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胖头晴
苏耀祖环顾四周，心中万分惋惜，现在所在的顶楼学校只是街坊福利会筹办的，具有公义性质的学校。 这个学校只是免费给城寨孩子，提供基础教育的地方，它没有资格进行统一的小升初考试，而且这个学校颁发的学历也不被外界承认。 苏耀祖无奈地抓紧头发，如果他是个大阔佬，拥有巨额财富就好了，他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可惜，这终究只是他的幻想。 “阿祖，晚上有空去我家包糖纸吗？我老豆新购入一批更好看，更容易包的盗妻城糖纸，来不？” 打断苏耀祖沉思的是一个穿蓝色汗衫的男孩，他老豆在城寨里开了一家糖果工厂。 当然所谓的糖果工厂，完全是男孩贴金的说法，其本质就是个家庭山寨作坊，而且是不交税的那种。 “不去。” 苏耀祖想都没想，果断拒绝，二愣子才去帮你挣钱呢，这么小，就开始学会当资本家剥削底层人民了。 糖果工厂给苏耀祖的价格是每磅糖2毫钱，他就是不眠不休地包一天的糖果纸，也就是几块钱罢了，靠包糖纸他何时才能将学费凑够，更别说买学位的钱了。 一边游玩的红裙女孩也凑近说道：“阿祖，你为什么不去，包糖纸可以挣零花钱，而且也不是很累，我都快要凑够新裙子的钱了。”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红衣女孩见苏耀祖拒绝，犹豫一会，才小声说道：“阿祖，那待会有空吗？一起去看电影啊？城寨今天播放的是李小龙的电影，你们男生最喜欢了。” “谢谢，我有事要先回家了，拜拜。” 说完，苏耀祖朝红衣女生摆了摆手，准备起身告辞了。 苏耀祖对电影没有丝毫兴趣，对包糖纸这种无聊机械的工作更是厌恶。 他不愿意在这无聊事件上花费时间，他苏耀祖现在心里只有钱，他只想快速搞到钱。 坐在座位上空想，羡慕别人，都没有用，他必须行动起来，做出实际举措变得更有钱才行。 其实，在第一天包糖纸的时候，苏耀祖就萌生了这个想法，经过这几日的琢磨，已经有点思路了，他决定去当个小贩，做个小老板。 那一天晚上，苏耀祖给糖果工厂包了半宿的糖果纸，最终他得到的薪金只有9毫钱，一块钱都不给他，而9毫钱，也仅能买到3只雪糕。 所以苏耀祖必须自己单干，他现在要先说服陈静，从她那里借来初始的启动资金，否则一切免谈。 如果白浩乐的诊所能正常开办就好了，苏耀祖也能少一点担忧，老老实实地给他当学徒。 苏耀祖了解到，医师在香江确实是一个待遇非常丰厚的职业。 可惜，诊所还在计划中，资金不足，场地未定，药材暂无。 现在相当于白浩乐免费“包养”他，苏耀祖也不知道什么能当上医师学徒。 至于给其他人打工，苏耀祖没想过，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打工。 苏耀祖回到家后，立即将他想要卖糖果的想法告诉陈静。 陈静没有当场拒绝，而是在纸上写划一会，才问道：“阿祖，你要当小贩，我不阻拦，但是你知道你的进价是多少？还有卖出价格是多少吗？” 苏耀祖轻松口气，他是真的怕，出师未捷身先死，第一步就夭折了。 “李记家的糖果工厂进货价是每磅4-5元，而在城寨外卖价是每磅8-10元左右。” 陈静点头说道：“不错，基础情况有所了解，还有就是你考虑过怎么售卖？去哪售卖吗？” 苏耀祖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胸有成竹地说道：“契娘，我准备先跟着城寨中的胖头晴，去市区里卖2天牛杂，熟悉了小贩的基本规则，找到合适的售卖地点。” “至于怎么售卖？” 苏耀祖神秘一笑：“这个我先保密。” 陈静虽然不知道苏耀祖如何售卖，但是总体上很满意，笑道：“很好，谋划得很有章法，不是异想天开，想一出是一处。” 说完，陈静便掏出钱包，说道：“我只能暂借100元，利息就不提了，挣钱了，就记得还我，契娘也很穷的。” 虽然陈静觉得苏耀祖的想法可行性很高，但是终究只能挣一些辛苦钱，就当打发时间吧，也不能让苏耀祖每天都呆在家里。 苏耀祖兴奋挥了挥拳头，回道：“没问题。” 收到钱，他就冲到出门外，他还要去磨一磨李记糖果的老板，争取最低成本拿到糖果。 二天后的晚上，苏耀祖精疲力尽地躺在双层床的上铺上，望着天花板，暗叹，这小贩真不容易当，也不知明天自己的谋划能否顺利。 苏耀祖仅仅跟着胖头晴混了2天，但这2天的辛苦却实实在在地给他上了一课。 胖头晴比苏耀祖大一岁，但是他已经是个拥有2年资深经验的商贩了。 冇办法，胖头晴的老豆精力旺盛，给他足足添了10个兄弟姐妹，为了维持生计，较为年长的胖头晴不得不刚小学毕业，就出来卖牛杂。 胖头晴推着小木车去卖牛杂时，他和其中一个弟弟做主力，苏耀祖则帮顾客做一些杂事，递纸巾，装碟，打包。 做生意的时候，苏耀祖真忙得脚不离地，跑跑颠颠，想坐下来休息都没时间。 但这也让苏耀祖非常眼红，生意繁忙意味着利润大，他甚至在思虑，要不要改行卖牛杂，想到自己没推车，也没技术，只得作罢。 胖头晴早上在深水埗叫卖，等早市的生意忙完了，下一站去尖沙咀的午市。 至于怎么去，当然是推着小木车一步步走过去，时间卡的非常准确，到达尖沙咀的街市时，正好是中午下班高峰期。 这一波结束后，稍作休憩，晚上来到湾仔继续卖。 至于原材料完全不用担心，胖头晴的兄弟姐妹多，每个人都会背点货过来，这样一天生意下来，原料没缺过。 不过有一点不好，会有一些社团人员来收陀地费（保护费）。 想着想着，苏耀祖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