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按字收费

    多多忍俊不禁地几度捂住想笑，被赵煜瞟眼，忙垂下头，申请出去接电话，眼底嘲弄的神色基本是原封不动的还给南曦。

    赵煜不耐烦地一挥手批准，多多带着讥讽的眸光走出包厢。

    南曦委屈地抿抿唇瓣，将鬓边碎发顺入耳后，仓惶地端起茶杯润润嗓子。

    在赵煜等着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的目光中半启朱唇，痛苦地道出一声：“您误会了。”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却将所有心酸展露无遗。

    赵煜早知道南曦会演戏，甚至在刚刚两人交谈的过程中，他时刻在警醒自己，提防小丫头片子用演技耍花招。可此刻他望着那双通红的眼眶，他竟有点分不清她到底有没演。

    保持警惕，拉着脸问：“那你说道说道，今天来的目的为何啊？”语气中的疏离再明显不过。

    南曦无奈地长叹口气，为了彰显诚恳，主动帮赵煜添上差，端起敬上。

    赵煜迟疑下，不情愿地接过，敷衍地喝口放下茶杯。南曦毕竟背后天禹，她先肯低头，他身为前辈没必要搞得过于小心眼。

    待赵煜接受了她示弱的茶，南曦缓缓说道：“剧组需要专业的文化指导，对于其他半瓶子晃荡的人，我不放心。首先想到了您，我又怕我们仙侠电影属于偏门神话知识，麻烦您有点大材小用了。哎，请您原谅我的忧心过多，您知道的《飞霜流光剑》的热度和读者基数太大了，我们每步操作都如履薄冰。”

    南曦并未特质半瓶子是谁，但她专门说出来，为了赵煜能自动带入心中指定人选。

    果不其然，赵煜中烧的怒火稍稍平息点，换上几分理解的神色：“小曦啊，我刚刚不是冲你发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听你前后的意思，想请个人挑大梁呢。但你所表现出来的诚心，与你所求之物不对等啊。”

    “不对等吗？”南曦诧异反问。

    因过分吃惊而睁大的杏目，差点让赵煜信了南曦，嘴角扯出嘲弄的笑意。

    耐心很好的诱导道：“我算算啊，你在影视圈混最少有五年多吧？”

    南曦点头，应：“是的。”

    赵煜手指轻碰下茶杯边缘，南曦当即心领神会地端起茶壶，帮他添上微微减少的温茶。

    赵煜端起喝掉多半，放回手边。不用他多说，南曦立马添茶。

    识趣的样子让赵煜赞赏地‘嗯’声，架子摆得差不多了，终于肯道出实话：“那你应该很清楚一部电影最核心的位置在哪啊。”

    南曦精致的杏目迷茫地眨眨，就在赵煜易爆的脾气有点要发作之际，眼睛一下亮了。

    恍然大悟地接话说道：“您真是误会我了，我并非不乐意和公司申请将总导演给您。”

    开诚布公的一句话刚抛出，赵煜抬手喝道：“诶，你个小丫头别乱说话啊，搞得好像我图你们导演位置似的。”

    南曦匆忙解释：“我知道以您没那心思，只不过以您在影视圈的地位，我认为当总导演配不上您。”

    赵煜脸色神色变变，从阴沉下脸到好奇不过几秒之间。

    “哦？那你倒说说看，什么职务能配上我的身份？”

    南曦故作神秘地露出浅笑，一字一顿说：“文、化、指、导。”

    赵煜期待轰然倒塌，勃然大怒地指指南曦。恰巧多多回来，已经躬身做出送客的动作。

    南曦赶在对方开口之前，悠悠解释道：“您想啊，文化指导等于影片所有含金量的内容输出全来自您之手啊。而且可以指挥任何人啊，只要对方在专业性的地方出现错误，您随便指点啊。这难道不是驾驭在任何职务之上的位置吗？”

    赵煜怪笑两声：“哈哈，够巧舌如簧。”

    冲多多打个眼色，多多心有不甘地坐回位置，闷声不吭。

    “您说笑了，我句句字字真心实意，请您慎重考虑下。”南曦拿起茶壶，帮赵煜微微添点，给自己的空杯倒满。

    双手端着敬向赵煜，“无论您作何选择，您在我心中的位置永恒不变，近几年国内无人能顶替您在历史学术的高度。”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南曦几句吹捧让赵煜无法不端杯。

