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撞鬼（三）

    外婆说有一次外公和小舅去隔壁县城买牛槽（牛用来容纳草料的石头容器），虽然要推着平车走很远，但是那时候的人已经习惯了，几百里的路都是走出来的，不像现在交通那么方便。（农村孩子应该知道，平车就是一个木制的推车，平时用来运粮食的。）

    爷两边走路边聊天，到是没那么枯燥无聊，突然小舅拍了外公一下，小声地说：“啊爸，你看前面那墙边的是什么。”

    外公顺着看了过去，只见前面没多远的地方，有户人家，只是那墙旁边有个人。本以为是出来小便的，但是仔细看时，才发现那人是趴在墙上的，一动不动，一身白衣服在微弱的月光下特别刺眼。年轻时的小舅的脾气不好，也没有惧意，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故意吓唬人，当时就从地上捡了根木棍要去打，不过被外公拽住了，并对舅舅摇摇头。两人随后就不吭不响地从那人“人”旁边过去了，一路无话，爷俩如同很有默契一样，一个不问一个也不说。顺利到了卖牛槽的人家后，跟他闲聊说了路上的这回事。

    这卖牛槽的店家名叫孙小令，是个养牛的，除了卖牛犊赚钱糊口，也卖牛槽，还有就是牵着种牛去配种，所以经常赶路走夜路。

    那时候做生意能糊口就很好了，不存在赚钱致富，因为大家都穷，买一只牛犊都可以养几十年，所以平时没人买牛他就把牛牵去吃草。这孙小令也是个喜欢说话的人，听到外公说了这回事后，也说了两个相关的故事。

    有那么一天，有人到他那儿说是要给牛配种，让他牵种牛过去，孙小令就让他留个地址先回去了，说自己回头就过去。不过那人临走前告诉过他，不要走那条最近的路，那条路平时就邪的很，白天就很少有人，更别说晚上了。

    当时已经是下午了，孙小令回到家中收拾收拾就赶路了，没多久天就黑了下来。孙小令胆子大，走过的夜路也很多，他相信自己没做过坏事，不用害怕，看到什么都没关系，反正自己也不搭理。

    孙小令不听劝，走了那条路，没多久就看到前面有个乱葬岗。远看什么都没有，等他走到近前时，才发现乱葬岗里有很多“人”。

    这群“人”，有老有少，不过他们统一穿着杂七杂八的花衣服，脸上也有着纸人一般的腮红，他们成群结队，在各自的坟头上又唱又跳…可能你会问大晚上的怎么看到到，因为这群“人”点了很多的火堆。当他们看到孙小令牵着牛路过时，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孙小令当然看到了他们，也知道那火都是鬼火，但是他还是继续走自己的路，没有搭理，并不害怕。

    事情没这么快结束，走过乱葬岗没多久，那条路上“热闹”了，一会看到前面很多人，像是赛跑一样刷刷地从孙小令身边跑过去。那会乱葬岗有那么多“人”时，牛都没动静，这会牛开始焦躁不安了，前面有人”时，牛就掉头走，孙小令死死拉住牛头，但是也拽不住，只能跟着牛走，掉头走没多久后面又有很多人在“赛跑”唰唰地从他身边跑过，牛儿又掉头走。这孙小令就想啊，这牛怎么一直转圈打转呢，这样走什么时候才能到地点，他就问牛儿：“牛啊牛，你这是要去哪啊，去哪都行，你别再转圈打转了好吗。”或许是牛听不懂人言吧，还是自顾走。孙小令就急了死死拉着牛绳，这顺着前面的路很快就能到了，牛儿就是不走这条路，他干脆用手拽着牛鼻子，想让它走，牛在原地不动，一直喘着粗气。孙小令就想，可能是牛累了吧，就在原地休息会，但是在原地的牛依旧是不安稳，一直围着孙小令打转，最后竟然人性化地示意让孙小令上它背上坐着。这头是黄牛，农村长大的孩子应该知道，黄牛的性格暴躁，不像性情温和的水牛那般可以让人骑，要是有人骑黄牛，一定会被它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