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章 爱你岂会是盲目
“家父当时因为资金紧张,与致远集团签订过《合作协议书》,许诺在一定条件下,将盛世持有的c市子公司60%股权委托致远管理。【】虽然这一协议最后并未达成,却成了沈星如状告盛世的莫须有的罪名!“这么多年以来,因为沈星如出逃海外,我们没有证据,只能一直隐忍不发。即便是当时我突遭绑架,明知与她有关,也只能忍气吞声!”说到当年那突如其来的变故,盛桐的声音也略微哽咽。他环视四周,见众人都是一脸惊诧,文理更是坐立不安,在向瘦猴助理耳语什么,他对苏羽烈点头示意,并加快了语速:“好消息是,我们现在掌握了证据。一周前,致远集团总裁文理的情妇沈星如,在瑞士见到文氏父女,谈起了当时的一些情况……”话音未落,瘦猴站起来大声喊,“大家别听他瞎说,这是人身攻击,是污蔑,我们要追责!”“是吗,”盛桐回过头来,拉住文薇的手,迅速摘下她的钻石耳环,“我这里恰好有段视频,也许你们想和现场的朋友们一起观看?”谁也想不到,盛桐竟然将微型监视器藏在耳环里送给文薇!文理连忙将瘦猴拉住。“说起来,我同时还准备了另外一段,关于致远集团与政府官员勾结,非法改变土地用途、暗箱cao作侵吞国家财产的视频。文总,你不是教导我说,谁用地用得好,谁就是赢家?恭喜你,浦江镇这块地,你用得非常好!你赢了!”“盛桐——”文理再也坐不住了,“你竟敢偷拍?”盛桐盯着文理,眼睛里杀气腾腾,“对付小人,何妨用小人的招数?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我会永远记住,不要和没有契约精神的人合作!”这时众人慑于威严,纷纷噤声。文薇这才回过神来,尖叫着,死命摇晃盛桐的肩膀:“快说,你开玩笑的!你不是要跟我订婚吗?戒指呢?快给我戴上啊!”盛桐后退几步,避开她的拉扯,“戒指?你说的是这个吗?”他高高擎起一个丝绒盒子,那枚戒指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你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伤害我最心爱的人!你以为你得到了,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得不到!因为你和你的父亲如出一辙,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小桐——我没有!”文薇看着那枚她永远也戴不上的戒指,眼睛里流露出绝望的神情。“你恐怕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吧?那我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要怪就怪你雇的人太贪心!七年前他拍完那些照片,顺手牵羊拿了这枚戒指!我查过电梯视频监控,他在电梯里就一直拿这枚戒指在看。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可惜他很谨慎,都没敢出手。最近他弟弟在澳门烂赌,才把戒指偷出来转卖。”提到那枚戒指,陈静言想起当初她摘下来放在茶几上,之后几分钟内,她的世界轰然坍塌。此时她已行至台前,在人群之中,含着热泪,注视着盛桐。“所以你骗我?你都是骗我的?”文薇失声痛哭。“那又怎么样?你竟然在我办公室安插眼线,连我的秘书都被你收买,我演演戏都不行吗?”盛桐冷笑着。“你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或许你应该问问自己,凭什么以为我是那种,感情失败就一败涂地的人?上次我的秘书那么急于安排我和情敌见面,一心想看到我们大打出手,我就已经留意她了。所以后面,她只是将我想告诉你的讯息,传递给你而已!“至于这枚戒指,是为我心爱的人定制,指环内侧有我们的姓,c代表她姓陈,s代表我姓盛,加上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日期,20080128。这是我们一生的纪念,你永远也夺不走!“我告诉你,无论你怎样处心积虑,伤害她、侮辱她,她永远是我心目中最纯洁、最善良的女人!现在,你雇的人已经进了监狱,你也将受到法律的制裁!“我,盛桐,在此宣布,除了陈静言,我今生绝不娶别人!”2008年1月28日,雾浓顶,他和她的第一次。陈静言终于泪流满面,拨开人群,走到他面前。“静言——”盛桐刚才一直面对着文薇,并未注意到她突然出现,此时满面怒火瞬间转成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我……”陈静言说不出话,被他一把抱在怀里。“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件事一处理完,我立刻去找你,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吗?你是不是不放心我,非要来看看?”纽约那个电话,她哭着说分手,他就猜到一定发生了重大变故。“你给我时间,我回来了,事情都会处理好的。”听着她嘤嘤的哭声,他感到口燥舌干,“有我在,你不用坚强,会没事的。”此际喁喁细语语,如山间清流的小溪,一点点滋润着陈静言干涸的心田。她呜咽着,不住点头:“也别太为难她了。”她心中想的是,文薇是何等骄傲的人,因爱而不得,生出那么多罪孽,着实可恨,却也可怜。而文薇,三分钟之前,她还确信不疑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此刻却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幸福再一次被夺走!她站立不稳,一下子滑倒在地,却看见苏羽烈带了几个便衣,正向文理的方向走去。“放开我爸爸——”,文薇尖叫着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过一瓶香槟,在桌角猛地砸碎,朝盛桐的后脑勺高高扬起。她是想一手揪过盛桐,挟持他,解救父亲脱困。可是呼呼的风声,夹杂着所有人的惊呼声,让陈静言来不及思考。她本能地将盛桐往旁边一推。然后钝重的一下,玻璃刺进**,三秒钟,剧痛蔓延至全身,整个世界缓慢颠倒过来。“静言——”盛桐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蒙上一层血红的幕。“静言——”是许锦棠的声音。他冲上前来,挡在陈静言身前,用尽全身气力扭住文薇的手腕,大声咆哮道:“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文理眼见爱女被擒,自己也即将身陷囹圄,再也顾不得保持形象,他从口袋里摸出瑞士军刀,奋力扑向许锦棠,向他的脖子抹去:“谁也别想欺负我的女儿!”“啊,杀人啦——”“快叫救护车!”杯盘狼藉中,许锦棠缓慢倒下。他想起很多事,那一年他吃小龙虾过敏,喉咙上开了个孔,要堵住孔才能说话。陈静言给他打了好多电话,他都不敢接,怕她听到自己的怪声。可是又想听她说话,想见她的笑,那时心痒难耐,度日如年,才发现自己真是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她。他想起他送给她一块情侣表,一栋自己建造的海边别墅,一枚家族传承的碧玉镯,她什么都不要,一次次拒绝他的爱,自己倒先红了脸。他想起他终于鼓足勇气向她表白,那个长岛的仲夏夜,他拥抱着她,她的身体温热柔软,却那样局促不安。她不要他,一次次将他推开,让他娶别人。没错,他是准备下个月和希澈完婚的,因为她想要他幸福,他必得幸福给她看到。他想起她教中文那段日子,有一次布置了作业给他,自己也在纸上写写画画。待她起身接电话,他起身找书,方看到她写的原来是一个句子,“所求不过一人,可免我惊,免我苦,免我颠沛流离,免我无枝可依;知我心忧,懂我何求,大难临头也握着我的手。”这么多年,他以为他都为她做到了,为什么她都不肯爱他,哪怕一星半点?有一次她甚至说,“世人爱你,是有目共睹;你爱我,却是盲目。”怎么会是盲目呢,怎么会?他急着想起身,想拉着她大声分辩。可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他看到血从她脸上流下来。而他现在,恐怕再也无法为她做什么,哪怕大难临头,也握不到她的手。他最后朝她望了一眼,她依在盛桐怀里,长发披肩,丝丝缕缕都那么妥帖。他伸出手,徒劳地想留住一手温柔。可是吧嗒一声,是谁拽掉插头,陷入一片死寂与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