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马瞻
一曲相思曲，无限心中仇。 曲毕，艾云呆滞不语。原来听金成子吹曲，自己总以为能感觉到金成子内心的想法。而今自己尝试，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曲子本没有感情，之所以能带给人喜怒哀乐，完全是听曲之人感受到吹曲之人的心。一首用心吹出来的曲子，自然是好曲。吹的人将自己的感情赋予给曲子，听曲的人就能从曲中寻找到感情。或是心灵共鸣，或是梦境重合。 金成子吹曲时带着的是思念之情，而艾云在思念的基础上，多了仇恨，痛楚，自然曲子表现出来的感情就不一样了。 金成子对曲子颇有研究，自然能从艾云的曲子中听出他的心情。 甩去心中的惆怅，艾云负上墨血剑，继续赶路。这一段时间，艾云每天都只能走十几里路，此时离南望郡东部的天目山脉，还有数百里路。 一千五百斤的重量，几乎是艾云现在的极限。若不是他体内的真龙血脉从小力气比同龄人大，加上从小打扎实的基础，寻常六级战士的极限也就是一千二三百斤。一千五百斤的重量举起都很困难，更不要说背负着赶路了。 “小子，这段时间你先把《天涯》熟练，想必你也应该感受到魔魂曲的好处了吧。”金成子微微一笑。 听曲子是用精神力去抵抗魔魂曲，而吹曲子则是用精神力去形成魔魂曲。这其中对精神力的要求，可不是一两倍的关系。抵抗魔魂曲对精神力的要求要比形成魔魂曲要求要高很多。就好比一个人饿了想吃饭，他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拿钱去买一份饭回来，一种是自己学会做饭，然后自己动手。吹魔魂曲自然就相当自己动手做饭，虽然要麻烦一些，却能得到更多好处。 艾云背上墨血剑，点了点头。他虽然能吹出《天涯》，却也只是勉勉强强，不算熟练。而且吹一曲的效果，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精神力的增加与巩固。 精神力虽然是无形之物，然而却需要磨练才能更好的使用。就像一个人，空有一副好身架却不加锻炼，自然发挥不出身体的潜能。精神力也一样，有再多的精神力你不去好好利用，也发挥不了它们的作用。 艾云平稳地走在松软的泥土地上，呼吸间，脚步轻盈了许多。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适应，艾云已经完全适应了墨血剑此时的重量。 原本异常笨重的墨血剑，重量被艾云分散到了身体各处，而不是单纯的集中一点。所以走起路来，自然轻盈许多，留在地上的浅痕已微不可查。 “你什么时候教我剑技。”和长乐帮的人数次交战，艾云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没有剑技，只是一味的瞎打，往往会吃亏。前面若不是仗着自己速度优势，不要说和含怒六重的韩冰打成平手了，就是普通含怒四重的弟子都不一定能占优势。 “现在还不是时候，教了你也不能用。没有怒气的辅助，剑技是发挥不出来的。”金成子微微摇了摇头。虽然没有了胡子，不过还是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 “剑技和怒气，就像火和柴，没有柴，怎么能点起火呢。……”金成子慢慢解释剑技的原理。艾云也听得格外入神。 无论是战斗技术还是真气法术，亦或罡术，都需要内法的辅助，才能发挥出其威力。 真术是由精神力控制体内真气，形成各种攻击。而战技则是凝聚怒气而形成各种攻击。罡术则是有体内罡气为引，指挥天地间的混元之气形成各种攻击。 虽说它们攻击原理各不相同，但是都离不开修炼之气。 “有人！” 金成子正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剑法心得，却没有顾忌周边的异动。艾云虽然听得格外认真，不过表面上总要装作不在意。没想到假装思想抛锚，却查探到有人进来。 这里是逐鹿山脉的中部区域，一般的佣兵队伍都不敢进入，艾云自然的提高了警惕。 一行五人人，白衣银剑，为首的是一个褐色短发的中年，左胸前还有一块白羊的标记。此人，正是长乐帮白羊堂堂主马瞻。 艾云被金成子说了好几天，本来不愿多惹是非，但是想避已经来不及了。马瞻一行人，早已发现了艾云。 金成子早在艾云说出有人之时，已经进入了墨血剑中。他还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一柄可以束缚灵魂的剑，定然会引起争斗。艾云现在还没有实力保住这把剑。 “堂主，就是他，是他杀了少帮主。”一个弟子眼尖，一眼就认出了艾云。 “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没想到你还真躲进了这深山老林，这两个月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啊。”马瞻冷笑道，怨毒地看着艾云。 他放走艾云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被郭天霸得知，所以怪马瞻间接害死了郭成。马瞻在郭天霸那里，自然是受了不少气。而他，将这一切罪责，全部加在了艾云身上。此刻见到，自然怨恨交加。 艾云握着拳头，冷冷地看着马瞻一行人一言不发。