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对约定俗成的事物我们无能为力去改变，那么也就只能顺其自然。
正式开学啦！ 于人生天地夹缝间，站在秋天的空旷街道上，我放声大喊。或许多少有点烦闷和痛苦，但我还是迈出了向学校的那一步。不过在那之前，在坐在新教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不过等下，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啊......这简直比藤本树的漫画剧情还要荒谬...... ----------------------- 时间倒回到暑假的某一天，大概是一个月前。 那时尚未补课，不过学院突然把我叫了回来，说是有什么紧急会议。于是我也就在那天的下午回到了学院。 原来学院叫我们回来，是因为我们这一批人都是被随机抽取到的。我开始还以为是让我们回来当苦力打扫卫生，后来旁边的某个同学说不是，这次会议和迎新仪式有关。 直到那个时候事情都还没有出现异常。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能出什么问题呢？的确不会出问题吧。除非...... “什么？让我们cosplay欢迎新人？” “嗯嗯，”看起来是前辈的某个志愿者颔首，肯定了这句话，并补充了一句，“这是传统呢。” 随后学姐就向我解释了这一传统，还说卡美洛的安保人员因为进驻校园，所以也会参加这次活动。 气死人了……果然我这个插班生对学院传统的了解真是少啊。我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真不知道会遇见怎样的挑战呢。 “首先得找一件……”我记得哪里好像有这种服装。 对了，大概是戏剧社的服装部吧，现在就去那里找找吧。希望别只剩下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衣服就是了。 —————————— 开完会以后，因为会上申明的服装条约，我觉得肯定不会借到什么太暴露的服装了，那我就放心了。把自己身心什么的暴露在人前想想就可怕。 会议室的楼下就是戏剧社的其中一个活动室。在会议结束后，我便缓缓地走下楼梯。 见到“戏剧社服装部兼第二舞台”的门牌后，我先是用手指关节轻轻敲了下门，接着又拍了几下。 里面传出很模糊的语音，大概是“马上来”吧。我退后一步。 过了好一会，有些老旧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打开了，里面探出两个脑袋——一个脑袋的主人是白色短发的女孩，另一个则是蓝色长发的女孩。看起来比我小一个年级，所以大概是学妹吧。不过她俩表情看起来像是见到了犯罪嫌疑人一样。 “那个，”我小心翼翼地说，“你们好呀。我是来借服装的，因为新生欢迎会的那些事情……” 白发的女孩这才把木门拉开，她俩站了出来。我定眼一看，她们都穿着戏服。白发的女孩穿着应该是属于公主的服装，而蓝色头发的女孩穿着骑士的铠甲。 怪不得刚才关上门，原来是在排练啊。 “请出示下你的校章吧。”蓝色长发的少女——约摸16岁，正对着一根柱子说话。 喂等下我在这边啊！ “不好意思……绘里濑没有眼镜就看不清，”白发女孩急忙把她拉了回来，并找到了她的眼镜给她戴上，“来，快戴上这个吧。” “好的……谢谢佐藤……”她戴上眼镜后，终于走到了我面前。 我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校章给她看。她贴近看了一下，又递给我。 “原来是学姐啊。”绘里濑面带自然的微笑，双眼——似乎本来就是分别有两颗星星在里面的，跃动着。我差点以为它在发光。哦哦我想起来了，这好像就是所谓的十字眼瞳吧！ “如你们所听到的，我是来接服装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呢？” “让我们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多的服装吧。”佐藤向房间后面广阔的舞台走去，并说，“应该还是有的……” 过了好一会…… 佐藤和绘里濑一起从舞台的幕后走了出来，不过看起来有些扭捏的样子。佐藤身后好像藏了什么，但我也看不出那算是啥。 不会没有了吧？