    “噗”石御达吐出一口鲜血，一只腿终究软了下去，开始在老者的威压下缓缓弯曲，神色痛苦到极点，豆颗汗珠涔涔下渗，面部表情也因痛苦而愈发狰狞，但石御达依旧挺着傲骨，坚持着不肯跪下，

    “小子，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跪是不跪！我若想你死，你已死过千万次！”洛桑老者高高在上，一脸傲意，看向石御达的眼神里满是戏谑，那是上位者看下位者的眼光：鄙夷，嘲讽，冷漠，无情……

    “我凭什么跪拜你！”石御达咬牙切齿，极力挣扎道。

    “吾为仙，为何不跪拜！”洛桑再度发音，蕴含的杀意更浓，不过一句话，令的石御达再度大口吐血，身体摇摆间仿佛随时有可能倒下。

    “我为子，则跪拜父母；我为幼，则跪拜兄长；我为徒，则跪拜师尊；我为受恩者，则跪拜施恩者！除此之外，我为何要跪拜！”

    “若有仙，我不拜仙，我为何要拜？若有神，我不拜神，我为何要拜？天上地下，我均不拜！我若有信仰，那即是我，我若拜信仰，那即是我！”

    石御达一句句艰难的嘶吼着，每说一句话，便是一口鲜血随之吐出，喷出的鲜血不落地而四散，化作血雾将周围的灵气紫雾都染成了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