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安顿
..第二日，露宿广场的己哨庄户人吃过早餐，便开始静静等待着小旗官冯检大人分派任务。 冯检站在众人中间，朝四下拱拱手道：“各位父老，己哨三百多口子暂时安顿下来了，今日开始己哨成员要自己动手建造居所，建好了居所才算真正安顿下来。山寨许大统领已经为咱们己哨划定了建设居住地的场所，就在葫芦岩广场的东南侧，昨日我与己哨几个木匠现场查看过，对于如何建造居住地有了大体规划，今日大伙儿要听从几位木匠吩咐，建造居所，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共同建好咱们自己的宅院。” 有人大声道：“小旗官尽管分派，莫说为咱们自己建房造屋，就是为别人建房造屋。只要你令咱们己哨人也会遵从。” 冯检目视着众人道：“众位父老记住，我冯检只会做对父老有好处的事情，绝不会做损害父老的事情。” 冯检说完摆摆手道：“下面请几位木匠分派各位。” 接着哨所庄户人被几个木匠分派成两类，分头投入到建设住房的劳作中。 青壮劳力奔赴山寨划定的建房区域，先开始清除木桩夯实地基，剩下的八十三名老幼看守哨所物资，并将各家的吃食集中起来做好，然后将做好的饭食送到工地。 冯检将自己当做一个壮劳力，夯土打桩处处不落人后，有冯检这个己哨小旗官带头，众人看的更起劲，建房吃饭两不耽误，因而工作效率很高，只三天功夫，两排六十栋木房就在缓坡上建起，只等房顶挂粘披上茅草就可入住了。 农村建房上梁乃是大事，祭梁，放鞭炮，等程序必不可少，当然，在葫芦岩这些程序都免了，不过房顶挂粘披上茅草之日，整个己哨老幼还是聚在一起热闹了一番，算是庆祝新居建成。 冯检注意到，这几天几个木匠成为己哨最忙碌的人，从整个居住地布局到街面下水沟渠再到房子内茅房，这几人都要亲历亲为，几人分工明确，一人带着一帮青壮随时听从调遣，这让全己哨人都认识了他们。 几人中张大来的见识比较广，建房过程中提出了许多好的建议，而邓季头脑比较灵活遇到难题总喜欢从另外的角度思考解决。 而黄福春则比较踏实肯干，做事不怕烦琐，一件事总是考虑周详才开始动手干。 哨所不能只靠冯检一个人支撑，有意无意间一些表现优异的人自然会成为哨所的骨干。几天接触下来几个人的脾性也大体心里有谱。 所有木房都是一间堂屋加左右两间卧室，屋外是丈许大小的空地，有所区别的只是因为坡度而导致日照时间长短不同而已。 新房建成当日，冯检召集全哨老幼聚在一起大声宣布了入住规则：每栋木房从一号到六十号都贴上号牌，每家派一人为代表抓阄决定木房的归属，抓住哪个号牌就入住那栋木房。 分房过程进行的很顺利，这些新寨民都接受冯检这种全新的分房措施，欢天喜地住进了新家，这年头能有个住的地方就很不错了，谁还会计较啥日照长短问题！ 各家入住新房后，冯检再次召集哨所全体会议，告知大家自己对己哨未来的一些规划和打算，宣布将哨所所有十三岁以上男丁编练在一起分成几个生产耕种小队，未来哨所所有耕地有生产耕种小队集体耕种。 众人对冯检的决定自无异议，赵守刚张大来几人甚至还帮助出主意完善规划措施。 上次统计己哨共有十三岁以上劳力一百三十六人，经众人协商决定成立五个生产耕种小队，除去冯检，刚好每队为二十七个队员。 冯检令众人现场推举五个小队队长，这几日表现出色的几人很快被推荐出来，而这几位也正是冯检属意的。 冯检当即任命曹安建、黄福春、张大来、邓季、赵守刚为生产耕种小队一队至五队队长。 五位队长的职责是带领手下队员垦荒种田，轮流率领本小队参与巡查护卫山寨。 五位小队长现场挑选各自队员，到最后场中只有一个人没有人挑选，这人脸色尴尬的站着。 