嘛，果然还是不能太过于怀抱希望…… “那个，”绘里濑首先开口，依然是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学姐，因为我们这里早就开始有人预约了，所以……” “难道是没有了吗？没关系的。” 我早该想到的，毕竟前几天就已经发公告，说今天要开会。那么熟知学院传统的老油条马上就会来这里借。 “不……”佐藤插了一嘴，“还有一件，就是不知道学姐你能不能接受。” 噢？尽管说吧！ “呐。”佐藤将背后的物事展示给我看。 “这是……”当我看清楚后，我的脸顿时热了起来，感觉头像个蒸笼一样冒着气。 “是的……这是，女·仆·装。” 为什么要在奇怪的地方停顿啊？！这样真的好吗？ “好长的裙子。”我摸了摸那套衣服的裙子。 “还有腿圈……咿……好奇怪的东西。” “话说我能不能借你两位的……” 两人摇了摇头。“没办法借给学姐啦。这几天只有我俩合作的戏还能继续排练了，其他社员的服装都被借走了，所以没法进行下去。” “而且，”绘里濑补充道，“其他活动室里现在是锁上的，我们也没有其他活动室的钥匙，就算里面可能还有服装我们也没法拿到。” “唔。不过这难道也是习俗吗？就是至少每天要有一台戏在这里开演的习俗？” “嗯……真抱歉。”佐藤提着裙子向我鞠了一躬，就当是道歉了。 没事，果然说这篇是福利篇吗？总是有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会发生然后碍事。 豁出去了。 我向她们道谢后，拿着衣服默默走出了戏剧社的活动室。 —————————— 回到家后，我在房间里试着穿这套衣服。对于我来说很合身，不过就是有点闷。更正，不是有点，是超级闷。 “这件衣服……”莉雅仔细地打量着穿上女仆装、强忍羞耻感的我。 我的脑袋瓜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我没想到戏剧社里会有这种衣服……好吧戏剧里出现女仆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而且不该诟病的，因为这套衣服已经很保守了，甚至是过于保守了…… 喔好热哦……不仅是因为长长的袖子——袖子里头好像还垫了层什么厚厚的东西，还因为白色过膝的长袜黏在腿上的那种异样感……真的好热哦。 “欸！那个……噫！别摸啊……” 感觉到背部正在被莉雅抚摸着，可是我没有挣扎，只是言语上反抗了一下……反而更兴奋了。我果然是有什么奇妙倾向吧？ “这种布料的感觉很柔顺欸~”莉雅又站回我面前，“而且澪澪穿得也很好看。” “啊……是衣服好看啦……”我摇摇头。然后又低下了头。 “不不，你也很可爱哦？来，把头抬起来。”她用手让我的下巴抬起来。“这样才对嘛。” “呜……” 然后我就被她当成小猫咪一样rua…… 好吧，能把好看的衣服穿给喜欢的人看，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不过前提是我能忽略明天我要将自己展示给众人看的感受—— 而且，这件衣服，真的很热。再次的，再次重申，超级热。 ———————————— 第二天的早餐后。 我花了好长时间，终于换上了这件衣服。衣物贴在身上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不过我总算是适应了。 一路上也没有奇怪大叔的眼神什么的，那姑且还算是好事。 进到学院里，我和莉雅就分开了。这是因为她的社团——环保社团会进行招新，工作繁忙。 先去集合地看看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嘎。嘎。嘎——” 什么鬼？一只巨大的……鸭子？而且刚好就向我撞过来了！ “欸嘎？！” “啊！——” ——就是这个征兆，我觉得今天大家不管是谁都变得不正常了。 ———————————— (谢天谢地……) 在我的工作岗位上，虽然目前只有我一个人，多少有些无聊，可总算没有见到身穿奇装异服的工作人员，这我已经很满意了。 不过路过的新生们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啊等下为什么那边那个女孩像是犯了花痴一样……？ 应该不是对着我吧？好像还真是在看着我…… 我不经意地看到头上的那面镜子——好家伙原来我早就像吞了个辣椒一样脸红透了。