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抽签
“轰隆轰隆。” 苏耀祖在一片喧杂声中，睁开惺忪睡眼，他情不自禁地低声骂道：“我好气啊！” 在城寨的四分之一英里外，就有一家名为启德的机场，每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就会有飞机降落。 因为苏耀祖之前没有见过飞机，所以有一天，他特意早起爬上天台等待飞机的降临。 他和飞机的第一次见面很美妙，当飞机向他驶来时，他举起手仿佛就能触碰到飞机。 他喜欢飞机从他身上掠过，掠过漫天鱼骨天线的天空，以及它在城寨上方灵巧拐弯的美景。 可惜，再曼妙美丽的事物风景，也必须保持距离，距离才能产生美。 更何论，这飞机的轰隆声还扰人清梦。 苏耀祖在心中无奈地嘀咕着：难怪城寨里的建筑物明明野蛮生长，却只是横向发展，从不向高处扩张。 太英帝国对三不管的九龙城寨唯一法例，建筑物高度不可超过一百五十尺，因为拿着竹竿真能敲到飞机。 既然醒来，苏耀祖也不耽误时间了，静悄悄地洗漱完毕，就带着工具和糖果出发了。 今天是74年5月16号，星期四，苏耀祖的第一站是深水埗，这里是香江最热闹的早市，虽然才6点左右，但是小贩们和行人们已经将街市围得水泄不通。 这里真是金刚钻包饺子，热闹地钻心啊。 小贩们在街边贩卖的商品种类五花八门，小到针线，大到衣食住行等日用品无所不包，甚至还有塑胶花，首饰等工业制成品。 只要你能想到，都会有人帮你搞到，当然前提是，你出得起价钱。 不过小贩卖的货一般都是老鼠货。 在香江，有很多工厂，这些工厂除了正常生产的优质产品外，还有产出一些次品。 大部分的正品会销往国外，还有一部分正品和次品都会被工人偷出来卖，这种货源的商品就是老鼠货。 但正因为这些货源的存在，香江才会有如此丰富多彩的小贩风景。 苏耀祖望着前方的人墙，深吸口气，心中默念完，我是个如入无人之境的雄伟大将军，就抱着布包就往前冲锋。 “别挤我啊，莫挨在下。” “不要摸这里，这里又不是大腿。” “瞎了眼吗？看不到人，挤，就知道挤。” 苏耀祖默默地放缓力度，继续往前走，看到个空挡，刚要放下包裹，就听见有个粗犷的声音呵斥着。 “这是我的位置。” 苏耀祖抬头一看，一个中年壮汉双手抱在胸前，凶神恶煞地低头盯着他。 得，惹不起，找下一个地方。 “不知死活，想占我的位置。” 苏耀祖就当没听见威胁的话语，继续往前走，终于走到街道尽头处时，发现了一个空位置，赶紧跑过去占住。 苏耀祖从布包里掏出硬布，平摊在地面上，然后掏出有100个签子的签桶，再把准备好的广告词和说明玩法的硬纸板立好，最后将装有糖果的胶袋拿出。 苏耀祖总共从糖果工厂进了五种糖果，共20磅，分别是椰汁味，橙子味，士多啤梨，香蕉味以及柠檬味，价格平均下来每磅4元左右。 苏耀祖望了一眼广告词，会心一笑。 “盗妻将军糖，充满奶味的糖，粒粒口味，丰富营养。” “盗妻将军糖，充满奶味的糖，粒粒口味，丰富营养。” 随着苏耀祖的卖力吆喝，不少行人都被吸引过来，瞧一瞧这异域口味。 一个中年妇女疑惑地问道：“靓仔，你的糖是盗妻进口糖？” “确定，货真价实，这是老牌子换了新包装。”苏耀祖眼睛也不眨地说道。 李记的糖果是用糖，色素，食用香料以及椰汁油煮融而成，而色素和糖纸都是盗妻进口的，确实可以算是盗妻糖。 至于为什么用盗妻的色素和糖纸，就得从成本控制学和审美学和来阐述研究了，这些都不是重点，略过。 “靓仔，你这牌子上写的是真的？” 苏耀祖满脸喜悦地望向说话的大叔，有人捧哏真好，这一问一答，总比他独自介绍有用。 苏耀祖目光快速扫过围过来的行人，见人数差不多了，也不耽误，最后朝着大叔笑道：“阿叔，我这牌子既然挂这了，要是骗各位阿叔阿婶，岂不要被大伙砸了。” “靓仔，你长得好看，我舍不得欺负你，要不跟我回家做个上门女婿，怎么样？” 一个胖阿婶打量着苏耀祖，说道：“省得在这风吹日晒。” 苏耀祖也不怯场，笑吟吟地回道：“阿婶，等我赚大钱了，就上门迎娶千金，不过令千金得和阿婶一样天姿国色，善解人意才行。” “哈哈哈。” 胖阿婶丝毫不在意周围的起哄声，慈眉善目地笑道：“靓仔，你的眼光不错，阿婶待会一定关顾你生意。” “多谢阿婶的菩萨心肠！” 谢完阿婶后，苏耀祖举起牌子说道：“我这糖果，不论种类，你单买就是每磅8元，这比商场里卖的还稍稍便宜一些。” 随即苏耀祖话锋一转，将签筒举起，大声地说道：“但是各位要是不愿单买，也可以玩这个抽奖游戏。” 还不等苏耀祖正式介绍玩法，一直盯着纸板的文字大叔抢先问道：“按你这玩法，你岂不是亏了？1毫钱一次，保底一颗，要是翻倍了，你可别哭。” 苏耀祖按下心中喜悦，是啊，我都亏出一顿饭钱了，亏麻了，要是能亏出个首富就更好了。 苏耀祖朝行人拱手道：“我也是听从老板吩咐，他说这法子能快速卖出糖果，目的是打出新包装糖果的知名度，赚钱倒是其次。” 接着，苏耀祖就向众人介绍起玩法。 他的抽签游戏很简单，通过签筒抽签，抽完放回，1毫钱一次。 而签筒里有100根签子，签子上分别有标号，有70个标号的签子奖励是保底1块糖，20个标号的签子奖励是2块糖，10个标号的签子奖励是5块糖。 苏耀祖数过，1磅糖果差不多有100块，而他的盈利策略也十分简单，就是靠薄利多销，卖出去就是苏耀祖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