对方想将他至于死地，艾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天戒明确规定，不得伊势欺人，上天为什么不来惩罚这些人呢？ 既然上天不罚，我何不替天行道。况且这些有眼无珠之人，欲要耽误自己的大事。 “一会千万不可将墨血剑中的怒气引入体内，这么多怒气入体，一定会强迫升级的。到时候不用他们动手，你自己就先死了。”金成子提醒道。 马瞻见艾云一眼不发，也不敢动，以为怕了自己。上前两步冷声道：“小子，乖乖地跟我们走吧，免受皮rou之苦。” 一声令下，他的四名弟子已经将艾云的退路全部封死。 艾云冷哼一声，祭出一把玄铁重剑。这是他上次吩咐佣兵帮他买的，艾云并不用墨血剑。不是墨血剑自身的问题，而是这些人，艾云根本没放在眼里。 “我今天心情好，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饶你们一命。”艾云提剑指着马瞻，冷然道。 被艾云这么一指，马瞻忽然愣住了。待看清对方只是一个不足二十的小孩子时，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他的弟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似乎，刚才听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在湘水公国，敢和马瞻说这种话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个。他堂堂含怒九重的高手，今日却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威胁，岂不可笑。 “堂主，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就让弟子先教训一下他，在凭您老人家发落。”一名弟子止笑，上去请战。 “好，别下手太重，帮主可要活的。”马瞻不屑地看了艾云一眼，轻蔑地眼神已经给艾云判了死刑。 “是，堂主。”那名二十出头的弟子拱手应道。 艾云冰冷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寒透人心的眼眸中多出一丝仇恨。这青年，正是上次打伤他的那人。 “小子，上次真后悔没有将你一剑杀了，没想到你居然大胆包天，杀了少帮主。”那青年弟子按剑在手，冷声说道。 “如果你想去陪他，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艾云低声道。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最高的寒峰，冷彻人心。 旧耻加新仇，艾云将他看出了自己的仇人，杀害爷爷和其他村民的仇人。所以，艾云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仇恨，转加在他的身上。爆发的时候，就是他生命终结的时候。 “哼、” 青年冷哼一声，心里想着先废艾云双手，已惩嚣张。 长乐剑法第七式——雄鹰展翅。 青年猛然一跃，银亮色长剑一分为三，向艾云逼来。艾云冷哼一声，毫不在意。这速度，比韩冰明显慢了许多。 等到剑身逼近，艾云突然动身，向前一滚，直刺青年左腋。虽然艾云背负着墨血剑，但是这么短的距离，突然爆发的速度也不可小觑。 艾云之所以能这么快适应墨血剑，全归功于从小的锻炼加之血脉的强悍。他从小锻炼的就是耐力，韧力以及静态力。这些都是增大身体极限功能的训练，所以适应起来自然就很快。 面对艾云这招，天才韩冰也只是堪堪躲过，更不要说实力远不如韩冰的青年弟子了。艾云蛮力一剑，直接刺穿了青年的身体，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下。 艾云毫不犹豫，未及众人反应过来，一剑封喉。青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艾云。他张着嘴，却已没有了声音，直到气结，也不瞑目。 他不明白，两个月前还完全被自己虐的人，居然能一招杀了自己。就算是韩冰，也不一定做得到。青年死都想不明白。 “师哥！”离青年最近的一个长乐帮弟子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可是他的师哥已经回归冥神的怀抱了。 其他人接连回神，三名弟子惊恐地看着一脸漠然的艾云。马瞻难以置信，以他的实力，自然不难看出艾云并没有修习内法。艾云能一招杀死他的弟子，全是因为看出了长乐剑法的破绽。 “没想到，他居然能找到长乐剑法的破绽，他到底是哪位高人的弟子呢？”马瞻可不信这是艾云自己研究出来的，一定是艾云身后的高人教艾云的。不过他已经决心，不用长乐剑法了。 “两个月不见，进步不小啊，不过还不够，你一样还要跟我回去见帮主，到时候我让你生、不、如、死！”马瞻愤然道。这青年可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二十岁就达到了含怒五重，在同龄人中，已经很优秀了。如今被艾云所杀，自然更加怨恨。 “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