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会敌凭双掌
那年轻人“咕”的一笑,脱口而出道:“他毕竟不比杨六郎身经百战,能够神情自若。”此言一出,心中登时想道:奇怪,我好像在为东方铭恩解嘲。却是为何? 林三和呵呵笑道:“非也!这只是东方铭恩先说出口而已,其实杨六郎也是要这样问的。怪只怪司徒慕云的易容术太绝。铭恩和四郎印象中的恩人是一个年近古稀、颏下微须、手粗脚大、身上白里透黄的衣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满脸醉眼惺忪的老叫花子。哪里是这么一个年仅四十、面目英俊、举止潇洒的中年文士?这简直是判若两人。难怪他二人认他不出。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他有这一套绝活,像他这样恩泽天下的人,早已让受恩者认出。他又怎能逍遥自在呢?” 那年轻人点点头道:“如此说来,就年纪上的差异,已经令人错以为是两个人了。” 林三和道:“言归正传,却说司徒慕云见问,哈哈一笑,道:‘是老夫。’东方铭恩听出声音,顿时满脸通红,望了杨六郎一眼,杨六郎也是一样的神情,心中均想:恩公当真是无所不能。易容之绝如斯,难怪任谁也找他不到。他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就在你身边,这样说也不过份。司徒慕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光彩,看了看天色,道:‘老夫该走了。你二人等我消息,不可轻举妄动。’东方铭恩和杨六郎均是一怔,其时日方偏西,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他这么早动身,却是为何?他二人心虽暗想不妥,但知眼前这位前辈有的是通天的本事,此举必有深意。只见司徒慕云又从怀中掏出两件东西,道:‘若有危险,速发信号,切记!’东方铭恩和杨六郎见他郑重其事,立即警觉起来,将那两件东西接过来,缓缓点头。东方铭恩沉声道:‘前辈小心!’司徒慕云昂首扬眉,哈哈大笑,大步跨出客栈,扬长而去。” 那年轻人道:“如此说来,司徒前辈必是暗中发现了什么。虽然这柴王爷安分守己,心无异志。然则那个柴天保却有野心,若是他和魔风鬼影会面,必知杨六郎要管此事。杨六郎这一撞到虎口来,危机四伏,形势大是不妙!啊!莫非司徒前辈正是发现了什么行径可疑之人?” 林三和颔首笑道:“正是。司徒慕云在客房换衣之际,发现了一个身手极好的人在暗中监视着他。这时才醒悟过来,己方太过招摇了,一时大意,行踪已经掌握在魔风鬼影那伙人手里。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虽然大可脱身而去,却害了两个前程不可限量的年轻人。左思右想,苦无良策。在东方铭恩问他之时,灵机一动,暗骂自己急昏了头。敌可在暗,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这可是自己的拿手好戏。心中一有计策,顿时豪气万千,大笑而去。杨六郎二人心下揣揣不安,不觉已经天黑,二人在客房之中静静等候了整整三个时辰,已近子时,二人心中更是焦急,算算时间,恩人也该有个回音了。岂料等等一夜过去,司徒慕云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不曾出现。” 那年轻人禁不住问道:“那司徒前辈却是遇上了什么?是吉是凶?” 林三和道:“司徒慕云出了客栈,在城里左转右窜,和跟踪他的人玩捉迷藏游戏。直到天色渐暗、行人渐少之际,施展开惊鸿幻步,一个恍惚,人便无踪无影。在暗中,他见那跟踪他的人竟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掌剑双绝镇中州胡评,倒是一怔。暗想那柴天保竟然能将胡评收罗到其门下,果然有些手段。你道这是为何?这个胡评乃当今天下第一门派天圣门门主敖勇得意弟子,深得其师敖勇真传,凭着本门绝技阴阳掌和乾坤剑,在江湖上所向无敌,二十五年下来,闯出了掌剑双绝镇中州的名堂来。为人介乎正邪之间,素无恶行。做事独来独往,黑白两道都不卖账。如今不知为何,却甘心为奴,归属柴天保。” 那年轻人吐了吐舌头,心道:“所向无敌?那司徒前辈不知是不是他的敌手。” 林三和道:“司徒慕云听说过他的事,知道这人不好对付,暗想自己若是甩掉他去王府,只怕对两个小辈不利。因为胡评跟丢了人,一定会回客栈。柴天保为以防万一,说不定会立刻拿下杨六郎和东方铭恩,以令自己投鼠忌器。当下一闪而出。胡评本在暗恨自己一时大意,跟丢了人,没想到他又露面,心下一惊,知道恶战在即,定了定神,哈哈笑道:‘果然不愧为天下闻名的百姓恩人,凭这轻功,已经能够独步天下。’司徒慕云微微笑道:‘微末小技岂在胡兄眼里?明人不说暗话。胡兄跟踪老夫究竟有何指教?’胡评听他这称呼,又惊又喜,惊的是对方知道自己来历,喜的是对方也知道自己来历,便道:‘好!好!阁下果然爽快。胡某也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胡某希望阁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莫搅这一趟浑水。’司徒慕云怒哼道:‘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岂容那些为谋私欲妄顾苍生的人再起战乱?’胡评冷冷笑道:‘阁下可知天下本姓柴,是我主世宗让赵匡胤登上王位。如今小王爷英明神武,胸怀大志,决定讨回这王位,莫非便错了?’司徒慕云道:‘皇上姓赵姓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天下百姓都能够过上好日子。当今圣上以仁德服天下,勤政爱民,堪称一代明君。如今天下一片繁荣景象。倘若再起内乱,不仅令天下百姓又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且给辽人可趁之机。这又岂是英明神武的智者之举?’说得理直气壮,锵锵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