果然这份羞耻感是无法克服的…… (所以不管谁也好，赶快出现在我的身边吧……！) 我暗自祈祷着。 入校的人海中我好像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看身形，好像是希树警官。哦，我想起来了，今年安保入驻说的不就是他们嘛，怪不得他们也来了。 不过…… “那个，希树先生。你能告诉我你这是在cos谁吗？” 看到走近的链锯头，我相当地无奈。 “哦哦。你说这个吗？”他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链锯头套——他的脸露在这个头套的开口处。“这个是链锯人哦。” “这样绝对会让新生被吓到退学的吧？！”我抗议道，“而且链锯人不是手上也有链锯的吗？” “哎呀。那个没搞到。可是我听说年轻人不是很喜欢这个作品的嘛？”他看着天空有些不在乎地挠了挠头。 那是十几年前的年轻人吧？绝对是！ 不过周围的新生好像也只是显出微微惊吓的表情，随后又流入了校园里。那我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甚至还有些新生和我们俩击了个掌。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身打扮还挺正的嘛。虽然这似乎是我爷爷那一辈的女仆打扮，你穿着却意外好看。” “那真是谢谢您的夸奖了。”我对他行了一个提裙礼。大概也很符合女仆这个人设了吧。 “对了，希树先生，您后面那位是……”我指向他的后面。 后面，站着一位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中年男性。令人惊奇的是，他的手臂看起来有很多块肌rou，并且体型也并没有像许多中年人那样身材发福。 “喔……”希树先生向后看去。 “这是哈特米特先生。”他向我介绍面前的这位男子。 “哦。你上次给我介绍过你的办公室的来着。”我想起来了，“不过我不知道他们的长相就是了。” 哈特米特先生戴着一副墨镜，不过我依然可以从墨镜后面看到他那虽然苍老然而却闪烁着年轻活力的双眼。 “诶呦。没想到希树你好这口啊。”哈特米特先生故作惊讶地推了推墨镜，又说：“不过没关系，如果我的孩子也这样那我当然接受……” “等下老爷子，你是听谁胡说八道的，啊？”希树先生也是一脸无奈。刚拿出的烟，想想又放回了口袋里。“谁会喜欢还没成年的小家伙？那绝对会被抓进大牢里的。” “呃……”我微笑着看着他俩。 “虽然但是，我还没那么老吧？至少我在心里是这么想的。我还天天看《阿里那漫画月刊》咧。” “《阿里那》不是老年人才看的宠物漫画杂志吗？再说你好像已经有孙子孙女了吧？”希树先生一边拿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棒棒糖含在嘴里，当做是香烟，一边奚落他道。“行了，不愿说自己老的人大有人在。” “不必在意，不必在意啦。”他依然和善地笑着。 “你可以直呼我老爷子，或者叫我哈特大叔也行吧。欸不过话说你什么时候带这小丫头参观我们办公室了？”最后一句话是哈特大叔对希树先生说的。 “之前你出任务的时候。还有，人家小姑娘可不简单。”希树先生顿了顿，又说，“打过仗的。别丫头来丫头去。” “哦哦。哈哈——”老先生爽朗地笑了。“这就是所谓后生可畏吗，哎呀。” 过誉了两位先生...... 此刻我倒不是因为受到了夸奖而脸红出汗，而是因为太阳光已经变得愈发猛烈。我已经怀疑我的大脑是不是已经开始泡在热水里煮了。而我是真的有点忍不住想要找到树荫之类的地方躲一躲猛烈的阳光了。明明已经是秋天了可是怎么还这样啊。 “那个~我要去休息一下，这身衣服实在是太热了。”我举手说道，然后就自顾自地走向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遮阳伞下。真是帮了大忙了。 虽然这把伞的出现不管是时机还是位置都莫名诡异。不过，呼，总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澪——澪——~”好熟悉的声音。 啊，就像平常那样无视就可以了吧？ ？可是，喂等下那是什么——？那是阿修罗吗？ “是~咱啦~”身穿女仆装（？）的阿修罗（存疑。这真的是他吗？）向我奔了过来。 “你这算是什么玩意？？？”我直接一手握住他的头颅，挡住了他，然后一下把他丢出一边。 “呜啊——” “赶快离我远远的。别过来。”我嫌弃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他。 等他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的时候，我又一次眼前一黑。这家伙居然还化了浓妆...... “所有你不该踩的坑你都踩过了啊......”真是没眼看。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整成高血压哦。 接着我又把他扶了起来，递给他一瓶水和纸巾，让他去那边的洗手池洗干净这把脸。这家伙自然照做了。 ------------------------- “好啦。就在这里细数你的罪恶吧！快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拎着他的衣领威胁道，“你也不想再被丢出去一次吧？” “是这样的啦......” （“以下省略200字。”） “等下！为什么这么对待我啊！” ——总而言之就是这家伙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跟踪我。——受不了，真是个变态啊。那，慢着，这把伞也是一样的吗？ “这把伞是诱饵吧？” 女仆装跟踪狂点了点头。果然如此啊！ 而听完他说的话，我也就能够明白为何昨天我没有在会议上看到他了。他虽然没有参加会议，但大概是从谁那里打听到了。不过这身衣服——几乎和我身上一样的女仆装，到底是从哪里借来的我就不得而知。那他头上的猫耳朵和尾巴是—— 呃——呜啊。 “我还是不太懂你来这里发什么癫。唉。”我长叹一口气。 麻烦各位打扮成什么奇怪的东西的时候考虑下新生们的感受，拜托了。 “总的来说就是，我也想参加新生的欢迎仪式嘛！既然这样打扮得可爱点不就行了？”他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 ——其实我在想所谓可爱是怎么一回事。 装作可爱，说白了其实就是展示自己柔弱的一面，也就是值得他人去疼爱的一面。 “你把猫耳朵和猫尾巴给我。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可爱，”我面无表情地向他伸出手，“呐，拿来。” 虽说是面无表情，但我的眼神很明显就是在威吓他。阿修罗战战兢兢地把猫耳朵和猫尾巴递给了我。 很快我就把它们戴上了。“看好了。” “你要知道服装不过是一种辅助道具。真正体现出可爱可不是只用道具就行的了。”说着，一位新生就从门外边走来。而且似乎是有着明显目标的。 她径直向我走来！ “啊，学姐你好！”很明显的，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对什么的期待......大概就是对可爱之物的期待吧，大概。 “你好喵。”我礼貌地鞠了一躬。“欢迎来到我们三一学院！希望你可以在这里度过愉快的校园时光喵~” 握起拳头当做是“猫爪子”。 符合自己的人物设定，兼顾礼貌—— “学姐，可以帮咱签个名吗？” “好的喵~”晃晃猫尾巴。 以及有求必应。 不止是要装作是可爱猫猫，还要当自己是服务大家的女仆，这身份的来回跳动可真是频繁。 兴许装作可爱也许是臆想、伪造一个本不存在的自己的所谓那一面，强忍羞耻感，说出“咱很可爱吧~？”“是咱啦喵~”这类的话，或者是脸上显出可怜无助，娇怜的表情。其实就是没有具体剧情的戏剧，没有具体角色——除了“我”一人以外没有其他角色的独角戏：其他人皆为观众。 当这幕戏拉开大幕，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我很清楚这一点。 不过后来观众们的热情是我没想到的——约十分钟后，学院被迫开放了第四个门——东门。 因为这里都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啦！好奇怪怎么会多这么多人啊！ 而且我签名签得手都快断掉了。 “澪澪——”阿修罗在6迈尔处的人群中向我大喊道。 “什——么——事——”我竭力想突破人群，可惜狂热的崇拜者实在太多，我过不去他那边。 “我全部都录下来了哦！你今天超可爱的！我超喜欢的啦！” 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