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二
六月的第二个星期六 卡西坐着新车，感受着关闭所有窗户时极致的隔音。呃，感觉不太安全。完全听不到外面啊，只能开着一点窗户。 想把左手手肘摆到窗外吹吹风，结果窗户下不去最底面，被玻璃顶得难受。 只能尴尬得把左手收回来捋捋头发，这安全性是完美了。但是人机交互舒适感却是被牺牲掉了。算了，算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还是迟点打给提托，叫他们开一辆普通的监视车来。那些都是丰田或者雪佛兰越野的多，车不贵也不漂亮，主打的就是一个牢固可靠。而且也都经过了简单的防弹和通讯改造，平时开开还是可以的。 这辆车，只能做备用车。或者去接女朋友开了，自己开完全不舒适啊。 尤其空调，被改的太没人性了。一不小心就扭到最大，呼呼得吹白气。一档还好，算是正常的。 车的细节就不说了，满意和不满意都有吧。舒适感是基本没有了，还得时间熟悉一下。要不找章总再改个简单模式，不要那种乱按键就会开启奇怪功能的模式。 平时就普通车一样，该变身的时候再咔咔咔变身。对，是个好主意。 不过眼下还是先去州检察官办公室吧。据德洛斯说，她老板今天也在加班。不过她轮班休息，休息日不想看到任何关于工作的事务，尤其是她老板。 没办法，卡西只能自己过来，也是熟门熟路。开着这么炫酷的车，前后还带着后装的保险防撞杠。 停车场的保安拦都不拦，直接打开了栏杆。卡西看了一眼保安亭里。确定不是费城来的光头退休传奇警察，只是个普通的大胖子。 biubiu，钥匙真灵敏。下次要不要学点姿势来按钥匙啊。这样才配得上这辆车啊。 “Nicecar！”一个金发妞在旁边搭了一句话。 “谢谢。”卡西懒得搭理，长得一般。什么档次啊，就敢搭讪开大G的帅哥。 “帅哥，不忙的话，可以带我去兜兜风吗？”还得寸进尺上了。卡西只能转过身来对她说。 “很忙。而且我女朋友脾气很差。如果被她看见，我们俩都会被分尸的。” 这句话算是尬到家了，金发妞当场尬在原地，也不知道说啥好。 卡西没打算理她，忙得很。还要拯救世界呢。 轻车熟路得到了州助理检察官斯库特的办公室。 有传闻说，州首席检察官有意让他带一个检察官团队。算是升职吧，也算是把这群无法无天瞎搞的检察官好好上个紧箍咒。 社会面乱了，整个管理面也会乱起来。现在能维持平衡也是司法界的警察、检察官和法官都有点默认太过循规蹈矩的执行法律是治不了这么多亡命之徒的。 所以整个司法界对于一些踩线行为都有一点下限的下调吧。但是反之，下限的下调不可能用法律明文写出来。那这个自由裁量权就全凭道德标准了。 谁知道黑警们和黑检察官们会不会用这个自由裁量权，来为私人谋利。甚至说自己培养黑恶势力，私底下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 然后借着整个司法界为了对抗膨胀的黑恶势力而建立的蓝墙，来为自己脱罪呢。 不知道，太难以界定了。法律本该有清晰的边界线，一旦有模糊地带，就会引起后果。在那些聪明绝顶的人眼里，模糊就是容易利用。 而首席检察官也发觉他手下几百人的检察官队伍，开始如快脱缰的疯狗们一样疯狂为自己牟利。这时候，他就看见了斯库特这个始终如一坚持原则的人。 而且很重要一点，斯库特眼里根本不在乎什么蓝墙，有违规的行为，他就会指出来，不管对方多难堪。 还有他法律程序法规非常精通，有他来给那一群最难搞的检察官拉拉缰绳，就会给首席检察官避免很多麻烦。 首席就意味着责任最终制，虽然权力很大。但是下面人出了问题，他都有可能被口诛笔伐甚至赶下台。 开玩笑，他还想选选州长的。有机会还要进国会，八十岁以前或许有机会选大统领。 （silencebluewall指司法界或各界对于自己人的特权维护，有些人不干违规的事但是对其他同事的违规行为视而不见。 这个词在多次警察暴力执法，违规枪击了嫌犯后，全部被免于起诉和处罚之后。被媒体正式摆上桌面。 司法界也是政客的后备学院。里面出的政客数不胜数。 