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胃小菜
“啪儿”随着丝线的英勇就义的轻响，大楼的角落里也传出了嘶嘶的声音。如果在空旷的地方，这种德式手榴弹特有的声音也许不是那么的明显，但在这静谧的环境里，就跟秃子头上的苍蝇一样那么的夺目，额不对，是刺耳。 就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大岛黑泽就就不假思索的大吼一句：“撤退！！！！” 大岛黑泽的反应不可为不迅速，但马超也不会给他这个能从容撤出去的机会。 毕竟，来都来了，那就留下来吃完大餐再走呗，对吧。 不得不说哈，小鬼子的身体素质确实是不低，就这么短短的几秒，他们已经从三楼冲到了一楼。要是在给那么两秒，说不定就能逃出生天了。 要不怎么说马超这货贼呢，他让雷雄他们设置的诡雷都是在最顶层的位置安装的绊发线，但最开始爆炸的位置却是一楼的承重墙处。 若是马超来说的话，最安全的做法就是立刻跳窗逃生。但是如果他们选择跳窗跑的话，也逃不出马超的设计，毕竟，在跳窗落地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子弹雷在哪里等待着了。 这时，刚冲到一楼楼梯的大岛黑泽他们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大门，脸上已经露出了喜悦之色。 随即眼前红光一闪，身体就被气浪重重的给扔到了一边，跟他一起冲下来的小鬼子们也是相同的待遇。此时在屋内布满残石碎壁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这些小鬼子们。 爆炸从一楼逐层而上，到四楼为止。侥幸活下来的小鬼子们此时还在忍着疼痛，艰难的向外爬行着，要知道，这座建筑可不是现在的钢筋混凝土盖成的，此时随时有倒塌的可能。 所以，在生存欲望的驱动下，他们拼命的向外爬着。可惜的是，理想是美好的，过程是曲折的，现实是残酷的。 随着爆炸声的结束，墙体断裂垮塌的声音渐渐响起，碎石砖瓦不断落下。转眼间，就把这一只小队给掩埋在了厚重的砖石里，只留下一只布满血污的手审了出来，还在微微抽搐着。 四行仓库上的众人在看到这一幕后，脸上都挂着笑意。上官志标更是狠狠地挥舞了几下拳头，用以发泄自己的激动之情。毕竟，在没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弹的情况下就解决了日军一只小队，怎么来说都是一场值得庆贺的胜利。 而在远处的日军大部队，则是在爆炸响起的瞬间，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苏州河方向，看着那垮塌的建筑，和腾空而起的烟尘。 紧随而来的就是他们那特有的金属哨声和整队的喝骂声。从高空看，日军瞬间就从散兵游勇整合成为了几个集团，并且对四行仓库方向发起了突击。 马超等人看着远方的日军，面色开始凝重。他们真正的考验来了。 二十分钟后，日军指挥部。 “报告司令官阁下、参谋长阁下，在苏州河方向，疑似发现成建制支那军人。第十军第六第十八师团已组织前去探查。并以电令请求情报机关前去调查。具体情报稍后就会传回。”一名日军参谋向闭目沉思的松井石根大将和正在喝水的冢田攻少将汇报道。 “知道了，下去吧。”冢田攻看松井石根没有开口的意思，就让手下退下了。 屋内，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安静，只有冢田攻手中茶杯的热气，缥缈而上。 “没想到啊，都已经到这个情况了，支那军人竟然还有成建制的存在。看来，支那人的生命力犹如下水道蛆虫一般强盛啊！想必，今晚我无法与租界当局会谈了啊。”随着松井石根悠悠的话语，屋内的安静氛围也随之而破。 “呵呵，松井大将未免太过悲观了。癣疥之疾而已，无伤大雅。您还是好好准备今晚的酒会吧，毕竟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征服支那的过程中一场值得庆祝的胜利！并且，也是难得的对外宣扬我方武力的好机会！毕竟，此时此刻，我大日本帝国在结束对支那政府的征战前，还需要欧美众国的支持或者旁观，您说对吗？”说完，冢田攻还喝了一口热茶，满脸的享受。 松井石根睁开眼抬头看了一下正在喝茶的冢田攻少将，随后起身。 “那么我去准备今晚的酒会了，其余的战斗和搜寻仁太郎少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冢田中将。”说完开门而去。 在松井石根走后，冢田攻就静静地坐在这里等待着新的情报送到。