    两人抿过茶，先后露出释然的相视一笑。

    尤其赵煜，好似一茶泯恩仇，“怎么说也算大事呢，你回去吧，让我考虑半天，明早给你答复。”

    “好的。”南曦干脆答应，随后客套两句，带上黄怡和保镖大哥离开包厢。

    三人走后，多多贴心地贴赵煜摆好靠垫，扶着他往后靠上。赵煜虽在南曦面前表现的容光焕发，与常人无异，但很早就得了重度腰肌劳损，无法久坐。

    多多一边帮赵煜按摩腰胯，一边压低声音问道：“我感觉她在忽悠您啊，您打算答应她吗？”

    赵煜闭上眼睛享受着按摩，讥笑道：“我还没老糊涂呢，她说话非常有技巧。听着文化指导的头衔足够威风哈，其实在凌驾于所有人之前，她加了个硬性条件，是别人在专业性知识上犯错才行。拍电影不是教书啊，专业的东西让她全套去了，后面我就是个闲职，还得看老不死的脸色呢。”

    “您既然知道，为何不直接拒绝她呢？”多多顺话挑唆。

    赵煜拍拍她有弹性的大腿，皮笑肉不笑地说：“南曦机智过人，我拖了一天等于告诉她，明天拿着真正的诚意过来。咱们不急，等明天看看再说。”

    “可能我多嘴了，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啊。”多多羞涩地握起赵煜苍老的手，帮他按摩指关节。

    赵煜让按地极其舒服，长长‘嗯’声，开特例道：“说吧。”女孩子间小小的心思和嫉妒，他早看在眼里。只要多多能给他伺候舒服了，偶尔让她小开心下未尝不可。

    “我觉得与其等他们次次加诚意，还得过来多次给您添堵，不如我们直接摆出需求。”多多观察着赵煜的脸色，当察觉逐渐蒙上阴沉，忙打住后话。

    赵煜反掐住多多细嫩的小手，听着多多连连倒抽的呼吸声，毫不怜惜地说：“别忘了南曦身后有张亦辰，两人脑子加一起足够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他们数钱。哗众取宠的闹剧省省吧！”

    “是，我知道了。”多多疼得哭音乍现，“我不过是觉得凭什么只能咱们干等着次次他们来恶心人，好像以前似的，每次他们送礼都要试探几次，一点都不够诚心。”

    赵煜松开手，阴森地怪笑声：“哈，人花大钱难免有点不痛快，我总告诉你要包容，你真是愚钝万分，学不会啊。”

    多多不敢懈怠，用疼痛万分的手继续给赵煜做按摩，“您说得对，我以后一定多加注意。”

    赵煜重新闭起眼睛享受：“你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留在我身边，以后手上不要涂味道过香的东西，我闻不惯。”

    “是。”多多怯声应道。

    “不过倒是可以试探下他们的诚心啊。”

    赵煜自说自话地嘀咕句，深想下觉得可行，给身边女孩命令道：“去把赵子轩喊来。”

    “赵子轩吗？”多多不确定问。

    “对，快去！我眯会，屋里两小时内保持绝对的安静，你出去吧。”赵煜不耐烦地驱逐。

    “好的。”

    多多拿起桌上的手机，轻手轻脚地离开包厢，唯恐惊了赵煜精贵的困意。

    走过楼道，转身进入洗手间最里面的位置，拨通赵煜在春节刚脱离关系的二孙子电话。

    南曦坐在车上，黄怡憋了一个多小时的情绪得以舒缓，不禁斥道：“曦曦，你不是就找个文字翻译的人吗？而且周大叔和大神对山海经的知识都不算陌生啊，何必给他捧那么高呢。”

    南曦不以为意地刷着抖抖，“情况发生变化，问题难度持续上升，可能不止要翻译啊。我给他捧到天了，他还有待考虑呢，如果我直接说需求的话，估计咱们早让赶出来了。”

    黄怡体会不到南曦口中的持续上升有多恐怖，喋喋不休地吐槽赵煜：“我以前觉得陈老倔头已经够烦人，”

