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一场大戏
布拉德.沃尔夫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 虽然他的小前半生和所有南区的公屋少年一样，从单亲家庭野蛮成长。那个家庭说得上是家庭不，他都不确定。 所以12岁他就出来街头搵食，或者说更早。比如帮他这栋楼的老大，蒂姆.华盛顿送送小包装大麻。他也想送些可卡因或者海洛因之类的洗衣粉。 不过他的老大崛起得有点晚了，他的街区已经有南区摔跤手的大佬占据了市场。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老大还是有点能力的。他能利用地形和几个小弟的忠诚指挥打得原先占着的其他黑帮老大强行退出了这个街区。 硬生生从几头饿狼口中抢到了一块生存之地。不过作为加入南区摔跤手得到庇护的代价。他们也失去了在自己地盘卖洗衣粉的权力。 怎么说呢，如果是一般的黑人黑帮青少年。 像他这样野蛮生长，结局只有几个。 一个是极大可能会被老大当成战争的炮灰，然后灵车漂移。 一个是为了出位自己去枪击敌对的混混。然后被抓起来判几年少管所。 或者是运毒啊，干嘛的时候被抓起来判了。大差不差。 可以说，这几乎是个定律来的了。 但是他是特别的。 特别的出身。跟了个好老大，蒂姆.华盛顿虽然是个典型的黑帮小头目。但是却非常重感情，但是痛恨背叛。 而且相当聪明，一个公立学校上到几年级的小混混。 居然能自学法律，虽然让他考试是难了，不过对他自己现在做的事，是否违法，量刑如何，怎么脱罪，都有深入研究。 人才啊，所以在老大的影响下。他们几个核心圈子的小弟，也都对相应的街头知识了解比别人多。 特别的聪明。其实他跟蒂姆不是偶然，蒂姆收小弟的标准就是聪明机灵。因为整个南区最不缺的就是打手了。还招打手来干嘛，给自己找麻烦啊。 他的聪明体现在很多方面，明明是个小混混。却交到了很多普通人朋友，而且并不像一般社会人，会看普通人好欺负，而故意欺负普通人。 他则会主动帮助一些消息灵通的普通人，摆脱一些小麻烦。为此，他获得了很多隐形的便利。街坊邻居对他的评价还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所以，一旦碰到敌对帮派来街上询问他的踪迹，或者警察的话。他很快就会知道，甚至他的敌人们会在他的地盘好像踩到坭坑里一样寸步难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啊。古人诚不欺我。 本来他的运气也应该特别好的。直到十八岁，他已经在街头混迹了五六年了。自己都带了好几个小弟了。 而且今年开始，他的老大好像加入了个秘密的组织。只需要传递消息，接接客户，给客户带头套的那种。收入远远比过去卖卖大麻要高。 （画外音，其实卖洗衣粉行业利润率并没有这么高。高的是出货量大的批发商。他们的进货价一般是出货价的十五到二十分之一。 但是街头的拆家就没这么高了。因为层层的工资分配，平均下来利润率每层只有20%。 站街头那些承担最大风险的小弟。就是利润率最低的，有时候卖个一千美元，老大才分给他们一百多两百这样。 要是年纪再小点的，甚至搞些入帮试用期来叫他们打几个月白工。黑帮也学资本家，恶心。） 每跑一趟，他就能固定拿到几百美元。于是，他把一些跑腿业务分包了。是的，你没听错。层层转包已经出现了。 实际上他的业务很受欢迎，因为身上不用带违禁品。跑腿就好了，带几张纸，偶尔几个柜子仓库的钥匙。就能直接拿几十美元。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三四个月，他都觉得干这个比那些苦哈哈的小混混高出不知道多少。那些穷鬼，每天靠着老大发的几十美元，三天饿六顿。饿得瘦不拉几的，虽然他自己也瘦啊。 不过他是跑业务跑的。他都有期待美好未来的想法了。他不希望和那些小混混一样。 平时穷的嘴里发苦，偶尔得了横财就买什么好鞋，买什么豪车。