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天子之怒（3）

    待宇文澈将这第二道旨意说完，梁氏已经连哭都哭不出了，她的哭声全被恐惧所取代，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她喉咙之间，此刻她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梁氏突然觉得，她眼前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至高无上的皇权，而手握这皇权的，乃是一尊冰冷彻骨的神像。

    宇文澈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内侍张乐见已经将这消息给递了出去，立时便有传旨太监去梁家宣旨。

    而梁氏此刻也彻底瘫软在地，被内侍们拖了下去。她甚至不会再有回月瑶宫的机会，而是会直接送往长宁观。在那里，等候她的，将是漫长没有边际的岁月，直至生命的尽头。

    接下来，宇文澈的眼光，便往五嫔那里扫了扫。

    登时便有个人坐都没坐稳，直接从椅上摔了下去，正是玉阳宫主位刘淑媛。宇文澈只是一眼看过去，就已经令她心胆俱裂，几乎当场便要晕死过去。

    除了刘淑媛以外，其余几人见到这情形，已经纷纷跪了下来，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武英殿里的气氛降至冰点，天子的威仪令每个人都胆战心惊，每个人都怕极了，担心稍有不慎，宇文澈的怒火便烧到了自己头上。

    岂知这个时候，德妃霍清寒缓缓起身，在宇文澈面前一跪，轻轻地道：“启奏皇上，臣妾愿往长宁观，沐浴斋戒，为皇后娘娘诵经祈福七七四十九日，祈愿娘娘早日康复。请皇上恩准。”

    宇文澈的眼光在德妃面上转了转，那等冷意便稍稍缓和了一些。这三妃五嫔之中，唯一从未对云暮雪表现出敌意的，便是德妃。而且东北霍氏与永昌侯云远志又是交好，两家在边事上颇有些互相声援的意思。

    想到这里，宇文澈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下可不得了，嫔位上五人，此刻全都连滚带爬地出来，跪在德妃身后，大声道：“嫔妾们愿与德妃娘娘一起，为皇后娘娘祈福。”

    宇文澈眼光登时转冷，一时令地上五人抖若筛糠。

    德妃霍清寒这时候淡淡地说：“若是皇上信得过臣妾，臣妾自然会约束这五人。”

    宇文澈随即收回眼光，顿了片刻，看向座中唯一还坐着的——贤妃。

    贤妃一脸的倔强，这时候少不得还是挪了过来，跪在德妃身边，小声道：“启禀皇上，臣妾虽然与皇后娘娘不算脾气相投，可是总算敬她人品端方，不曾对臣妾落井下石。臣妾……也愿，为皇后娘娘祈福。”

    贤妃的陈情，也算是发自肺腑，并不矫情。

    宇文澈随即转过脸，不再往妃嫔这边看，只抛下一个字——“准！”

    “即刻出宫，不准回自己的居处，不许携带物品和贴身侍奉的宫婢，朕会派人彻查你们与此事到底有无牵连！”

    嫔妃们原本稍稍松了一口气，一听宇文澈这个号令，又都呆了起来。

    唯独德妃霍氏神色不变，庄容躬身应下——“臣妾谨遵皇上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