苏素脸色涨的通红，她没有想到会生如此尴尬之事，竟然没人挑选自己！ 这几天劳作自己一直很卖力，为什么五个小队长都不挑选自己？难道是觉得自己干活儿不卖力，又或者是欺负自己孤儿寡母。 自己男儿装扮，从外表看的确显得瘦弱，十四五岁的苏素身体各方面刚开始育，加上刻意的掩饰，一群苦哈哈的庄户人自然也不会仔细分辨。 五位小队长选人的标准都是看上去身体壮实之人作为自己小队队员，自然身体单薄瘦弱的苏素自然无人挑选。 再说众人也都是明眼人，知道苏素八成是女扮男装，还有那位会傻呵呵将其挑选进自己的小队！ 苏素母亲刚才在一旁一直暗自着急，苏素是是女儿家，是临近上山前苏素父亲为了避免外界干扰而让苏素扮作男装的，可这种事却不好当着几百号人贸然就说出来。 现在看着苏素局促不安的样子，自己心里一阵阵的抖，无人挑选进入小队，意味着自己母女二人将独立垦荒种地，想想二人以后将面临的艰难，心中悲苦交加。 “唉！这该如何解释。”苏素母亲心里叹着气。 抬眼看到这位小旗官大人大人笑嘻嘻注视自己，不知为何苏素眼睛里迅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苏素冲动的朝冯检道：“这三天己哨建房我没少出力，哪里不合格了，你们这是欺负人！”说着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第三小队长张大来比较隐晦的说道：“苏素你也不要怪我们，我张大来主要觉的你的身板太单薄了，以后耕田种地怕是承受不住，因而就没有挑选你。” 第五小队长赵守刚一旁安慰道：“咳，那个苏素…我们小队满员了……你别哭了，赶紧求求小旗官大人想想办法。” 冯检见苏素突然流泪，有些意外道：“这里没人要欺负你，别哭哭啼啼，你放心，哨所不会让你和你家人生活无着，自会根据你的长处安排你的去处。” 冯检想想道：“张队长他们说的对，那些出大力的活儿不适合你，你是咱们己哨的小秀才，以后专做私塾先生，教授己哨大人孩童识字！” 苏素以为冯检在敷衍，明眸怒视着冯检，这人到现在还在欺负自己，庄户人连饭都吃不上，谁会来学习识字。 冯检思索着说道：“咱们安顿下来后，就要在己哨开设识字课堂，苏素你是咱们们哨所学问最大的人，就由你来做哨所授课先生，这是当真的！” “真的啊！”苏素还是不太相信，“为什么让我来做识字先生，胡宝才大叔也识字的。”说着神情有点局促，明眸紧张的注视着冯检。 冯检翻翻眼皮，口气有些不高兴道：“胡大叔自然会有别的安排，让你做识字先生不愿意吗？” 苏素咬紧了贝齿，赶紧道：“愿意，谢谢小旗官大人。” 什么！小旗官大人要安排女儿做己哨授课先生！这真是太好了！苏素母亲刚刚还在为未来生活担忧，转眼女儿便有了好去处，心情跟着大起大落。 苏素母亲赶紧上前拉起苏素的手走到冯检跟前，激动地说道：“大人给我家素儿安排了好去处，老妇人与女…素儿谢小旗官大人。” 说着便要跪倒磕头，冯检吓了一大跳，赶紧扶住道：“苏素的长处是断文识字，正好己哨办识字课堂需要，大婶万不可如此。” 苏素母亲转头对苏素道：“素儿真不懂事，还不上前拜谢小旗官大人。” 苏素明眸瞄了冯检一眼，低头道：“多谢大人给苏素机会。”说着便要跪地拜谢。 冯检不太适应这时代人动不动便跪倒叩拜，一把扶住苏素道：“都说了不客气，快扶你母亲回去！” 苏素侧身避开冯检的手，明眸一转看向冯检，恰好冯检也正在看她，心中一震，目光有些慌乱的移开。 见苏素与母亲转身往回走，便叮嘱道：“苏素，你可在己哨空余的房屋内选一所作为识字课堂，预先做好准备。” “小旗官大人放心！”苏素脆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