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在这之前，唐华人在城南的车站前。 雅典娜寻找的是戈尔贡之石，所以她应该是朝着林白所在的大林寺方向前进，所以他再次搭上马修拉的疾风快车，一路狂奔想要回到东京。不过…… 葛西一带已经受到了雅典娜的影响。 “不过是稍微睡一下就变成这样，真是令人头痛的女神。” 唐华抱怨起来。 在这个被黑暗吞噬的区域中，照明工具与汽车都无法使用。 到达二环边缘的时候，马修拉赶紧刹住她直达地狱的特快车，虽然很侥幸的捡回一条命，不过依然需要继续前进。 周围车子排成一列，不过都无法使用了，看起来就像装有轮子的铁箱一样。 “喂，关于猫头鹰和雅典娜的关系……因为是象征智慧的鸟，所以是智慧的女神的使者……对吧？” 正当唐华看着窗外时，正好有一个小小的影子飞过去。 因为他夜视能力很好的关系，所以知道那是猫头鹰。 那种鸟大多数的中国人应该只在图鉴或者电视上看过，这应该是那个银发女神正在呼唤它过去。 雅典娜好像有一个别名叫做是光辉女神。 意思是“双眼闪耀着光芒的人”。 但是，唐华现在知道了，这个名字原来的意思应该是指“拥有猫头鹰之眼的人”才对。 “这样还不完全，夜行性的猫头鹰在古代被认为是可以在封闭的黑暗冥界和现世之中往返的死神化身，所以成为曾经当过黑暗冥府之神的雅典娜仆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爱丽娅流利地回答。 ……有这种事啊。唐华此时的心境就好像对考题一知半解的考生。 “连这种程度都不知道的话，可是打不倒雅典娜喔。快点继续刚才的事吧，结果这一路上根本就没办法好好讲课。” “不，不要，那个就算了，现在情况太糟糕了。” 唐华慌忙地与边闹情绪边这么说的爱丽娅拉开距离。 多亏了这个搭档的魔术，唐华因此知道了不少关于雅典娜的知识。 用〖传授〗之术塞进脑中的知识总有一天会消失，但是至少可以保持一天，暂时应该没有问题。 问题是现在的这些知识还不完全。 现在姑且可以变身成〖战士〗，然而不够完全，应该无法将〖剑〗处于在最强状态下。 刚才因为车子晃动得很激烈，所以根本无法专心听讲。 “总之先前进再说，马修拉小姐，我在这里下车，非常谢谢你。” 唐华边道谢边打开后座的门走出车外。 就算用走的也要走到七雄寺庙，这样总比在这边原地踏步好。 “好的，祝你武运昌隆。唐华先生，请务必平安归来。如果能平安回来的话，我再做美味的料理给你吃喔！” “那真是令人期待啊，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以笑脸目送唐华离开的马修拉，果然像极了侍奉骑士的女性。 即使是这种时候也没有泪眼含眶，反而以若无其事的爽朗笑容做出再会时的约定。 “……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要吃亚莉马修拉亲手做的料理，请你自己一个人去就好，我绝对不奉陪喔。” 爱丽娅用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跟着唐华一起下车，然后走到他身旁嘱咐。 她认真的口吻让唐华的心动摇了。 “这么说来，刚才好像有说过她不太会炖煮菜肴吧，有这么糟糕吗？” “不，亚莉马修拉的手艺很好，但是如果让她用锅子炖菜的话就很危险，保证让你体验到前所未有、威胁感十足的味道，如果是要做庆祝凯旋归来的料理，肯定是鼓足干劲的火锅料理了。” 马修拉的料理竟能让连神和恶魔都不怕的爱丽娅警戒到这种程度。 看来绝对非同小可。 话说回来，与其担心未来餐桌上的料理，现在应该要担心的是目前的窘境。不受这黑暗影响的唐华与爱丽娅一起迈出脚步。 “……话说回来，雅典娜已经开始为所欲为了。” “因为曾经打赢过一次的关系吧，所以她觉得不需要再对唐华你保持警戒了。” 一步一步走在被黑暗吞噬的街道上，看来会是一段相当无聊的旅程。 ——不。 在爱丽娅靠近唐华的瞬间，唐华改变了想法。有这家伙在的话就不会感到无聊才对。 “为了阻止雅典娜的蛮横残暴，应该做更多〖战士〗所需的准备工作。所以，快点继续刚才的事吧。” “不用了！现在这样就已经够了。你听着，我不是去战斗，而是去跟雅典娜交涉，好让她离开，所以只要让对方产生警戒心的程度就已经够了。” “你太天真了，你觉得雅典娜会对不能杀死自己的武器警戒吗？” “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就多跟我讲一些有关雅典娜的事情。” “不要，太麻烦了。