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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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陷入了沉默之中。 雾鬼们接连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雾鬼族长。 没有族长的命令，他们不知道此刻是否应该继续攻击。 在一片漫长的死寂之后，雾鬼族长终于再次说话，它看着雾灵， “是你在这渡仙门的弟子，猎杀我族？” 雾灵连忙摇头，指向身后的胥鸣道：“不是不是，是胥鸣阻止的。” 雾鬼族长将视线移向林升，眯起了眼睛：“它的雾花给你了？” 林升还未说话，雾灵就赶紧开口道： “他救了我的生命，我自愿给他的！” 雾鬼族长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它盯着雾灵，又看向林升。 半响，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转过头，看向了主峰之上的卓长老，说道： “渡仙门，将那些在阵中的其他宗门的修士交出来，我雾鬼一族，便离开这里。” 此言一出，渡仙门中一片哗然，来自其他宗门的修士们则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警惕的看向身侧的渡仙门修士。 卓长老随即怒声呵斥道：“你休想！我辈修士岂能忘恩负义！” 若真要信了这雾鬼族长的话，那才是真的要毁了宗门的千年根基！ 卓长老的声音在渡仙门中回响，让门中的其他宗门修士略微心安。 而雾鬼族长的身上再次涌出凶戾杀意，冰冷的看着银河之后的雾灵： “既然如此，那你自今日起，便不再是我族成员！ 所有同族，杀！ 将里面的人族修士，全部杀光！” 话音落下，数千米之高的恐怖雾怪如同荒古巨兽一般冲向了归元含光阵。 灰雾之中的无数雾鬼得到命令，再一次疯狂的冲向那璀璨银河。 厮杀，再次开始！ 卓长老怒喝一声，狂暴的向着阵图中打入法印，天空中的浩瀚银河瞬间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掀起阵阵气浪！ 分身胥鸣立刻将愣在原地的雾灵拉回了地面，以免被战斗余波轰伤。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切自它身上浮现，它不会哭，雾鬼一族也没有哭的能力。 “雾灵……”胥鸣张了张嘴。 “胥鸣，我没事。”雾灵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胥鸣默默的看着它，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了天空，眼中出现了一抹厉色。 骤然，天地间风起云涌。 空中翻涌的无穷灰雾瞬间倒灌而起，不再受到雾鬼们的控制！ 雾鬼族长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向那天空中凝聚而起的灰雾，口中喃喃道： “仙尊……” 那漫天灰雾在空中凝聚，化作一只擎天大手猛然压下，仿佛整个天穹都在坠落！ 雾鬼们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体若筛糠，近乎不能言语。 只见那雾气与雾气相撞，数千米高的恐怖雾怪寸寸碎裂，径直被那恐怖雾手一点点捏碎！ 随后，那雾手张开，狠狠的向着地面上的无数雾鬼拍去！ 好似天穹压下，这一击若是砸中，将死的便是十万雾鬼！ “仙尊！” 声音响彻天地，如杜鹃啼血，无比凄厉！ 所有人愕然看到， 那原先无比凶戾的雾鬼族长， 此刻，跪在了地上。 天空中，那砸向雾鬼们的巨大雾手微微一顿。 北冥遗迹之中，青铜古殿内。 林升视线微凝，默默看着镜中，雾鬼族长跪地的身影。 “我雾鬼一族，自诞生以来，便遭遇此地人族修士无穷的追杀。 七十年前，蒙受仙尊恩德，许我雾鬼一族进入遗迹，修养生息，此等大恩，我雾鬼一族没齿难忘！ 然，我雾鬼知恩，亦不忘仇！” 雾鬼族长浑身战栗，殷红的眼睛好似要流出血泪， “人族修士屠杀我族数百年，此等大仇，吾等，不敢忘！ 敢问仙尊，我雾鬼一族，何错之有？！” 天地好像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渡仙门中的所有人，不论是否有猎杀过雾鬼一族，都陷入了沉默。 突然，有玄雷山的修士厉声呵斥道： “并非所有人族修士都有猎杀你族！ 我玄雷山中，多少无辜的炼气期弟子葬送于你雾鬼之手，你敢言你无错？！” 雾鬼族长猛然转头，死死的盯着那玄雷山修士，红色的眼睛几乎要择人而噬： “若这有错，我雾鬼一族，无数新生儿因年幼尚且无法施展雾隐之术，而被人族屠杀！ 它们年幼的身躯甚至还不能被炼成法器！ 你告诉我！ 它们， 又有什么错？！” 那玄雷山修士哑然，张了张嘴，不知该何言以对。 “在来此之前，我早已禁止所有同族，对凡人动手！ 我知仙尊亦为人族，种族之异不可变。 此番来袭，都是我独自谋断！却与其他同族无关！ 我愿任由仙尊处置，但求仙尊，放我其他同族一条生路！” 雾鬼族长凄声说完，重重的叩首在地！ 遗迹古殿之中，林升默默的听着它说完，指尖灵光涌动，再次汇入了镜面。 随后，渡仙门上空，那停滞的遮天雾手再次动了起来！ 捏碎了一只入海境的雾鬼！ 破碎的雾鬼尸体从天空中落下，轻轻的摔落在地上。 雾鬼族长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落下的雾鬼尸体，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到那雾手就再次抓住了另一只入海境雾鬼的身躯！ “仙尊！仙尊！这是我的错啊！和他们无关啊！” 他再一次重重的将头颅磕在地上！ 然而，一声落地的轻响响起。 又是一具入海境雾鬼的尸体落在地上。 随后，那巨大雾手迅速分裂，幻化成数十只略小的雾手，向着四散着惊恐逃离的一众入海境雾鬼抓去！ “仙尊！别杀了！别杀了啊！” “求求你！放过它们啊！” “仙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出雾境！我不该教唆同族复仇！” …… 雾鬼族长声嘶力竭地喊着，一遍又一遍的拼命向天空中那巨大雾手磕头。 而雾鬼一族的尸体依旧在不停的从空中落下。 最终，它绝望的看着所有入海境的雾鬼尽数被捏碎，脸上只剩下了麻木。 所有雾手停了下来，重新汇聚，再一次向着地上的雾鬼们探去。 与此同时，天空中，一道无比巨大的虚空涟漪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