屋内，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古井无波的状态。 二十分钟后，四行仓库外。 向谢晋元他们宣告小鬼子到来的是小鬼子军靴特有塔塔声，他们清楚地知道小鬼子就在仓库外的围墙边上等待着进攻的命令！不要问为什么知道他们在围墙边上，被抬走的小鬼子伤员就是证明。 在周围建筑都倒塌的情况下，四行仓库孤零零的耸立在这里就成了最大的可疑目标。所以，一只完整的小队就在第一时间奔赴这里，准备进攻。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未见到敌人的情况下，就发生了减员事件，虽然不多，但对士气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影响，毕竟，谁也不想让自己缺少半块脚掌度过下半辈子。在这种的思想下，部队推进的速度就减慢了下来，以至于平时十分钟的路程，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到。而且士兵们的精神消耗巨大，以至于现在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 日军小队长看着四行仓库的大门口，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阴雨天气下的仓库内部，足以用最深邃的颜色吞噬掉所有探进去的目光。 片刻之后，日军小队长终于下定决心，随着他的大手一挥，几十号人就在他的带领下冲进了仓库内。 就在全部人员冲进去的刹那，仓库的大门咣的一声重重的砸落下来。 大门砸落的声音就是信号，机枪连连长，陆军上尉雷雄，一连连长，陆军上尉上官志标，二连连长，陆军上尉邓英，三连连长，陆军上尉石美豪，人手一挺轻机枪，从二楼躲藏的围墙处，房屋承重的死角处起身开枪。 一时间，枪声大作！盘随着枪声的还有日军的哀嚎声以及指挥声。 可这连枪声都压不下去的哀嚎声对于屋内的众人来说却是再也美妙不过了。 原本对于这个关门打狗的方案众人不不赞成的，可是在马超的坚持下，众人也只能听命行事。幸好，效果很好。 大家知道，从明亮的地方进入屋内或黑暗的地方的时候，眼睛是有一个转换时间的。哪怕这个时间也只是短短的三五秒而已。但就是这个短短三五秒的时间里，就已经足够机枪手打完一个弹夹的二十发子弹了。 在第一轮的扫射下，日军的中队基本上已经被消灭干净了。余下的三两只，已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随着枪声的平息，仓库渐渐地沉寂下去，除了呛人的硝烟味，只剩下了那从门缝中缓缓淌出的鲜血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苏州河南岸，此时，已经聚集了大量听到枪声的人们，无声的注视着弥漫硝烟的仓库。麻木不仁的脸上弥漫着绝望的神情。 伴随着“嗡嗡嗡”的声音，仓库内的传送带从二楼的出货口处伸了出来并开始了运转。紧接着，第一件货物被被运了出来。这个情景，还令南岸的人们回想起战争前这里繁忙的景象。 “啪” “啪” “啪” 随着货物掉落的声音，大家脸上那麻木的神情有了转变，眼泪开始出现，开始无声的滚落，嗓子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轻响。 看着一具又一具的日军尸体被从仓库传送带被扔了了出来，人群开始喧嚣，开始有了生气。 “好，好啊，打得好啊。” “打死这帮不是人的畜生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 仓库内的马超等人听到对岸欢呼声，相互对视一眼，整理了妆容后，走到了窗前对着父老乡亲们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久久的不曾放下。 就是这些卑微的人们，哪怕家园尽毁，背井离乡也没有对他们产生过埋怨，说的最多的可能就是“可惜了那些当兵的好后生啊。” “兄弟们，打得好啊，替我们多杀两个鬼子！” “孩子，要保重自己啊。实在不行就过来吧，没人会怪你们的。” 听着上海话那种特有的腔调，马超，谢晋元等人的眼中不自觉地浮现出点点晶莹。 ······································ “嘟嘟儿” “啪啪” 还在感慨的几人听到日军特有的哨声以及整队的声音时，脸上瞬时一变，匆忙掉头返回阵地。 他们清楚，刚才的不过是开胃小菜，现在，正菜来了。 而这顿由铁与血组成的大餐，只有两个结局，那就是········ 若不能完成任务，胜利而归！ 那就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