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林熙

    夜色渐深，车内的甄佳佳望着我笑，我惊异地看着她，她的笑让我不安：“你笑什么？”

    “牧然，你是真心的吗？爱就是爱，不是同情和怜悯。”她看看我木然地低下头又说：“我知道你心中一直都想着她，谁都替代不了的，我不勉强你，只要你愉快，怎么样都行！牧然，我爱你，只要知道这点就行，你自己回家吧，把那儿媳的名份留给她，我不在乎，但有一点，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反悔，不管你爱不爱我，我要把我爱的人带回家，告诉家里的，这些年在外我寻到了爱的人，好吗？”

    我听了，看着她略带苦涩地笑容，无声地点点头。在我心中更震惊与她说出这般的话，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让我愧怯难当。

    对不起，这三字说了无数遍，而今我还是要说：对不起！佳佳，今生我已有爱…！

    把她安顿在家附近的一家三星宾馆里后，没有跟着上去“加油”，对甄佳佳说了声：早点睡。就挥手出了大门。

    此时九十点钟模样，小区安静的如在世外，幽幽的路灯照落下灰蒙蒙的光，掩盖住光影下的虚无憧憬。

    越往家近，越是忐忑不安，难道这就是近乡心怯吗？

    多年在外漂泊，很少回家的我有些不敢想像见到二老后会是什么样？我依旧没有发迹，依旧孤身一人，甚至还落了一身病，当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模样时会有多么的伤心，雨曦，新怡这些朋友见了都潸然泪下，更何况生我养我的至爱双亲？此夜，我不能回。

    我无力地瘫坐在家门口的小花园处，叹息着点了烟望向寂寥星空，发觉我有一次无家可归了。

    想了很久，我还是无奈地拨通了甄佳佳地电话。

    电话刚通，就听了我熟悉地嘻笑声：“嘿哈，才离开不久，就想我了？不是真爱我了吧！”

    “死样！正经些好吗？那什么，这么晚我不想吓着他们，想想又没地方去，能收留我一晚吗？”我说的可怜，心中却没一丝担忧。

    “不行！”那知她一口断然回绝，我惊的说不话，踅摸着这一会就叫上了鸭？还是另有…

    “为什么你要怎样就怎样？不行，不能太顺着你，你要答应我的条件！不然免谈。”

    “什么条件？”我弱弱地问。

    “嘻嘻，瞧把你吓的，不用你献身，嘻嘻，那什么，帮我把内裤洗了吧！”

    “你…，好吧。”

    我想想洗内裤总比露宿街头强吧，哎！沦落到洗女人裤裤换温暖的悲催日子里了。

    进了房间，甄佳佳穿了条蓝色涤纶平角内裤，黑色的丝质裹胸，扎着条长长的马尾，光着两只肥肥rourou的脚丫，蹦跳地把我推进卫生间，指着一洗漱池的各色丝织说：“喏，先干活吧！”

    我皱眉拎起条红色蕾丝小裤裤对她说：“这么多…，几年没洗了。”

    甄佳佳抱搂着我的胳膊，头埋进我的臂弯娇羞地说：“人家懒嘛！…。”

    好吧，你懒，我也不是勤快的人，可现在没有办法，做为交换条件，我必须是个勤快人。

    我脱了外衣挽起袖子，拿起旁边甄佳佳早就准备好的皂液搓洗起来。出去会的甄佳佳又闪了下，说了句：“还有这条。”后就不见了身影。我拎起她刚扔在池边蓝色涤纶小裤，感觉到上边有些粘浊的湿，忍不住凝眉喊道：“佳佳，你，你太不讲究了。”

    回答我的是她一阵乐活的“嘎嘎噶”

    终于，卫生间，房间里，挂满了她万国旗般的裤裤罩罩，甄佳佳抱着包薯条，窝在被子里闪着两大眼看着电视剧抽泣着，“唔，唔，好可怜！”

    我瞥了眼电视说：“我嘛？”

    “死滚，他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甄佳佳抽着面纸使劲省着鼻涕，抹着眼泪悲伤地说。

    “那个，那什么得艾滋了。”我随口说。

    “滚滚，滚！娘娘那时有艾滋嘛？”带鼻涕的纸巾，吃了一半的薯条一起飞向我，还有一句：“没有人性的家伙！”

    正玩闹间，我的电话响，林熙，这个尘封已久的号码，怎么在我刚回古城就从尘埃中冒了出来，我犹豫着接通了电话：“喂，熙哥，好久没见，今儿怎么想起给我电话了？”

    “你小子回来，也没知会一声，要不是有朋友告诉我，我们又是一年不见面了，过来喝俩杯吧？紫荆大厦3208。速度啊！”

    没等我说话，林熙就挂断了电话。我忐忑地坐了下来，慢慢叼起吸管，若有所思地烧了口烟。

    “怎么了？接个电话像丢了魂似的。”甄佳佳抹着眼泪，闪着大眼好奇地问。

    “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他怎么知道我回古城的？奇怪！”我慢悠悠地说。

    “做什么的？这么神通？”

    “公安系统的。”

    “咦，好可怕，他不会盯上我们了吧？不对，身份证是我的，他怎么会知道你回来了呢？”甄佳佳有些恐慌坐直身体。

    我紧吸了几口，对甄佳佳说：“我也觉得蹊跷，我先过去看看，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应该没什么事的，你先睡着，没事我就回来，别睡的太死喽，我可没地去。”

    “好吧，我也想去，可我又怕，怎么办呢？”甄佳佳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走过去，拍拍她的头说：“乖，没事的，我和他也是发小，只不过路走的不同，我就是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嗯，那你去吧！抱抱！”甄佳佳撒娇地扑进我的怀里。

    出了酒店，拦了量出租，向紫荆大酒店飞驰而去。

    林熙，我的同学，他的父亲是军区副政委，从小就是我们几个的头，有个做政委的爸爸，脑子也比我们几个好使，小时打架都是他指挥cao纵，到最后总是我和新民回家挨板子。

    大了些，我们纹身混社会，他当兵复员进了公安口，最后一次联系时他已经是全古城最年轻的分局局长了。

    每次回家，老妈总是拿他说事：你看人家熙子，跟你同岁，那本事…！

    我心说：你咋不说他有个做政委的爸！

    看看我家老爷子，一背子军事参谋，打仗算计个门清，对自个的家跟傻子似的，单位里忍着，回家关起门来叹气。少许硬气些，我也不会因为个纹身当不了兵。

    一路胡想，一路叹气，进了紫荆，上了25楼，又换了客房电梯，到了3208房门前。

    轻轻敲了门，不一会房门开起，露出林熙那张白皙的国字脸，和油亮的二八分，他看看我笑笑说：“兄弟，来的真慢，我以为你恋床下不来，正想着喊人去请你呐！”

    “哟，熙哥，一切尽在掌握啊！”我心中不安，嘴上却打着趣。

    “那是，只有我想知道，在古城没的跑漏的。”林熙转身朝房间走去，并笑说：“你要的人我可给你找来了，什么账你自己找他算。”

    我跟在林熙身后，听了他的话语，忍不住伸头向屋里看去。

    但见在橘黄色灯光下的沙发上坐着个黑发披肩的女人，柔美的光线下她的额头光洁，一张鹅蛋的脸颊透着红晕，柳眉映着杏眼含波笑意，琼鼻下贝唇稍稍扬起，一身雪白的衬衫，领口随意敞开，露出白皙骨感的脖颈。

    是她！杨妃，不，不是，是她，杨懿。