所以到最后给普通民众的感觉是，政客、法官、检察系统和警察全部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对付一个人就是对付整个系统。 事实也是如此，即使哪个人有违规。大家也会无脑维护。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斯库特先生。”卡西敲了敲门，然后叫了一声。等着他回应。 “进来。” 卡西看着眼前这个翩翩中年人，心里赞叹一声。就这外形，去选个市长州长，不知道多少妇女会无脑投票。 “修奇迪克先生，你怎么来了？今天德洛斯应该轮休啊。” 声音虽然平淡，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对卡西很有耐心的。应该是过去的印象不错。 “斯库特先生，我有件事想向你求助。非常重要。” 斯库特听到卡西这样的话语，也把钢笔盖上，写到一半的报告用盖上。因为报告中的信息是机密，擅自泄露案件信息是违法的。他是不会出这样低级的错误的。 卡西便将这次的事情娓娓道来，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加自己的揣测。比如，缉毒科两位队长的行为是什么目的，或者猜测他们怎么做。 而是只将发生的事情详细描述给他听。 对什么人开什么门。像领导汇报的时候，其实就是对领导施加影响力的时候。如果领导自己判断力不高，容易被言语蛊惑。 那一些想达成自己目的的下属，就会带着自己的立场和各类揣测等等去影响领导的判断。例子很多，比如朱祁镇和太监王振。 像这种完全没脑子的领导，对一些善于伪装欺骗的人来说，费不了多少力气就能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一些自称忠臣的人，还是用自己那一套劝谏来强迫朱祁镇。 结果就是强烈激起了他的叛逆心，不停得做出无脑的事情。因为他们被皇帝这个身份所迷惑，看不到椅子上这个人，就是个蛇鼠两端，没主见，没魄力，没勇气的小孩子。 但是太监王振发现了，于是用他那一套捋顺毛驴的方式cao控这个小毛孩。因为所有人都在和皇帝说，你是皇帝，你应该怎么做怎么做，你要听我们的。 但是王振却对他说，你是皇帝，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们都应该听你的。这就是摸清了领导的底子，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而像朱元璋这样的领导，就要千万小心了。只能讲实话，也不能只讲实话。不符合气氛的实话不能讲。很复杂，却是事实。因为他性格强势，你讲了假话，就要做被发现就不得好死的准备。 但是不能不顾气氛讲实话，因为他的性格也是顺毛驴。听到一些场合的逆耳忠言，虽然觉得你说得对，但是搞砸了整个气氛。也该死。 而且他心里不在乎什么一起举事的感情，他的心里只有江山社稷，重要的人只有几个。皇后太子和百姓。 除了这几个人，其他人都是外人。都是为了江山可以牺牲的。 这个就是领导重视的东西要摸清。他究竟是重视自己的利益，还是工作的正义，还是朋友的情谊。 要是碰上李世民这样的领导，那可以庆幸。他有足够的自信和能力去驾驭别人。他不会在乎你说没说实话，只要对他没有害。 只要你还在他心里有一定感情分量。即使造反的儿子，也能容忍不杀，几句顶嘴的话，也能不杀。只要不是像他两个兄弟一样威胁到他的人，他都很宽容。 如果对这样的领导来说，你能威胁到他。那过去的什么感情，什么都不重要了。你的存在就是碍事，必须要消灭。 总结完这些原则，像斯库特先生这样的领导就很好对付了。 他在乎的是正义，保护两位线人的命正是他想要的那种正义。而且他很聪明，不需要任何人添加自己的观点或者猜测。 他办过几百起案件起诉，能从每个案件中抽丝剥茧，将所有证据和程序对照无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人。 只需要把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他，他就会判断出人心和事实。 