唐华来嘛，快说你想要我的嘴唇。热情地、让我的春心荡漾起来吧。来，快一点～～” “我怎么可能说出这么丢脸的话！如果对手是给街上带来大麻烦的家伙，说不定可以用〖白马〗，总会有办法的！” 稍早之前，唐华依稀可以感觉到〖东〗的方位。 就像候鸟那种超然的感觉。 这是可以使用乌鲁斯拉格纳第三化身的前兆。就算可以使用，他也不想使出这个力量，因为这是很强的必杀技。 所以唐华才能心有余裕地拒绝爱丽娅的恶作剧。 虽然武器是越多越好，不过这也没办法，那个准备工作对唐华来说刺激太过强烈，必须做好相当的觉悟。 ——两人边说边走。 一来到西葛西车站前，发现这里比以前更加吵杂了。 果然是比其他地方更多人。 因为电车停驶了，很多人无法移动，所以才显得烦燥不安。 由于发生原因不明的停电，导致从东西线、总武线开始的各线暂时停止行驶，站务人员和员警正用麦克风说明目前的状况。 周围那些看起来正再回家的人聚集在一起，略带不安地听着解说。 “停电啊，这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 “算了，反正电话和收音机还可以正常使用，不过如果是在意大利或欧洲遇上这种状况的话会怎样解释呢？” 爱丽娅和唐华一面看着聚集的群众，一面小声说着。 显现出本性的神所降临的地区中，会发生若干程度上的异常现象，对于不是魔法师的普通人来说，无疑是场灾难。 “基本上会说成龙卷风、地震或是瓦斯外泄的情况，尽量避免大家外出，反正不管怎么说明，大家多少都会察觉到一些异状，进而稍微冷静下来。” “察觉到异状是指？” “欧洲——特别是南欧和东欧，英格兰这些都是魔法相当盛行地方，可以说是魔王的故乡。如果出现〖不顺从之神〗或弑神者的话，马上就会知道了，因为一定会发生很多不寻常的事。” 即使在欧洲，魔术师们也不敢公开发表这种事情。 但是据说大多数的都市都有类似爱丽娅所属的绯红十字这种秘密结社，大多数的魔术相关人员都有自己的所属结社。 市镇中有不少老人知道与结社接触的方法。 爱丽娅说，他们将认识魔术师的方法或是对神、对弑神者的畏惧，以都市传说的方式在市镇当中流传。 “但是中国不久之后也会变像欧洲那样不是吗？再怎么说，这个城镇有唐华在，而且现在连〖不顺从之神〗也来了。” “我才不希望夏京的人察觉到这种事情。” 随意附和的唐华想着有没有到达大林寺的捷径。 既然没有其他移动方法的话，果然还是只能靠乌鲁斯拉格纳的权能了。 “……果然最好的方法还是使用〖风〗的力量，我对于那个力量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所以不太想使用那个力量。” 乌鲁斯拉格纳是胜利之神，同时也是支配王权之神。 但是在古代波斯的安息王朝与萨珊王朝时期被广泛地崇拜，结果成为了民众的守护神，而最能代表乌鲁斯拉格纳性质的化身就是〖风〗。 化为一股吹拂而过的风保护民众——尤其是旅人。 据说古代的波斯人吟唱乌鲁斯拉格纳的咒文以祈祷旅途平安，或者刻成小小的雕像当成守护神放在街道上。 “如果要使用〖风〗的力量，有人可以呼唤你吗？” “我想大概也只有林白了，虽然我不想给她添太多麻烦，怎么办才好呢……！？” 回答爱丽娅的同时，烦恼的唐华手机铃声响起。 “喂？” 〖我是林白。唐华同学吗？你现在人在哪里！？〗 正讲到林白的时候，本人正好在这个时机打电话过来。 报告完现状之后，在想试试看能不能取得林白的协助，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 虽然是自己拜托人家的，但是现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责任相当重大。 “刚才的电话就是那个女人打来的？” 唐华紧绷着脸，爱丽娅在旁问话。 “不要说那个女人，她叫林白，要好好叫对方的名字。” “我知道了……她答应要当诱饵啊。没想到那女孩这么有勇气。” “与其说是勇气，我倒觉得是责任感……我后悔了。真不该讲的，如果就这样让她白白死掉的话，我这一生大概都背着十字架渡过。” 我想，林白林白如果遇到没人可以出面去解决这个烫手山芋时，她应该会一边叹气，一边接下这个责任。 因为她是一位责任感很强又很认真的女孩。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自己却十分了解这件事。 “喂，唐华，刚好我就趁这个机会跟你说明白，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个宽宏大量的女孩子喔。” “什么？