    后脑勺一亮，侧头发现南曦的死亡注视，第一时间用手打下嘴，回以憨笑化解危险。

    改口道：“呸，说错了。我已经觉得陈老的脾气已经够特立独行了，谁成想这赵煜比他难缠多了，阴晴不定的还架子高。”

    “以前宁伟和他接触，负责维持他这条线，你当然不知其中辛苦了。”

    “看来以后得多请请宁哥呢，他太不容易了，替我承担了难缠的人。”黄怡大发感慨。

    “知道就好。”

    南曦解锁手机查看项诺一新来的微信：南曦姐姐，我问过我老师了。我老师给我推荐个学长，说他对于这方面研究得比较透，你加下他吧。

    南曦：好的。

    项诺一推送来个微信叫阿三的名片，附文：不好意思啊南曦姐姐，没能帮到你和大神的忙。

    南曦回个甜甜的笑容：没关系，你做得很好了，谢谢你啊小妹妹。

    收完项诺一幸福表情的回信，南曦转手将阿三微信转发给黄怡：“你联系下他，将咱们需求告诉他，看他能不能协作完成。”

    黄怡雀跃解锁手机，朗声答应道：“好嘞，交给黄妈吧。”她一定让南曦传染了，在家里无聊度日几天，竟然格外想念工作。

    添加好阿三，彼此打过招呼，黄怡将需求发送过去。

    收到对方秒回：这是我的价位表，麻烦您看下需要哪种咨询。由于本人具有勤工俭学的良好品质，因而不提供免费服务，烦请谅解。

    望着厚颜无耻的介绍，黄怡拿手机傻愣几秒，向南曦申请：“曦曦啊，他收费呢！”

    南曦不为所动地应声：“给，有金刚钻的人才敢要钱。”

    “要不你看下他的价位表再做决定吧？”黄怡拿捏不准，让里面详细的数字搞懵逼了。

    南曦困惑地接过黄怡手机，只大概扫过，露出同样懵的神态。

    良久后，南曦默默锁屏手机，幽幽下决定：“算了，先努力赵煜那边吧。”

    黄怡沉重点头认同，和金丙结婚的时候，别的知识层面她没了解，但对律师行业收费摸了个透。金牌律师收费撑死每小时两万左右，再往上的高水平，人家会以官司所获金额拿分成。

    她以为律师行业算高收费时薪，感情人外人有人天外有天。

    阿三同学最低档咨询费，每小时12W！至于为什么不化整为零，图个10吉利，没人有兴趣知道。

    这不算最夸张的，最夸张的他还有种按字收费的方式。翻译帛书，一句话13万。

    黄怡姑且以《飞霜流光剑》的上古剧情有十多分钟来计算，最少得七位数没了。

    拿回手机的过程，手机震震亮起，有三条新信息接入。

    一瞅名字，黄怡骂道：“他好意思继续M啊，脸大。”

    解锁查看，又一阵无语随之而来。

    将手机重新递给南曦，说：“他说可以试问半小时，验证水平，曦曦你来问吧。”

    南曦推回手机，今日份负能量早满额，拒绝让纠结的人影响心情：“你约明天中午11点在凤栖梧见面吧。”

    把所有难缠刁钻的人全放在明早，一起处理。

    “好嘞。”

    “姐，您回佘，”山花园吗？小李说到一半打住，通过后视镜看到黄怡冲他呲牙的表情。

    “好了，别隐瞒了，我早知道曦曦和张总的事情了。”黄怡瞪眼小李，吹嘘道：“不看看我和曦曦的闺蜜感情，她怎么可能不告诉我啊。”

    小李陪笑地点头：“是，那姐您回佘山花园吗？”

    “回云尚吧。”南曦决定直奔张家，陪陪老人尽尽孝道，顺带给老人诉诉苦。

    想她难得能撑死好精神头，愿意面对幸福老人计划，死王八一点不配合就算了，还欺负她惹她生气。当她是吃素的啊！

    昨天在他身上受得起和今天和赵煜承的委屈，要让他也感受感受。

    赶上午高峰，送完黄怡，晃悠到下午五点多才到云尚。南曦饿得前胸贴后背，闻到香喷喷的饭香，只顾着往厨房凑，去监工做饭快点进行，一下把正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