换个金光闪闪的手枪，在街上耀武扬威。 那些都是消耗品好不好，那些不是投资品。他们老大早就教过了，钱要用作投资品，才能产生收益。而不是单纯用作享受的消耗品。 他跟那些没文化的小混混不一样。所以他为了显示这个区别，他换了穿衣风格。 是的，在跑业务的时候。他会穿一些运动装，经过精心搭配的，那些嘻哈的太俗了。他的运动装都是品牌搭配的，加上潮鞋。 而在泡妞的时候，他会换上休闲西装套。加上他精心打理的发型。谁不会说这是个有为青年。在街上警察拦了他的车都会抱歉得放走。 然后直到六月的某一天。他刚刚给老大办好业务。拿了今日份的工资，打算去找个银行存起来。当然是用他外婆的名字。毕竟他还是个黑帮份子，万一被抓了，名下的账户被冻结了怎么办。 他穿着休闲运动装，正打算去街角开车。 当他转过一个路口，突然窜出一个白人还是南美人。戴着兜帽没看清楚脸，但是肤色肯定不是黑人的。一把把他撞倒了，他刚起来伸手骂。 才骂了第二句，居然发现他伸出的手上怎么有血啊。fk啊。杀人了。 三秒后，追着那个兜帽家伙的两个警探，就把他按地上了。说他杀了人。 holyshit！这是什么事啊，冤枉啊。 南区第十六分区警署凶杀组审讯室 警探A：“你叫什么名字？” 布拉德：“布拉德.沃尔夫。” 警探B：“为什么杀人？说，你跟受害者易斯特.布鲁什么关系？（eastblue路飞出生的东海国）” 布拉德：“谁啊？我哪里杀人了？你们不要冤枉我好吧。杀人的那个是个白人穿着兜帽的。我只是路过被他撞倒了。 我要见律师！你们砌生猪rou！（港俗语诬陷别人入罪）” 警探A转头对警探B说：“这小子负隅顽抗，不过证据确凿。身上有受害人血迹，也有我们俩证词。死梗了。起诉他。” 警探B：“但是他好像说叫律师啊。” 警探A：“随便给他叫个公共律师，胜率最差的哪个？” 警探B：“那就是那个劳拉.平克曼了。听说她打一起官司输一起，可惨了。” 警探A：“那就她了。但是同时，我们还是要私下去查查真正的嫌犯，如果事情真被爆出来，也有cao作的余地。就说我们前面什么都不知道，只看见证据。懂了吗？” 警探B：“是的，明白。再没个能切实起诉的，我们俩都要去楼下开交通罚单了。这些黑帮份子。真可恶。 都是他们搞得整个社会乌烟瘴气。送他们进监狱用什么罪名都不冤枉。” 三秒后，劳拉.平克曼瞬移到场。（不是特异功能啊，这只是画面转换的用语。跟那些剪辑电影的学的） 她到了审讯室，见到了身上衣服被扒走当证物，只穿了件宽大囚服的布拉德.沃尔夫。 “我需要你跟我说实话，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劳拉虽然身怀朴素坚决的正义，但是对黑帮份子的先入为主的印象确实也不好。不过她毕竟是专业人士，几秒钟就改正了心态。 “我是给我奶奶存钱去，我口袋里还带着银行卡。从家里出发到最近新开的蓝天银行去存款。（是的，蓝天银行就是蓝先生组织开的，经过层层股权嵌套，卡西请了个专业人士。第一笔大存款就是林议员和卡西的国内投资基金。） 因为那个银行刚开业第二周，所有有很多优惠和礼品赠送。我上周就去开了户，这周再存款，就能再领礼品。 当我转过第八十三号街和皮克松街的街角时，一个戴着兜帽的白人男子撞倒了我。我起身想叫住他，却发现自己身上和手上沾了血迹。 等我走过街角，想找个地方洗掉血迹，然后继续去蓝天银行存款的时候。两位警探就把我抓住了，口口声声说我杀了受害人。 我到现在还没搞清状况。” 和别的黑人黑帮份子不同，他的讲话语速平和，声音低沉。不会唱rap，而且逻辑清晰，完美得塑造了一个被警方迫害的正经人形象。 “那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明明还在审讯阶段，为什么会直接穿上囚服？他们给你办理入狱手续了吗？”平克曼还是直击重点，其实她很清楚。衣服上有血迹，是证物肯定被搜走了。 但是直接拿囚服来让别人先入为主穿上，时间久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罪了。