事实证明，卡西的策略相当正确。他照着已发生的事情，将自己知道的细节全盘拖出。 斯库特虽然当场没有表态，但是不停抚摸钢笔的行为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 对卡西而言，这或许也是用正规手段直接干预案件的最后手段了。真要不行，他不会勉强，不会再做过多的尝试。 但是等线人死了，缉毒科那一帮人都会遭到他的报复。就如他威胁的所言。 一是为了自己的街头名声，如果保护不了线人。那为了线人报复同样为警察的卡西就能重新得到街头人物的承认。这一点其实很重要，卡西未来的计划非常需要这个名声。 二是为了在警局内部表现强势，警局内部就是个食物链。一旦表现软弱，在这个食物链内部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再者报复也有很多手段，做的隐蔽只要没人发现尸体，那就没有案子。但是名声维护了。 或者一把让那个格兰特.凯撒身败名裂。他的领导也要前途尽毁才能达到自己踩着他们上位的目的。这就需要好好cao作了。 但是最好的还是把线人保下来，让他们得到足够的好处。这样到了街头，他们就会传播卡西的名声。街头的混混思想很简单的，谁能信任谁是骗子。标准很简单。 从检察官办公室出来，卡西继续思虑着向自己的新车走去。可以说，目的基本达到了。 这件事虽然斯库特口头上没直接答应，但这也是他的性格。他不会在事情之前大包大揽，因为世间所有事情都有可能失败。不过以他的正义感，他不会任凭事情如此发展。 尤其是两条人命的事情。他的正义很简单，虽然救不了整个世界，但是也要帮助力所能及能帮助的人。 加上首席对他的组长任命其实已经下来，他如果能用这一个案件来树立自己的威信和形象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尤其是最低底线只是把线人的命保住，这符合世间的价值观，到哪里他都能说理。又不是毁了整个案件，而且时间还算早，介入的时间早，能做的其他准备就多。 即使不用线人做诱饵，也有很多办法去办。剩下的就是由斯库特先生自由发挥了。 办完了这件事，卡西轻松愉快得坐上驾驶位，伸手一拉车门，咔的子弹上膛一样的车门声，清脆悦耳。轻轻一脚油门，发动机就是低沉得怒吼。 不错不错，豪车就是豪车。 接下来的时间，他要把车开到奥黑尔机场附近。然后叫提托的人来接他，医院里偶然看见的那个黑帮小伙子让他还是有点挂在心上。经过了一晚上，提托应该已经查清楚他被抓的原因了。 奥黑尔机场安全屋 这里也算得上是提托团队的本部窝点了，大多数的分析数据资料都在这里。整个团队的六名精英数据分析员也都在此处办公。 外表被伪装成度假屋，前门甚至还有营业，有正常的迎宾服务员提供服务。几个数据员也都是用各种假名住在这边的度假屋。 不过度假屋的后区，却是别有洞天。绝密的资料室，配备大型计算机和大量打字机数据分析室。 墙上贴满了各类收集和分析的结果。 所有的数据有几个方面。 一个是整个芝加哥金融市场和国际市场的变动，由此来得出市场的规律。在每周会将关键的信息全部汇总到本部，再周期性送达市场经理，马经理手里。 可以说，整个马经理团队在有了全套的市场信息分析辅助之后。单单他们团队内部一个月自己跟着合法投资赚的钱都比得上过去两三年的总收益。 另外一个重点是，组织的部分风险成员监控报告。这份报告的收集由几名分布在组织各部门的监控员提供，提托亲自进行汇总。 依照卡西设置的风险行为线，一旦有成员出现风险行为，或者陷入危险。最迟24小时，卡西就会得到完整的报告。而经理级别的部门负责人更是时刻有人监控。 此时，卡西就拿着那位外围员工的报告，看了起来。 布拉德.沃尔夫（bloodwalf），这个名字挺有意思的。居然是卷入了一起谋杀案，只是路过被抓了进去？CPD执法也太黑了吧。 这么歧视黑人黑帮成员啊。摆明和他没关系，也要关起来整整他。被巡警扭伤手臂，看来他的老大蒂姆.华盛顿自己会出手找律师让市政府给他赔个几十万。 难怪提托连个电话都没打，确实不太需要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