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聊天了啦。” “就是说我宽容大量啊，虽然我是你的爱人一号，但是如果你想要有二号的话，我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唐华你还年轻，应该偶尔也会对其他的女孩子有意思。” 爱丽娅说出了奇怪的话。 她到底想说什么？ “别说什么二号了，我连正室都没有……麻烦你单刀直入说清楚。” “那我就不客气啰，你想办法让那个叫林白的当你的二号吧，她可是个相当贵重的人材喔。和唐华的权能很合，也很有勇气，应该好好调教一番，知道吗？” “…………什么？” 唐华呆愣地看着爱丽娅的脸。 金发恶魔一脸正经地建议。 “很少有这么强的灵视术师……以后，如果跟来历不明的神战斗时，那女孩的灵视能力应该可以帮我们解读出某种程度的神属性，她是可以让你的〖剑〗更加锐利的人材，千万不要让她逃了。” “不要开玩笑！我怎么能让林白做那种事！” “我可是认真的，要不然谁会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啊，先说好，最多只能到二号喔。而且不管是什么时候，对方是谁，你的爱人一号都是我——爱丽娅知道吗？要是你忘记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爱丽娅一边嘀咕，一边悄悄握住唐华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心情就像被拷上了手铐一样。 “如果忘记了的话……我想我一定想会杀了你，所以千万不能忘记，我虽然宽宏大量，不过没多少忍耐力喔。” 爱丽娅轻轻地笑说。 跟平常恶魔般的笑容不一样，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唐华认为这个可爱的笑容十分恐怖，因为看起来太过天真无邪，反而会让人觉得说不定真的会被杀掉。 “嗯，等等。之前你不是就已经认真攻击我了！” “那个只是玩玩而已，要是我真的恨你的话，一定会在可以确实杀掉你的时机下手。就像这样抱着你，让你跑不掉，然后一击命中要害。很简单吧？” 爱丽娅话说着的同时，身体慢慢靠近。 唐华慌慌忙忙将爱丽娅推开，这是恐惧心战胜道德心的没出息反应。 “别、别说傻话了，先离开我，现在要使用〖风〗的力量了，因为还不能很熟练使用那个化身，所以我需要集中精神。” 唐华在旁边的护栏坐下来。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必须要让耳朵变得更加敏锐，不能漏掉从远方传来的声音。 有位中年男子对着手机怒斥关于电车停驶的事。 有小孩子正在哭泣。 周围的人正在安抚他。 有人向警察抱怨一些毫不相关的事。 ——唐华无视这些声音，现在要听的不是这些声音，而是来自远方的声音，是要保护的人呼唤的声音。 我怎么能对那么认真的好人见死不救，绝对要听到她的声音才行。 现在最需要的是集中力。连一瞬间的声音也不可以放过，最大限度的集中力。 一定要成功。 这项专长从打棒球时开始就没输给任何人。 比自己更擅长打击的人多的是，比自己更强的长打者也不少，但是经常担任四号打者，赢得比赛的却是唐华。 该打击的时候就要打击。 能将不可能为可能的是，在困境中也不退缩的集中力与精神力…… “同学！唐华！快点过来！我跟雅典娜就在这里！快点——现在有人需要你的力量。快点！” 声音传过来的瞬间，唐华终于捕捉到了。 那来自远方的呼唤声。 马上睁开眼睛的他站起身。条件都齐全了。 乌鲁斯拉格纳的第一化身〖风〗。 神话中，战神以强风之姿显身于圣者查拉图斯特拉面前，并且如此说道。吾乃最强，吾乃战场之常胜军，亦是挫败人类与恶魔敌意之人。 “走吧，爱丽娅！抓好啰！” 唐华边叫搭档过来，边变成〖风〗的化身。 脚下涌起涡卷般的旋风。 然后拉住跳过来的爱丽娅之手，两人乘风而飞。 —————————— “——还活着啊，不，是觉醒了啊，唐华，太厉害了！这样才算得上我们的仇敌！拥有魔王禁忌名讳之人啊！” 听到了几个小时不见的雅典娜有如祈祷般的声音。 风散开之后，唐华他们人已经站在不熟悉的马路上了。 前方数米有憔悴不堪的林白和一头亮丽银发的少女。 ……不顺从之神雅典娜。 唐华一眼就知道，对方就是拿回了戈尔贡之石的雅典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