这是潜意识影响，别小看了。 曾经就有网友在某乎里和小编求助，开餐饮店的，客人吃太久怎么办。他老婆经常直接赶人，小地方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他们餐馆会赶人。结局就是饭点了也只有大猫小猫两只。 他老婆被他训了不敢再赶人了，可是怎么样提高就餐客人的效率呢？ 小编给的答案就是心理暗示，研究表面明亮的橙色等亮色调装修风格，会提高食欲，加快进食节奏。然后把椅子换成漂亮但不耐久坐的凳子。 漂亮的用途是吸引客户去坐，不耐久坐的形状自然会让他们屁股难受想快点走。 然后营造出一种快速点餐，快速上餐的氛围。那轮台效率就会蹭蹭提高。 这就是心理暗示的效果，而不是直接对着客人说，你坐太久了。影响我赚钱，快点走。 客人在自己进入餐馆的时候，是默认自己进了服务业消费的，他们的消费是包括服务的。这时候来这样的态度，只会激起客人的逆反心理。 轻则不欢而散，回去和亲朋好友宣传店铺服务差。 重则碰上乌鸦哥来吃饭，难办？那就别办了。掀桌子。 最终网友有没有接受小编的建议不得而知，不过小编自认为这个建议是合理的。 目光回到审讯室，眼下这种情况就是纯纯的心理暗示。你小子就是有罪的，你看你都穿上囚服了。别管什么程序，迟早都是你要穿的，你就是罪人。 这要是心理弱的家伙，都可能接受了自己坐牢的未来。甚至可能默认为自己已经坐牢了。本该有必然先后顺序的程序，就会被人为混淆。 这是心理战的一种，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嫌疑人布拉德.沃尔夫虽然是在册的黑帮份子，却没被抓过。一次也没有啊。真是奇特。 劳拉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端倪，让布拉德把衣服脱下来。表示抗议，CPD不尊重法律程序不尊重他的人权。 这件事，她也想要拿来起诉市政府，一是不管不顾为了破案率砌生猪rou。二是不尊重宪法，不尊重人权。打赢了她就能出名，摆脱温饱线上挣扎的大律师称号。 不过等布拉德真的把衣服脱下来，装进了她拿来的塑料袋里。她却呆住了，好强壮啊。好多腹肌。她咽了咽口水，还是先办正事。她看到了一个突破口。 客户身上有被撞倒，砸在地上的伤口。就在手肘上，这完全符合他前面的描述。 于是，在劳拉的强烈抗议下。布拉德被先送往了医院。 另一方面，她留在警局疯狂和两位警探对线，两个警探实在是消息落后。 他们只看到记录上劳拉一次次输掉官司，但是没看见她的全部经历。 在她还有律所的时代里，她的所有代理都是被她的老板针对，送来给律所刷战败率的。 因为很多客户是被分配过来的公共辩护，每个律所也会被协会强制分配一部分付不起律师费的案子。 就比如这些，碰上这些案子。你就不能期待你的客户会是一个智商水平线之上的人。 他们多种多样，有莫名其妙抽了大麻又喝酒发疯砸别人车的青少年， 有动不动拿猎枪指邻居的情绪暴躁的老太太， 有英文听不懂都不知道触犯了什么法律的非法移民， 多数还是南区惹是生非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黑帮青少年。 劳拉虽然对律所把自己派出去顶替战败率很不开心，但是每场辩护她都想着去帮助别人，为此竭尽全力。 长期以后，她甚至直接辞掉了律所。自己作为个体户单干，但是由于前面的战败率，她现在的名声只能接接公共辩护。维持着生计。 但是她从来不缺梦想和野心，甚至是能力。 于是在这场官司里，她就看见了机会，由于警局的人小看她才获得的机会，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她决定把事情搞大，先去找法官申请派出证据收集团队。来收集证据，然后把事情搞上媒体，一把把CPD和市政府长期以来非法搞事抓人砌生猪rou的事实扒开。 再代表客户去起诉市政府，赢点钱。她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