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请客吃饭 七
女服务员喜气盈盈地走过来，一边码盘子，一边解释众人的疑惑：“这是本店送的，凡在本店消费满一百元就赠送一盘牛rou卷和一盘羊rou卷。诸位点的菜已经全部上齐了，请诸位慢慢享用。”女服务员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经过门口时伸出右手把门关上。 女服务员走后，包间里又显得格外地寂静。在座的人只顾着下菜、夹菜、吃菜，任凭寂静的环境把自己包裹的结结实实。现在谁还在乎尴尬？大家在乎的是哪道菜好吃以及哪道菜更好吃。韩传比文丽宿舍的人更觉得尴尬，因为另一边是六个人共享这份尴尬，而他这边是只有他一个人独享这份尴尬。韩传在耐心地等待，等待着他的救星曹欢的到来，他知道只要曹欢在这儿，他就再也不会感到无助了。 曹欢没有辜负韩传的重托，在包间里的人刚刚开始吃饭的时候他就来到了。包间的门在汪晓玥座位的十点钟方向，曹欢推门进来的时候，他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汪晓玥眼睛的余光里。有一个黑色物体突然在视野里出现，汪晓玥无意识地向它转过头去。进来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个子高高的，身材极瘦，汪晓玥对这种类型的瘦很敏感，这种类型的瘦不可能是后天努力减肥所致，这是天生的从小瘦到大的瘦。汪晓玥对拥有这种身材的人一向没有好感，经验告诉她这种身材的人比较jian诈。汪晓玥猜得很准，曹欢确实是这样的人。 韩传看到曹欢的第一眼就表现出了鱼看到大海一样的愉悦，他激动地问候曹欢：“你可算来了，快，坐这边！”韩传招呼曹欢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坐下了。到现在为止包间里面的格局算是固定下来了，顺时针方向依次是曹欢、韩传、文丽、赵娣、王杰、李平、汪晓玥和刘林，一共八个人，所以曹欢和刘林之间隔了两个空座位。曹欢的到来不仅改变了包间里面的格局，也改变了包间里面人的心里环境。 曹欢简直就是个人精，用文丽的话说就是“把人家卖了，人家还帮他数钱呢。”曹欢一进来，就表现出一副极其热情好客的模样，简直就是一副老朋友的姿态，不存在任何羞涩和些许的不自然。曹欢的热情盖过了王杰，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饭桌上的主导，所以王杰既心安理得又迫不及待地把这一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 曹欢刚坐下就对着韩传发问：“怎么不点酒呢？这没有酒吃着有什么意思？”韩传立马表示认同，并环顾四周征求大家的意见：“咱喝点儿什么酒呢？是白酒还是啤酒呢？”在座的女生都没有响应他的这一提议，因为她们之前聚餐的时候都没有点过酒，她们也压根就不会喝酒。曹欢见女生们都不说话，就立马开口回答：“那就啤酒吧，白酒容易醉。”于是韩传就从座位上站起来，下楼点酒去了。韩传离开房间之后，曹欢就急忙开始和面前的这几个女生搭话：“你们今天怎么想起到师院这边吃饭来了？”王杰知道如果她不开口回答，其他人也不会回答曹欢的话，于是就立马接过他的话，态度慷概地笑着答到：“听说这里的‘片片鱼’火锅味道不错，我们想着今天过来尝尝。”曹欢听了接着说到：“咱学校南边男生宿舍楼附近有一个火锅店叫‘一品鲜’，味道也很好的，以后有空可以去吃吃看。”曹欢说的这句话只是一个建议，而并不是一个问句，既然他没有提问，那么就不是非回答不可了，所以没有一个人接他的话茬，大家都沉默以对。曹欢见没有人接他的话，立马转换话题，扭过头对他的老乡文丽说：“最近学习不感到吃力了吧？”文丽听出来他话中有话，曹欢这是在暗示她找了个好的男朋友，可以经常给她讲数学题。文丽没有说话，羞涩地把视线从曹欢的脸上移开，然后对着自己的室友们会意地笑了笑，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接下来，大家都保持了沉默，时间凝固了十秒钟之后，韩传返回来了。 韩传进来的时候又随手关上了门，所以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又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小天地了。据曹欢刚才的表现，汪晓玥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接下来一定有不宁静的事情要发生。这将会是一顿‘不太平’的饭局。这种不安的感觉比之前的尴尬更加的糟糕。 韩传坐下不多时，女服务员就搬着一整件金星啤酒吃力地走进来了，她将整件啤酒放在两个男士的中间，把一个启子轻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就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曹欢立刻对韩传说：“快把包装撕开，把啤酒分给大家呀。”韩传弯腰把啤酒的外包装撕破，连续拿出五瓶酒来，用启子把瓶盖掀掉，摆到他和文丽之间前方桌子的空位置上，示意文丽把它们传递给宿舍里的五个女生，文丽把啤酒传给赵娣，赵娣冷着脸把它们一一传给王杰。啤酒在她们的手中传递了一番，最终的结果是五个女生的面前都放着一开盖的啤酒，当然韩传和曹欢面前的啤酒更多，只有文丽前面的桌子上没有放啤酒，这是因为体贴的韩传舍不得让亲爱的文丽喝酒，就连看见文丽的面前放着啤酒也不乐意。面前放着啤酒的五个女生都黑着脸，也不动筷子，看着各自面前的碟子发呆。汪晓玥心中感到不快，顿生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悲凉之感，沉默地等待着下文。 首先说话的当然是曹欢了，因为这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意志在进行着，韩传只是遵从他的指示行事而已。曹欢笑容不善地对着面前的女生们说：“光吃菜也挺没意思的，咱们现在就来做一个小游戏，谁输了就罚谁酒。”对于曹欢的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女生们心里都感到极度的不满，自然没有人回他的话，也不看他，依旧沉默地低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